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我们总得去买点吃的吧?”女子摸了摸身上的荷包,跑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睡袍,自然是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而反观箫如然,虽然贵为国君,但他从来上街就不带钱,这两日虽然在林子里勉强吃了些野味,但颗粒未进的感觉也让人觉得窘迫得很。
箫如然看了看一身狼狈的自己和女子,不忍一笑,摸遍全身,捞出块镂空雕花九龙玉丢到女子的手里,此玉晶莹,内有虹光萦绕,使得人顿时目盼皆辉,一看就是块世间不可多得的绝世好玉。
“拿去当了!”他豪气的示意,眼皮都不抬一下,颇为得意。
“你傻B啊你,这东西能当吗?不要说它代表了你那见不得人的身份,光是这图案一出手我俩准暴露。万一这里真被那王爷控制了,还有你我好果子吃?还真是没看过电视剧,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逃难过程中就是不恰当的变卖自己的信物而被贼人所发现,蠢。”女子慌忙将玉塞回他手里,凑到他耳边数落。
“我怎么就见不得人了?还不是怪你,别的女人出门都喜欢带点首饰镯子耳坠子什么的,就算是遇上个万一也可以变卖救济,你呢?又不是没给过你,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值钱的东西,好在我还有块玉,你还要诸多不满。”男子不爽的反驳,他快速的扫描了女子全身,除了一把冰凝剑,确实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
“哪是什么?金子的?”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女子的右手无名指之上,那只黄澄澄的金色指环。
“走开!”女子慌忙将手甩到身后,生怕被男子发现什么一般的慌张。
“瞧你那副小家子的样,不就一只金指环吗?卖了卖了,先换身衣服,然后把饭吃了再说,等回了天策朕让人给你做一百只!”箫如然见女子不情愿的将手缩了回去,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都山穷水尽了,她居然这般小气,还真是个守财奴。
“这个不行,别的什么都可以,我警告你,别打我戒指的主意。”宓可尴尬的转了转自己无名指上的黄金指环,那是卫羽坤亲手给自己带上去的结婚戒指,就算她死她也不会将它取下来。
“小姐,咱们现在弹尽粮绝,你就不能现实一点?”
“绝对不行,这是我的结婚戒指,戒在人在!”宓可固执的拒绝,但肚皮不争气的在这个时候冒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还真是让她瞬间面红耳赤。
“结婚戒指?”箫如然狐疑的望向她,见她低头垂目,一脸谨慎,心里一阵莫名抽痛,顿时不再多说。
“宓经理!是你吗?”两人正在踌躇之间,一面黄肌瘦的妇人突然就叫住了女子。
“你,李妈?”女子不确定的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妇人,不确定的叫道。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会在这小地方把你这个大贵人给撞见啊!”李妈欢喜的拉过女子的手,全然无视一旁男子的眼神,硬是将女子带到一边,絮絮叨叨的数落着这些年的经历。
李妈是一个洗脚娘,温柔洗脚城出事的时候,她刚好请假返乡。所以逃过了一劫,之后凭着自己过硬的技术也去过几个新的洗脚城当技师,但怎么生意都不如宓可在的时候红火。存了一小笔钱之后,她就带着家人开始辗转重州和断肠关做点保健药包和温泉药包的小生意,无奈北朝说亡就亡,这生意也彻底落败,最后只得带着一家老小回到故乡白泽,每日接些给人缝补的活路,清贫度日。
“多年不见宓经理还是那么漂亮,这位公子?”李妈讨好的恭维,毕竟这女子华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她是清楚的,若能得她提点,必定日子要好过很多。
“他……”宓可瞪了箫如然一眼,还真是没有想到该怎么介绍他,总不能说这是你们的皇上吧。
“哦哦哦,我懂我懂,宓经理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户好人家了,女子青春就几年,若是遇上合适的,千万不要错过了。”李妈故意含笑的望着箫如然,满心欢喜的想这两人还真是郎才女貌般配之极。
“李妈,如今边关战乱,我们路上遇到山匪,被洗劫一空,不知李妈家能否借宿一晚,等我回了天策,必定重金酬谢。”女子思前想后官府不能去,东西又不能当,如今也只有投靠李妈家。
“没问题啊,你可是大贵人,能得你登门造访,那可是我们家的荣信,来来来,快跟我走。”那大妈一听甚是欢迎,拖了两人就要去她家里。
“你的人缘还真不错,这都能遇上熟人。”简单的粗茶淡饭之后,箫如然一身农户装扮靠在院子里的猪槽边上,一边无聊一边打量着帮着李妈喂猪的宓可。
“若不是差佬一把火烧了那店,或许现在她们会生活得更好。”女子用木勺小心的将煮好的草料舀进石槽之内,难闻的草酸合着热气扑面而来,让她丝毫没有半点不愉。
“你这样的女子还真是世间少有的奇葩,贵为郡主和王妃还能亲手喂猪,让我怎能不另眼相看?在我们东岳连最低等的村官家女眷都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人本就无贵贱之分,只是工种不一样,是你们硬要化个等级出来,拉远了与百姓的距离。这些琐碎你做我做不都是做?多做一点少做一点对人生大局也没什么影响,只是你想不想做而已。”
“我来帮你!”男子不等女子说完屹然挽起袖子,帮她提起沉重的木桶。
“你怎么这么烫?”女子一把抓过箫如然的手,将手覆到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浑身奇烫无比,刚才还打算嘲讽他两句的,瞬间变了脸色。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难怪我总是觉得口渴。”男子这才回过神来。
随即请来的大夫反复的检查了箫如然的伤口,一脸的摇头叹气,推脱了李妈的挽留,连药都不开,就要走。
女子慌忙追了出去,硬是拦下了那老医生,非得让他把话说个明白。“这公子是得了刀口疯,伤口感染了,又染了铁锈,当今天下能治这病的只有西疆产的蟾酥天麻丸,否则性命不保啊,老夫也是束手无策,不除七日必定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