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被烧死了,翡翠姑娘被打成了重伤,血吐了一地,后来被那些人带走了。”
“你可要想想办法救救她啊,她真的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她,多少姑娘不知道流落街头呢。”小狗子继续说着。
“翡翠被人抓了?你说清楚!还有,什么人抓的她?”宓可有点震惊,虽然她不知道冷翡翠功夫好不好,但就凭她的气度和为人,一般也是不会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小狗子听她对大家还有关切之心顿时来了精神。
“那些人用的刀上都刻有一把小弯刀的摸样。”
他此话一出,宓可的内心都捏紧了,她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块玉,那是她从南都破庙开始就一路带在身上的,上面有诸葛令箭四个字,同时在背面有一把小弯刀,诸葛世乐曾经无比慎重的告诉过她如果有危险,看见任何地方有这样的弯刀,都可以拿着他的玉去寻求帮助。
脑子“轰!”的一声全乱了。
“不可能,你真的没有记错?”宓可实在不想去继续假设。
“宓经理,我小狗子可是记忆力超强的,想想以前在含漳,一晚上那么多客人来来往往,他们吃了什么点了什么我都不会记错,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记错。”
“可是这样的刀。”
她摊开手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心里扑咚扑咚地跳个不停。
月光出奇的亮,让小狗子看得出奇的清楚。
“就是这样的!一模一样。”他惊奇的咋呼着。
“宓经理怎么也有这样东西?”
“我……”她很想告诉他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眼前这个矮小的男人是那么的信任她,敬爱她,忠于她。
“在路上的时候拣到的。”她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一切的动力。
差佬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不是答应自己,放过她们么?为什么?为什么又会背着她痛下杀手?他不是哪样的人啊?一直以来他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他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啊,为什么会是他?那平日的温和坦荡背后究竟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这样瞒着自己骗着自己?
“宓经理?”小狗子看着她,还真是搞不明白了。
“那你为什么又到陈仓来了?”女子回过神来。
“那些人一路追杀我们,还好我机灵,别人都往繁华的城市跑,我就往偏僻的城市跑,谁也想不到我会跑到这死人堆里来吧,于是我就把他们都甩开了。”小狗子得意的炫耀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遭遇。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别叫我宓经理了,就叫我宓姑娘,回了城我再想个办法安顿你。平时小心说话,别人问什么都当没有听到,就说你耳朵在战乱中受过伤听不大清楚。”宓可心理盘算着,还在想怎么给箫如然说,殊不知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夜如同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三心二意的烧完了那些纸钱,她带着小狗子回了太守府,安排了他在下人房间休息,自己也摸索着爬上了床。
那些过往的记忆向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内心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到底想要明确些什么,却又一直忐忑不安。
“这是我表弟,战乱的时候走掉了,昨天在街上碰见了。以后能跟着我么?我想带他回天策。”天还没亮宓可就爬了起来在大厅乖乖侯着箫如然起床了。
“恩。”箫如然看都没有看一眼小狗子,只是默许了一声。心想这个谎话编得也太没有智商了,白天都和他在一起,怎么会有时间一个人上街?然后又碰巧遇上了失散的表弟。
“你昨夜上街了?”他边喝茶边问。
“啊。呃,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刚好就撞上我表弟。”她一下反映过来,自己白天分明和他是寸步不离。
“还真巧,那就让喜公公给他安排个屋子吧。”
“真的?”她不确定的问。
“如果你觉得是假的就当没有听见我说话。”男人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说道。
“小狗子还不快来谢谢皇上!”她真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就允许了,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吗!太顺利了,意外得让人匪夷所思,她迫不及待的拉过小狗子。
“皇?皇上?”小狗子顿时觉得自己尿都要吓出来,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一副若无其事,坐着喝茶的男人居然是当今皇上,他以为就是个富商公子哥之类的。乖乖,自己真的是好运气,修了不知道几辈子的福,居然见着了他们的皇上。
“谢谢皇上,谢谢皇上,谢谢皇上。”他虔诚的跪拜着,如同遇见神仙下凡一般。
“把早饭吃了和我去看地形,争取早点把图纸画了。晚上别再随便出去了,这地方到处都是饿殍,真的想当别人的盘中餐?那也必须给我把运河的事情完成了!”他恶狠狠的转眼看了看她,见她完全是一副蒙混过关的暗自怯喜之态,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神情。
经过三天的实地勘察,宓可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数,按照她所见过的大型运河工程结合陈仓沿途的地形大致的描绘出了一幅运河的基本图纸,而后又按运河的走向和沿途的重大城镇分别设置了码头和排水网络的位置。
箫如然看过图纸后简直是惊为天人,对于她所用的计算方式和工程的严密结构赞不绝口,虽然没有精密的仪器,但此图的构想完全已经超越了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张图纸。
“有了这些排水网络,我们就可以将主河道里面的水全部引进农田,对沿岸的土地进行灌溉。考虑冬季的水位低,夏季的水位高,我计划把每个引水渠挖低,按照水位最高的时候来挖,在每个引水口加入一道闸门,夏季的时候上游水量大,我们还可以结合适宜的地形,在每个重镇的山谷或者凹地挖出大量的山涧来将水源储存起来,等到天气干旱的时候再由引水渠放出水。”女子聚精会神的挥舞着手里的毛笔在图上比画着,周围坐满了参与此方案的官员们。大家全神贯注的听着,没有人发出任何意见,那些他们曾经想也不敢想的构思,居然这么简单而轻巧的就从这个女子的嘴里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