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荣嘴里叼着钉子,手持一把小锤子钉着木板。天气一天比一天要冷,他必须赶快修补修补房子才行,一只脚站在屋顶上面另一只脚顶住木板。
在木板和木板之间用一些搜罗来的东西做填充物,以求更加保温。
阿加塔负责递送材料,踩在梯子上探出半个身子,一边打着下手一边嘴里不停地叨叨叨叨个没完:“你糊涂啊!不就是挨了几巴掌吗?这个时候你最应该做的是把叶子姐抢回来。”
“这个事咱们说了一早上了,而且不是挨了几巴掌那么简单,不能破坏人家的家庭懂不懂?”陈向荣说着捏下一枚钉子就要砸,“你还小,不懂。”
阿加塔不乐意了,她抗议道:“我不懂?叶子姐跟那个弗拉基米尔都没有感情怎么可能组建家庭?那都是因为诅咒不是真心的,哥哥你应该做点什么。”
“管诅咒什么事啊?我不也没有贪图享乐老老实实在这里修补屋顶吗?”
“那就别修了,我又冻不死。”
“别这么不知好歹。”陈向荣说着话差一点砸到手上,“人家有没有感情和我没有关系,现在我要做的也做完了,之后想的就是老老实实过日子明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大哥谁不服打谁,哪像现在这样窝囊,受了气灰溜溜地回来了。”阿加塔继续不服气地争辩。
陈向荣砸完了近处地钉子开始往更高处探身子,跟后面打下手的小工要了一把钉子后说:“你姐打我应该,她有气没地方撒,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窝囊。还有啊,你真觉得我就应该冲进去把鲍里斯那帮人全都打倒了把你姐抢回来?”
阿加塔想举起双手来赞同,后来发现这有可能使自己掉下去便放弃了,随后语气不善说道:“那好吧!过日子行啊,您先想想咱们怎样过冬吧!没吃的了。”
“不是还有储备吗?”
“那够几天的?伊万走后我们是靠着接济活下来的,一开始是走狗鲍里斯,后来闹掰了就靠着墙东的邻居们。但是你回来了,我总不能再厚着脸皮去要饭吧?”
“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陈向荣钉完了最后一块,这样屋顶就算是完成了,他伸了伸腰示意阿加塔可以下去了。
阿加塔平稳落地后依旧没停下嘴巴:“一想到哥哥你要出去找一份工作拿点报酬再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之后养家糊口一直到老,我就觉得很不真实。你好歹也是个英雄啊。”
陈向荣看着妹妹那种幻灭了的小模样笑了,他把梯子收到一边说:“先不着急把梯子送回去,我看这窗户也得改一改。”
“那你自己干吧!我不管你了。”阿加塔气愤地扭头就走,刚一回头又看见了两个让自己气急败坏的人,鲍里斯尾随着一个年轻人正往这里来。
阿加塔拉了拉陈向荣的袖子轻声说:“哥,弗拉基米尔和他的狗腿子来了,可能因为昨天的事情来威胁你的。”
之后她粗着嗓子学着男人的腔调接着说:“我警告你以后不能再去找我的女人了,想要什么你可以开个价。”再然后冷哼了一声进屋去了。
眼看着那两个人走近了自己,陈向荣面无表情地点上一根烟等着。
鲍里斯越过自己的老板介绍着:“老陈,这就是我们老板,你看你昨天给我们赌场惹了那么大麻烦,我们老板根本没介意,这不还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幸会幸会。”弗拉基米尔快走几步伸出手,“之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我叫弗拉基米尔。”
“哦?有事?”陈向荣面无表情地握了握手。
弗拉基米尔以一种礼贤下士的口吻笑道:“您先是破坏了我的格斗赛又在赌场里捣乱,咱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有点不愉快。您放心我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来解一下咱们的误会。”
说完他使了个眼色,鲍里斯赶紧掏出来一块铁牌子解释道:“这个东西可以在墙西领取一年的物资,是我老板特意交代过的。”
这算是一颗重型糖衣炮弹,正砸在这一家子最重要的后勤补给上头,对于这东西陈向荣自然不会让其白白溜走,他笑着接过来便把两个人往家里迎:“来,别外面站着,天挺冷的,到屋里喝口酒暖暖身子。”
一行三个人排着队挤进这个不大的家,弗拉基米尔自然愿意,他就是来搞关系的。鲍里斯更不用说了,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子还没忘记四下张望,却发现这里面空空荡荡的,明明看见阿加塔进来了啊。
今天的鲍里斯同样整理得干干净净,头发一丝不苟,胡子只留下胡茬,还别有用心地做了个造型。
陈向荣走到厨房,挑了一瓶之前打开了的伏特加,伴随着冰块将透明液体一并倒入三个杯子里面端回了客厅。他不能指望阿加塔招呼客人了,这小祖宗不闹事就算帮自己最大的忙了。
几个人也没什么讲究,不分宾主也不在乎礼节,很随意地各自端起杯子就喝。
“不是我说你老陈,这酒喝着都没什么感觉。”鲍里斯看似不经意之间开起了玩笑。
加了冰块暂时没感觉也是正常的,陈向荣笑而不语只是浅浅地喝。
弗拉基米尔瞪了保镖一眼,他满饮一杯说:“我认为这种酒也挺好,平平淡淡,轻轻柔柔的。就好比人生吧,做事不要那么张扬,要棉柔一些。”话说一半又冲向了保镖:“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们,别整天那个棍子那个刀的吓唬人,做事情就要和气,几句话说完不比舞刀弄枪的强?”
鲍里斯由衷地鼓起了掌,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说:“我们境界还是差,反正努力吧,尽量做到最好。”
“这就对了。”弗拉基米尔满意地拍了保镖肩膀以示奖励。
陈向荣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两个人,自己也不言语,他成功带动了沉默。
三个人就这么盯着面前的酒杯不说话,一直到弗拉基米尔开始谈正事:“我知道你之前和叶子关系很好,说句实话,我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