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越台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牧璟看着君遥从阴暗处走来，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触及阳光的时候快速变回黑色。
牧璟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果然再看去的时候一切如旧。
“怎么样，神子大人......”
“蔚蓝已经没事了。”君遥脸色有些不大好，声音是一贯的冷冷清清。
“那就好。”牧璟松了口气，看了君遥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君遥闭关的这些事日，神族无人主事，其他诸神恨不得闯了兰越台。
“有事吗？”她反手关上房门，瞧见牧璟的神色，他这些日子知道看守兰越台的门户必定担了不小压力。
“神毗殿下，妖界已经平定，只是云夏神尊却回不来了......他被一只九尾狐所杀。”
能杀死下神期的云夏，又是拥有者妖族皇室血脉的九尾狐，牧璟其实从心里早有了计量。
“嗯，我知道了。”君遥应了一声，陷入思考之中，“姑姑曾经收养了了四个亲传弟子是吗？”
“是，那四个女孩天赋过人，千年之内或者有机会化神飞升。”
灵族的存在除了侍奉神族，也拥有着最好的资源，能够为神族源源不断地提供新鲜的血脉。
君遥所说的四人，是顾清漪尚未飞升之时所收养的四个孤儿，后来一直在了灵族之中潜心修炼，虽未掌权，却身份贵重。
“你觉得她们如何？”
“与你一般的痴。”一样愿意为了顾清漪，为了君蔚蓝不顾一切，牺牲自我。
“你没有其他话想说吗？这是你唯一可以发问的机会了。”
“那些应劫的神族......是你做的吗?”把问题问出来，牧璟突然觉得心里无比轻松。
“是。”君遥坦然承认，眉眼间的神色从容悠然，仿佛她害的只是无关大碍的蝼蚁。
“牧璟，即使是神族，也不是你们凡人想象中的那般圣洁无垢，你以为自上古神魔大战苟活下来，会是什么样的货色?他们畏死而逃，姑姑重建神族之后又跳了出来自诩神明......”
“神族覆灭，的的确确是因为我的父君勾结魔族，我只是一个堕神之女，他们不会服我的。”
“我答应过姑姑，会替她好好守护蔚蓝，守护小神族，守护天下苍生。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
她需要的，是愿意臣服于她，于君蔚蓝，而不是可能随时反扑的掣肘。
牧璟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他看到君遥孤零零地站着，说完一切之后再没有开口，仿佛是等待着自己的指责。
如果早就注定孤独无依，那么她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决定走上这条路？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指责你的鼻子大骂一通，说你不配为神明？虽然第二次神魔大战后人界陷入沉睡，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是你忘了，人类本就是最多明争暗斗的，我见过太多的伪善了。”
“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朝我笑得灿烂，就像是眼光一样让我的眼睛都快被晃花了，只有心向光明者才会如此，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义无反顾地陪着你走下去，那么你愿意相信我吗？”
君遥一愣，她还以为牧璟会和那些凡人一样，不愿意承认神族所存在的黑暗，也会厌恶她身为神族遗罪的身份。
她转过头，一开口，发出的声音却有些干涩，她一直都不愿意把信任交付出去，因为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牧璟，魔族卷土重来，从今天起，我们要把小神族重新洗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