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的主人无疑是一个女孩,她长得并不漂亮,脸上还有些雀斑,最主要的是,这个女孩像只小猫一样警惕着周围的世界,甚至不信任对门仅隔着一条街道的扎卡耶夫。
“您好。”陈向荣打着招呼,他有意和这只警惕的猫咪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这样不仅仅可以表示友好而且不会有被挡在门外的尴尬。凭直觉和阅历能感觉得出来,她应该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最起码现在是这样。他很庆幸,这里的女人不会像男人一样穿着,要不然会很尴尬。
女孩抬头看了看天上正高挂着的太阳后说:“您现在要进来吗?可现在才中午。”
她并不想收留这个男人,但不知道应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拒绝,于是决定拖,拖到这个男人无奈的离开最好。
陈向荣的确很无奈,他真的不想再去请求那个脾气暴躁的扎卡耶夫了,而对方的不欢迎也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到有些困惑,这里的人有大片农田可以耕种,生活本应该美好,为什么每个人却是这个样子?
“那能不能借你家的台阶用一用,我打个盹就走。”
“不行,你还是进来吧。”那女孩果断拒绝了这个请求,她说着让开了门。
陈向荣用他的不要脸找了个住处,因为一个大男人白天在一个女孩子家门前睡觉真的很不好看,尽管这个小阴谋得逞了,但他却摆出一副不甚感激的样子很不情愿地进了门。
屋里很简陋却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想必这已经是本地最为干净的地方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扎卡耶夫也是很细心的,至少没随便找个猪窝把外来的旅客打发了。
“我不会白住的。”陈向荣说着打开了破布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桌子上,有包好的肉干和几个酒囊,这算得上是他和叶子两个人的全部家当了,而他这一刻也想到了这些家当都在自己手上,真的有些粗心大意,叶子在另一边该怎么生活?
都怪那个给别人分配入口的家伙,他这样安慰自己,想着就是那个人的不讲情面才导致现在这样,不过像叶子那样精的人应该不会挨饿,就算挨饿了饿上两天应该死不了。
那个女孩并没有关门,这和之前的行为并不一样,但这也刚好符合她的性格。
“不用,您是来借宿的,哪有向客人索要报酬的道理啊。”
“别客气,大家一起吃总可以了吧。”陈向荣说道,“自我介绍一下,陈向荣,北峰山过来的。”
“阿加塔。”女孩礼节性的自我介绍,之后径直走向了一间卧室并把卧室的门打开说:“您今天先住在这里吧。”
陈向荣直接走进了那间卧室,里面像外面一样简陋,仅仅只有一张床而已,这一次没有客气,把自己整个人平拍到了床上,而女孩也识趣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这一件睡得很踏实,有了床和在野外露营真不一样,陈向荣不用担心会有野兽打搅自己,也不用记得还要和其他人轮流值班,他可以一直睡到自然醒,实际上,他也的确是睡到了自然醒。
人一旦劳累过度后放松地睡一觉就会做梦,梦到的还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明很冗长可却记不清楚内容。
陈向荣在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喉咙里面有水,他被这口水呛到了,费了很大的力才咳出来,想来应该是口水,看来自己睡觉的时候呼噜一定是震天的响。
稍微缓了缓,他才下了床走出了卧室,客厅里已经点上了油灯,柔和的灯光下能看到阿加塔在准备晚饭,灯光照在女孩并不漂亮的脸蛋上,也显得那样唯美自然。
“你醒啦。”阿加塔扫了一眼说。
陈向荣发现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失神了,他赶紧过去帮忙,想以此掩盖刚刚在别人眼中根本察觉不到的尴尬。
“不用、不用。”阿加塔阻止这个要帮忙的客人,一是由于待客之道,二是因为这个客人的手有点脏。
她指了指这间房子的后门说道:“后院有水,您可以到那里洗一洗。”
陈向荣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一身脏乱已经被很多人排斥过了,于是道了声谢便走到了所谓的后院。
其实这根本说不上是个院子,因为这所房子是建在靠近墙这一边的,所以单纯用了废弃的木料和铁板堵住了暴露的两侧,与墙和房子本身共同圈出了一块不大的四方地带。
正因为这块地并不大,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盛满水的大水桶和几个小水桶,看来这里的水都是用这些小水桶一桶又一桶拎过来注满的。
陈向荣美美的洗了澡,这水在白天被太阳暴晒过,现在依然残留着温度,合适的让他洗得很享受,等完事了也发现没有浴巾,但现在整个人赤裸着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送过来。于是他干脆用自己的上衣充当浴巾擦干了身子,随后他就像当地人一样光着膀子走回了屋子。
阿加塔早已准备好了晚饭,此时这个女孩正坐在桌边等着客人回来,她仅仅想的是让客人去洗洗手,毕竟后院也不是洗澡的地方。可这位客人是个大男人并不在乎这些,还挺着一身肌肉慢悠悠地走进来了。
陈向荣那一身结实但不浮夸的肌肉因为灯光的照耀更加棱角分明,光与影交织在上面很有艺术感。
“你一直是一个人住吗?”陈向荣坐下后开始找起了话题,他尽可能让气氛轻松些,这种拘谨令他有点难受和不适应。
“我有一个哥哥,我们一起生活。”阿加塔回答,她低下头吃东西,尽量不让自己看见那身艺术。
“他不在这里吗?是去田里了吗?”陈向荣边吃边问。
“不是的,哥哥报名了这一届的格斗比赛,现在应该在准备吧。”
“格斗赛?”陈向荣听到了一个令他感兴趣的话题,“白天没看到这里有擂台,是在什么地方?”
“墙西。”
“墙西?说的是把聚落一分为二的那堵墙吗?”
阿加塔点了点头,她对这句话像有什么厌恶,嘴角撇了撇。
而这种厌恶被陈向荣抓了个仔细,他也厌恶地说:“好好一个地方干什么分成两半,有病啊。”随后又将矛头对准了今天那个令自己不爽的家伙:“还有你们这里可真是奇葩,我和同伴一起来的,门口那小子非得把我们分开,还说规定就是规定,你们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是因为你身上实在是太脏了。”阿加塔毫无保留地指出来。
“这算什么道理啊?身上脏就得到这边来?”陈向荣不忿地说,他立刻意识到这句话捎带上了对面的女孩,于是赶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只是有些不理解这种做法而已。”
“没关系,谁让我们天生就长在墙东呢。”
“啊?这有分别吗?”
“你是外地来的所以不了解。”阿加塔解释着,“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基本是就是农田,就连街道也脏乱的不成样子,这个和你听到的不太一样吧。”
“是很不一样!”陈向荣说,“讲讲,我有点好奇。”
现在两个人算是聊开了,这个女孩也没有之前那样拘谨了,她开始向客人介绍这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