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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终于出宫

但是作为落选秀女出宫,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加之许清莲如今已是制衣局的管事宫女,是尚衣库未来的接班人,想要卸下手中的重任更是难上加难。

首先,孙嬷嬷这关就不好过。许清莲将自己欲意出宫的想法告知了孙嬷嬷,一向沉稳的孙嬷嬷也不淡定了,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接班人怎么能说走就走?

许清莲声泪俱下地表达了自己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并强调了如今七殿下对自己的穷追不舍,自己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迫不得已做此决定。最对不起的人肯定的就是孙嬷嬷,自己曾今许下的诺言如今也实现不了了,这份人情自己这辈子怕都是还不上了,只求孙嬷嬷看在两人的情分上成全了自己,自己下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履行自己欠下的承诺。

最后,孙嬷嬷被许清莲说得伤感不已,自己这半辈子也没经历过的喜怒哀乐全是拜许清莲所赐,自己是真心拿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所以也是真不忍心看她也如自己这般在这宫中蹉跎青春,便含泪同意了许清莲的请求。

还有一个人,许清莲也觉得抱歉,就是李欣蓉。她是自己在宫中唯一一个交心的好朋友,她们曾今也玩笑般地立过誓言,这辈子都要不离不弃。如今自己如果离了这皇宫,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也算是背信弃义了吧。

不过出乎许清莲的意料,李欣蓉对她将要离开的事情由衷地感到高兴,笑着祝福她出宫后身体安康,事事顺心,也让她勿要挂念自己。许清莲听后瞬间泪崩,对李欣蓉的感激和不舍之情溢满了整个胸腔,那些随口拈来的肉麻言语都不足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唯有这大颗大颗的热泪不由自主地滚落,倾诉着自己无法言说的情怀。

许清莲出宫的事,几经波折,最后还是由已经是太子的三皇子出面,在官家那里求得了旨意。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习习。当许清莲踏出那巍峨的宫门,看着早已在此等候的父母,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愣怔,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刘氏奔过来将自己紧紧搂住的时刻消失殆尽,许清莲感受着刘氏温暖的怀抱,露出了这么多年以来最满足的微笑。

回到许府,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许郎中也不再是许郎中了,如今应该叫许尚书较为合适,许尚书是因了许清莲在宫中的优异表现,在任期满后得了官家恩赏官升一级,成了户部尚书。

许尚书升官后并没有搬离府邸,只是按照官职规格又添置了一些仆从,所以许清莲一进府门便瞧见了不少生面孔,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配给许清莲的贴身丫头也是新招来的两年轻丫头,一个叫喜儿,一个叫欢儿,都是十三,四岁的大好年纪,从前竹苑伺候的老人儿到了年纪都婚配了,只留了个看门的陈婆子。陈婆子一见到许清莲便老泪纵横,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自家小娘子,自是激动不已。

刚回家的不适应感很快便过,许清莲依旧如从前那般,窝在自己这一方小院儿里清闲度日。

只是刘氏却不能像从前那般淡定,许清莲能出宫回来,自是天大的惊喜,可团聚的欣喜之后,摆在眼前的便是许清莲的亲事,如今已经17的许清莲在大熙国可算得上是大龄剩女了,这女子一旦错过了最好的婚配年纪,再想寻得好人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刘氏为此不知有多着急,亲自寻了霖州城里最厉害的媒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替自己女儿寻个好归宿。可眼下,自己女儿这般年纪,还真是难以找到合适的,一时间,刘氏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大泡。

许清莲也是哭笑不得,原以为出了宫就万事大吉,没想到这出宫后的第一件要紧的事,居然是自己的婚事。也不怪刘氏着急,自己的确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靠着许府吧,作为女子,总是有嫁人的那天。

不过对于自己以后的归宿,许清莲也有自己想法,不需要什么显赫的家世,只要人品不错,能做到一世一双人的,便可。

可许清莲不知,在这个时代,家世显赫的人倒是不难寻,可这有一世一双人想法的人却如大海捞针般的难觅。即便是在普通的百姓家,一夫一妻也是受贫穷所限,这个时代的男人,大多数骨子里还是希望妻妾成群的。

刘氏也不太认同许清莲的想法,在她看来,所有的幸福都是建立在金钱和地位之上的,若是嫁了个家境不好的,即便是夫妻恩爱,每日却都要为生计奔波,再深的情感也会在一复一日的辛劳中磨灭,反之,若是能嫁个家境不错的,即便是一开始没有感情,至少婚后不必为生计愁烦,那男女之间,相处久了,自然而然便会生出情感。所以刘氏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势必要为许清莲寻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

就在刘氏为许清莲的婚事忙前忙后的时候,许府又迎来了一位稀客,许府的大娘子,许茹梅。

话说这许茹梅,自从嫁与了侍卫统领林承殷,便很少回许府了,有时甚至逢年过节也不回来探望双亲,只推说婆家亲戚太多,忙不过来。如今这许清莲前脚刚回许府,她后脚就回娘家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虽说无巧不成书,但许茹梅此次回来还真不是巧合,她是冲着许清莲来的。

事情还要从许茹梅嫁到尚书府说起,许茹梅刚嫁进林家,自是受到了来自林家每个人的热情对待,林承殷对自己更是柔情蜜意,呵护备至。所以许茹梅也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之中。可幸福的时光却很短暂,在婚后不到一年,许茹梅就因为没有怀孕,受了到来自林家各个方面的压力。

首先,林家是个四世同堂的大家族,林家的祖籍是在北方的平洲,祖上也只是世代经营小本生意的商贩,到了林承殷祖父这一代却发生了改变,林承殷的祖父林大全是家中的独子,自幼便不喜做生意,稍微知事时,便和人斗蛐蛐玩鸟,不务正业,把家里微薄的产业败得精光,父母也被活活气死了,一穷二白的林大全走投无路便投了地方军队。

那时正值多国混战的时代,特别是边境城镇,大小战事不断,光平洲这个小地方每隔几个月都要遇到刀剑无眼的战事。林大全随着地方军队一路南上,在途中救助了当时还是军队小头目的大熙开国皇帝,从此便跟随其左右,开疆辟土,收拢周边小国,建立了当时的强国神话,大熙。

等战事平息后,论功行赏,林大全也是立了不少大功,被封为林国公,此爵位享良田百亩,食粮千旦,爵号世代沿袭,永不削号。

林大全因此便在都城霖州安家,还娶了当时皇后的侄女,周太傅的庶女,周嬛霞。生下了两儿一女,长子林德齐因要承袭爵号,便无法入朝为官,只在暗地里做些营生。膝下也是有两个嫡子三个庶子和两个庶女。

次子林德智却是从小受到父亲的亲自教导,文武兼备,在朝中身居兵部尚书之位,与妻子成亲后便搬出国公府自立尚书府,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便是林承殷与其妹妹林梦瑶。

林大全如今尚在,其妻周嬛霞于七年前病逝,如今国公府便是由大房林德齐承袭了爵位,林大全的幺女林芷薇如今是官家的昭仪,因无所出,在宫中地位也就止步于昭仪了,不过林承殷能当上侍卫统领,林芷薇这个亲姑姑也帮了不少忙。

那许茹梅的压力来自哪里?自然是少不了大房国公府的份儿,如今的国公夫人是镇国大将军的次女,虽身份高贵,却长相普通,性情泼辣,不得国公爷喜爱,所以国公爷还纳了四房如花似玉的妾侍,国公府如今可是人员众多,关系错宗复杂,许茹梅进门这些年也没有理清大房所有的关系,还是捡重要的说吧。

就说如今的国公夫人,吴氏,虽不得国公爷的喜爱,可好歹膝下还有两个儿子呢,她的第一个儿子林承肆虽不是国公府的长子,但嫡庶有别,林承肆作为嫡长子,是爵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如今已三十有二,娶了魏太师的长女,育有两儿两女。次子林承珏跟林承殷同岁,却是个不中用的货,空生了一副好皮囊,整日招猫逗狗,不思进取。

不过吴氏人到中年才得的这个宝贝幺儿,自是从小娇惯,还为他求了一门好亲,便是齐郡王的嫡次女,齐婉儿,与许茹梅几乎同时进的门,不过进门不到半年就有了好消息,四年时间接连生了两儿一女,乐得吴氏整日笑眯眯地,对这个二儿媳妇也是疼爱有加。

这些国公府的事情,许茹梅一个后宅妇人为何知晓得如此清楚,还不是全因了这个吴氏。吴氏在国公府虽是正房夫人,在国公府却一直受国公爷的冷眼,底下那几个妾室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自己当然不屑与她们为伍,所以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来尚书府串门子。

林尚书的妻子王氏,是小门小户出身,其父亲是林尚书手下的一名参将,官职不高,自己能嫁与林尚书,都是仰仗了林尚书知恩图报的性子,其父亲曾多次拿命护卫过林尚书,林尚书一直感恩在心,便娶了王氏为正妻,这么多年来也洁身自好,不曾纳过一门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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