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质回府之后,夫人问起此事,他只是简单解释了几句,叫夫人不要多想,便将此事应付了过去,可夫人却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吕城将东羽儿安置在城外的一处宅子里,派了两个眼紧嘴严的侍女跟着照顾他,刘文质偶尔也会派小武去瞧几眼,也算是平静了下来。
“姑娘,文姑娘来看您了。”
那日,东羽儿正逢着一件华丽的衣袍,外面一侍女推开门说道,东羽儿听到此消息,脸上露出了消失已久的笑容,从椅子上跳起来朝门口跑去,看到文萱走进来开心的说:“文萱姐姐,可把你给盼来了。”
文萱一进来,东羽儿就拉住她的手,那侍女替她关了门。东羽儿拉着文萱坐到桌子旁,文萱眼中带着担心和挂念,她看着东羽儿说:“最近怎么样?好些了吗?”
“多亏了刘大人帮我赎身,我已经好多了。”东羽儿笑得灿烂,反倒是文萱听着这话那么不舒服,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转眼看向了桌子上的衣料,说:“你在做衣服?”
文萱刚想要去着手摸一摸那衣料,却被东羽儿一下拉了过去。文萱诧异的看着东羽儿,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东羽儿笑着看着衣料说:“是呀,大人他们都不让我出去,我在这里也是无聊的紧,做两身衣服,打发一下时间!”
文萱看着东羽儿的笑脸强笑了一下,说了声:“哦!”
“姐姐!”气氛一下凝结了,东羽儿盯着一辆喊了文萱一声,文萱再次看下她说:“怎么了?”
“将军他,是否已有婚配?”东羽儿很认真的看向文萱,文萱盯着她的眼睛,听到这句话她才明白桌上的这身衣服是为刘文质做的,她说:“几年前,将军就有了夫人!”
东羽儿听闻此话,眼睛里有了几分忧伤,渐渐垂下了头,文萱拉过她的手说:“羽儿,你还小,才16岁,不急于婚嫁,我知道刘大人救了你,你倾心于他,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东羽儿听完此话抬眼瞧了她一眼,推开她的手站起来,转身朝窗子处走了几步,说:“我知道,就算他没有夫人,也不会娶我!所有人都弃我是辽国人,都嫌我是个戏子。把我赎身了,还不是把我关在这个荒郊野外,过着孤独寂寞暗无天日的日子。”
文萱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眉宇微皱说:“羽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大人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他们本就是怕我这个敌国人出去乱讲,毁他们清誉!”东羽儿一副愤气冲天的样子,瞪着文萱吼道,文萱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她。
外面的那两个侍女听见了,一个侍女要推门进去,另一个侍女却给拦了下来,朝她摇了摇头,小声说:“先去找大少爷,我在这看着。”
那侍女点了一下头便赶紧走了。
文萱不可思议的望着东羽儿现在这副模样说:“羽儿,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东羽儿瞪着她,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步一步往后退,东羽儿说道:“之前我确实不是这样,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你们所赐!之前我在辽国的时候,什么时候像这样担惊受怕过?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受尽屈辱,变成了一个戏子,却又造你们唾弃,处处逼迫我!在这儿我连一条狗都不如!倒是你,吕公子对你痴情一片,你当然不会明白我的感受!若你换做是我,你又会怎样?”说着东羽儿眼里有了泪。
文萱红了眼眶,之前的她们情同姐妹,可东羽儿现在这副模样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她含着泪说:“我们是戏子,可我们不脏!没有人会唾弃你的,把你带到香音阁是我们错了,可我们已经尽力在弥补了。”
“弥补?”东羽儿的泪水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她冷笑了一声说:“怎么弥补?就把我关在这儿?”
文萱摇了摇头,泪水跟着掉了下来。
届时,刘文质和吕城赶了过来,二人推门而入,吕城见状忙过去扶着文萱担心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刘文质看了文萱一眼,又看向东羽儿问道:“羽儿姑娘,发生了何事?你们二人为何要争吵?”
东羽儿看了文萱一眼,抬头看向刘文质,眼神坚定,她开口道:“大人将我安置在此,可是怕我等身份传出去,辱了大人清誉?”
“姑娘何出此言?”刘文质不解的问道。
“大人只管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刘文质看东羽儿的眼神语气都那么坚定,他只得认真的回答:“虽然不是。”
“好!”东羽儿的语气越来越强硬,他竟然用要求的语气对刘文质说:“不要大人娶我。”
听闻此话三人皆是一惊,文萱上前一步想阻止她说:“羽儿?”吕城也惊讶地叫了一声:“羽儿姑娘。”
“姑娘何必开这种玩笑?”刘文质皱起了眉头。
“羽儿没有开玩笑,羽儿只是想大人给一个名分,不要求别的。”东羽儿没有丝毫的犹豫。
“羽儿……”文萱刚开口就听见东羽儿说:“姐姐也想让大人给名分?倒不如先让大人为你赎身如何?”
文萱被这话噎得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三人皆是惊诧地望着东羽儿,只见她面不改色地对刘文质说:“大人不说话是何意?那就是不许了?”
说罢,东羽儿看向了桌子上的剪刀,他迅速挪步过去,一把握起剪刀指向自己的脖子,众人一惊。
文萱担心的叫了东羽儿一声,吕城也上前一步,皱起眉头说:“羽儿姑娘!冷静啊!”
“羽儿!把剪刀放下,我们慢慢说。”刘文质伸手劝道。
“我本就是敌国的人本,就该死,与其这么苟活着,倒不如今日死了痛快。”
眼看着剪刀划破了东羽儿的脖子,情急之下刘文质喊到:“我娶你!”
众人皆是一惊,文萱和吕城不敢相信的看向刘文质。
“大人!”
“刘兄!”
“不就是个名分吗?我给你便是!”
东羽儿眼角的泪淌了下来,她说:“大人此话当真?”
“当真!”刘文质慢慢靠近她说:“先把剪刀给我,我带你回将军府。”
东羽儿看着刘文质,手上松弛了。刘文质将剪刀一把夺下来,东羽儿满眼是泪地扑向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拍了拍抽泣的东羽儿。
就这样,刘文质将东羽儿接到了将军府,但刘文质并没有立刻迎娶她。夫人就这么与东羽儿见了面,夫人身子弱也是心胸宽厚,并没有丝毫刁难她的意思,府上也还算安宁。
“你既入我将军府,那即日起你便是中原人,不可再提辽国半字。”刘文质提醒东羽儿,她怔怔的看着他,他继续说:“我这是为了你好!”
东羽儿嘴角上扬朝她笑着点了点头,刘文质看着她,心里却觉得愧对于夫人,内疚得很。
“刘兄,你还真把东羽儿接到你府上了!你跟夫人怎么解释啊?”吕城将刘文质约到茶楼问道。
“夫人没多问,我也没多说。”刘文质狠狠地闷了一口茶说道。
“刘兄!你怎么能因为一个辽人,冷落了夫人啊?”
“这错本就是我疏忽犯下的,又怎么能因为她是辽人,而弃她于不顾?”
“刘兄啊,这是难为你了。”吕城拍的拍刘文质的肩头,摇了摇头。接着他想起来什么事变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边递给他,一边说:“哦对了!这封书信是家父让我给你的!”
刘文质接过来拆开看了看,眉头一皱到:“边境要出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