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罢,逐风和谢怀书回了各自的房间,韩少一也上楼,回房。
房中简安睡得正熟,黑软的发丝四处散开,白皙的脖颈也露在外面。
韩少一无奈,帮他将被子盖好,自己则坐在床榻旁的案几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四尾镇是个小镇,远不及泉凤镇繁华,只也靠了一条小河,交通还算便利,有不少商人会将此地作为歇脚地。
此时窗外就有一对船夫,正在装船。
韩少一看她二人分工明确,干起活来效率很高,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突然,隔壁房中传来声响,像是某个瓷器被打碎了,韩少一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若她未记错,隔壁房中住的,似乎是谢怀书。
韩少一很没有人性地运用了内力,开始偷听起来。
……
“抱歉,谢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一阵清冽的男声响起。
韩少一挑眉,逐风?
“无妨,左右不过一套大秦时期的茶具罢了。”谢怀书温润的声音响起。
韩少一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大秦时期的茶具,怎能轻易一句罢了,铁定这家伙在设什么圈套。
“大秦时期?”逐风的声音也是不由得提高了一个度,他似是很犹豫道:“这套茶具如此贵重,我摔碎了,怎敢逃脱罪名?”
谢怀书打开折扇,轻轻摇起来。
“那,逐风公子,想要如何承担责任呢?”
“……”逐风一顿,低声,“钱或是用等价货物补偿,逐风都会承担。”
“哦?”谢怀书的声音十分淡然,比适才还要平静几分,但深谙她性子的韩少一,知她要开启忽悠之程了。
“钱太俗气,我也不缺,你还是用等价之宝来换吧。”
逐风点点头,同意:“我有许多名贵药材,还有几壶绝世好酒,名流圣剑也得过几柄,敢问谢小姐想要何赔偿?”
谢怀书摇着扇子,微微皱眉,很是难办的样子。
她边踱步边道:“药材,我一青年女子,身体尚还矫健,暂时也用不着;名酒,抱歉,我欣赏不来,不过少一这丫头甚是喜欢,你倒可用来与她做交易。”
韩少一撇撇嘴,心想交易已经做了好几回了。
“这圣剑嘛……”谢怀书停顿片刻,“我有合适自己的佩剑,也不太需要。”
“那……”逐风抿唇,昂头,“谢小姐便直说吧,想要什么?”
韩少一微笑,收起折扇放至手中,轻轻敲着。
“我想要的,逐风公子都会给吗?”
“逐风力所能及之内,都可。”
谢怀书了然抬头,缓缓走到他身边,两人身高差距大,一俯视,一仰视。
忽的,谢怀书垂下头,将唇贴近逐风的耳廓,轻言:“若我想要你呢,逐风公子会给吗?”
……
隔壁的屋子陷入了沉默。
韩少一很想知道逐风的答案,想靠近墙面进一步听得真切时,却发现屋子被人下了隔音咒,一丝声响都听不到了。
韩少一感到又气又好笑。
谢怀书这人,也忒小气些了吧,如此孟浪之话都说出口了,还怕她偷听?
“唔……妻主,你蹲在墙角干什么?”
韩少一转头,见简安已睡醒,正起身,赶紧走过去。
“安安睡醒了?”
“嗯……”简安刚醒,眼中还弥漫着朦胧水雾,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
韩少一看他实在可爱,忍不住捏捏他的脸。
“要不要再睡睡?”
简安摇头:“不用了,妻主,你刚才在干嘛呢?”
蹲在墙角,鬼鬼祟祟的样子。
“我?”韩少一指着自己,又一笑,“我适才在检验我做媒的成效。”
“做媒?”简安很是迷惑。
“等一下便将他们介绍给你。”韩少一揽过他,轻言,“饿了没?你今天中午吃得不多。”
“嗯……”简安摸摸肚子,“有点。”
“想吃点什么?还是想吃酸的嘛?”韩少一问。
“嗯。”
所谓酸儿辣女,安安如此嗜酸,可不就是要给他生个冰雪聪明的儿子?
忍不住的,韩少一又揉揉他的脸,直到把人的脸揉得泛红。
“妻主这就去给你买酸梅,等着啊。”
说完,韩少一捏捏他的手,出了门。
刚出门,便撞见了刚从谢怀书房中出来的逐风。
韩少一装作惊讶道:“逐风?你怎么从……若楠的房中出来了?”
若楠是谢怀书的字。
逐风脸上闪过一丝局促,随即装作若无其事样:“来确认一番上京的事宜罢了,没做什么。”
“我也没有问你们做了什么啊,这么慌着解释干嘛?”韩少一戏谑一笑。
“……”逐风羞得立马转头就走人。
韩少一在他身后笑得不能自已。
“好笑吗?”
谢怀书不知何时,站在了韩少一身后。
“……”韩少一收住笑容,抿抿嘴,“也不是那么好笑了……”
“哦……”谢怀书微笑,看了眼她手中钱袋子,“要出去?”
韩少一将钱袋子拿起来,吊在手中:“是,去给安安买零嘴。”
谢怀书笑,打开折扇,边走边道:“那走吧。”
“干嘛?”
谢怀书用扇遮住脸上的表情,眉眼间是不可琢磨的风情:“去给妹夫买零嘴啊……”
“……”
韩少一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太记仇了吧,不过是偷听而已,也并未听到关键之处啊。
尴尬一笑,韩少一也跟上了她。
四尾镇是真的小,小到两人只走了半个时辰,便将所有商铺逛了个遍。
韩少一手中拿满了东西,都是些简安平时爱吃的零嘴和爱穿的料子之类的。
安安的肚子渐渐大起来,衣服常常便穿不得,时要更换。
谢怀书拿着折扇,轻轻摇着,一副惬意样,似乎真是出来逛街放松的。
韩少一却不信。
“说吧,今日逐风到你屋里来,所谓何事?”
谢怀书驻足,笑着看她:“商议上京事宜罢了,不要多想。”
韩少一不信:“是吗?”
“自然。”
“我在隔壁,听到了什么摔破的声音,难不成,你们商议合不来,大干了一架?”韩少一故作惊讶问。
谢怀书笑得温柔:“非也,只是我不小心摔碎了一套茶具而已。”
韩少一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两人都是心知肚明,适才在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觉得,你二人倒也十分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