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堂堂东岳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胡乱指画,小侯爷有勇,国师有谋,他二人合力还会有打不赢的仗么?若是真的不够,王莽、陈锋皆可出战,大学士和老侯爷也可指点一二,莫说那卫家小子,就是卫正轩亲自挂帅,也不见得就能破我紫荆。”洛子山不服气的反驳。
“既然丞相那么有信心,不如我们就打个赌,小女子就赌三日之内紫荆关必破。”女子微笑着开口说到,她唇如春葱凝露,鼻如琼脂美玉,一点红唇如火般娇艳,顶端盘成的双刀髻轻轻抖动,一旁的金钗下长长的流苏累累垂下,张口说话之间在鬓间摇曳。环佩叮当作响。只可惜那一双美眸则扭曲得可怕,充满了噬血的红光。
“呵,赌就赌,就怕三日之后女侯可别不认帐!你说赌什么?”洛子山顿时就来了气,这个女子他多年前就视为眼中钉,连自己洛家唯一的男丁也是葬身她手,新仇旧恨刚好一并计算。就算卫羽坤真能破紫荆关,那也不是区区三日就能做到的,怎么他都是赢,他难道还心虚?
“那就赌项上人头如何?”宓可继续含笑。洛子山大惊失色,神色剧变,如川剧的变脸一般,瞬间苍白,煞是好看。
“你们二人还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我都没说话,你们就开了局。”箫如然玩味的看着女子,示意她不要在继续挑衅。
“怎么?洛相不敢?还是舍不得这脑袋?呵呵!罢了罢了,皇上都说话了,小女子又怎能再开玩笑,不过若是三日之内紫荆关破了,洛相又苦无办法,不如来找我,或许,我能给你个好建议。”宓可大笑,对于这个老头的阴毒她早就领教过了,刚才不过是吓吓他,警告他最好不好招惹自己,如今以她的身份,要除掉他简直就是轻而一举。
“女侯如此说话未免太多轻狂,相爷好歹也是我东岳国之重臣,皇上没说话,启容你当朝戏耍?你既然贵为我东岳一品王侯,理应同仇敌忾,何必出言相讥?”一个冷漠低沉的男声响起,摆明是站出来帮腔的。
这声音很熟悉,她确定她一定是听过,于是女子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一银衫长褂的武将,半边脸带面具屹立在二品大员的队伍之中,眸中蕴着的阴鸷之光,宛如霜落冰结,又如利剑暗器,直射向她。
“小女子眼凿,一时还真是不知道将军为谁?这东岳不是只有小侯爷才经常出门带张面具装神弄鬼吗?想不到如今又多了一人,还真是让我好奇了。”
“我可不是诸葛世乐,还请女侯不要将我等两人相提并论!”那人嘴角亦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在他心里诸葛世乐根本就不值得与他对比。
“我可不是诸葛世乐?”宓可听他说完这一句,脑中灵光震动,如五雷轰顶瞬间脸色白了一分,她猛的十指紧握,关节格格的响着,全身肌肉贲起,慢慢的迈开步子,走向那男人,一股恨不得生饮其血,饿食其肉的冷绝。
“好了海将军,你就不要再和她叫劲了,今日是她第一次上朝,大家都多担待一点,好歹你们也是旧识。”箫如然丝毫没有察觉出女子的异样,还笑着圆场。
空气瞬间凝固,有穿堂之风从殿上掠过,堂顶之上的华灯一阵乱抖,宛如瑶柱玉条,晃动着人们的心神。
“你是海清?”宓可森冷的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光,但脚步却是步步逼近。
“正是在下。多年不见,女侯越发艳丽无双,不知有何指教?”海清清冷的作答,纯属敷衍。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他从来都是不大喜欢的,当年若不是因为她,静公主也不会下嫁诸葛世乐,更不会被西疆人所劫持饱受折磨,所以这次箫如然对她封侯,他自然是站在反对一派,并不感冒自然不会奉承。
“海侍卫如今高升为二品大将?看来皇上还是相当的器重大人嘛!我本就是蒲柳之姿,年岁即长和那些个小姑娘站在一起,倒越发显得可笑可叹,哪来什么艳丽无双之说。”女子边说边暗自惋惜,叹息声中,仿佛是在哀叹韶华易逝,岁月无情。随即,她又压低了声音,边扬起右手轻轻的理着头上略略有些松散的发髻,边漫不经心道。
“小女依稀记得大人神丰峻朗,也是一副世上少有的帅皮囊,如今怎么带上面具了?刚刚一眼还真是吓我一跳。难道时下东岳正在流行玩神秘?”女子越走越近,目光发直,下一瞬,竟是含笑低沉,近乎诡谲。
“宓儿,海将军早些年发生了意外,被北朝刺客偷袭,导致面部受伤,不可放肆?”箫如然见女子过于好奇,慌忙打住,毕竟每个人都有点伤心事,海清当年说是被北朝刺客重伤,一张脸毁了一半,痛苦不堪,此事乃是他心头一大隐患,曾让其久久不能平复。为此他还特意赐予其银面,并下了旨任何人不准追问,已保其颜面。
“北朝刺客?”女子只觉得脑中轰隆巨响,顿时面色苍白,咬紧了银牙,冷笑道:“皇上的意思是将海将军这毁容之事记在北朝的帐上了?那请问皇上需要不需要小女来替北朝还这笔帐呢?”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当年两国……”箫如然见女子瞬间殿上翻脸,深知触动了她的死穴,也怪自己失言,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延伸,他慌忙打算解释。
“皇上不用多说,今日是皇上的归朝大典,我自然不会不给皇上面子,否则我这倾国祸水的头衔不是坐实了?”闻言,女子慌忙打住箫如然接下来要说的话,目光幽动之间抬起头来,侧过头去对着皇座上的男子微微一笑,笑容里带了一丝不易捉摸的意味。
“不过无论海将军这脸伤得多么不堪,我倒是有法子治,那归元尊者的徒弟孙先生历来与我交好,若是将军愿意,我倒是可以请孙先生为将军治脸,他的医术名震四国,不要说区区一点伤疤,就算是枯木到他手里也能逢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可愿恢复容貌?”唇边的微笑转为苍凉,女子继续说道,却发现在提到归元尊者的时候海清的脸上明显有一丝不甘的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