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一望去,落在了站在一侧的天夜轻身上,他依旧是一身黑色锦服,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了之前金色的刺绣,只在在手臂上绑了一条白色的带子。
天夜轻一连冷冽的矗立着,不看来使不看众臣,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方棺木,眼里掩藏着悲凉。
他在透过老夫人的楠木棺,看那个叫做天舞的女子。
玉千泷心中一惊,为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而震惊。
也许那些悲哀中有那些夜府的一百多条无辜枉死的性命,有他从未谋面过的亲生父母,当然,更多的是那个他一只心心念念的女人。
倒是瑞芳的哭声,显得特别的刺耳,只见她哭花了妆容,披散着头发,似乎身形爷消弱了不少。
众人上前,一一在灵位前上一炷香,然后默默的站到一边,看着天夜轻冷若冰霜的表情,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去安慰一番。心底下纷纷猜测,那个国家的使臣又要倒大霉了。前一刻还相互搀扶同舟共济的众人,到了这一刻却在心底下诅咒着哪个人。
本来是收到请帖,据说天夜轻是要与叫瑞芳的姑娘大婚的,却不想,偏偏遇到了这事,心里也都自认倒霉。
“娘……”瑞芳沙哑的声音激起了平地惊雷,这还未婚,身为儿子的天夜轻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倒是这个还没成为媳妇便先守了孝的瑞芳喊起了娘来了。
众人一扫之前轻视这个女人的心态,又多了一份怜惜。看人家这孝守的,比人家正牌儿子称职多了!
这时候,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停留在玉千泷身后,心里咯噔一下:褚天歌到了!
什么?问她为什么知道?素手一指:看欧元那望夫石的荡漾形态就知道了。
褚天歌依旧是一袭刺目的明黄色,看着玉千泷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笑意,随后又似赌气的冷哼一声,成功的让跟在他身后的小金子双腿一颤:太子殿下,您这一声就像受了委屈的小怨妇!
他缓缓收回目光,整理了下着装,沉重的脚步往灵堂而去。一向张扬的性子,此刻多了几分沉积,上香的姿势十分标准。好像真的是在为天夜轻感到悲天悯人的难过。
玉千泷满头黑线,她可是从玉孜晨口中得知,褚天歌与天夜轻可是一直在为大瀚境内和云中城势力之内坐着‘殊死较量’,两人相争丝毫不让,各自都想在对方的势力下,尽着最大的能力为自己收取最大的得利,两人可谓是水火不容的地步。
比如,她刚跟天夜轻对上的那一次,天夜轻不得不让的情形下,显然褚天歌又进了一大步。
“千泷。”
“小千泷。”
两道男声一同想起,尊贵傲娇的太子殿下眉毛一挑,但他是个在表现自己有脾气的人,故而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不为所动。但眼神却时不时的落在玉千泷的身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以后不仅要防外人,还得防外甥!
琰烈昂首阔步的站在了玉千泷身边冷哼一声,颇有一副保驾护航的模样,在他心里,玉千泷肯用钱换回自己的玉佩就够仗义,是他琰烈的朋友兄弟。
而不知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的北辰熠,屁颠屁颠的跑到玉千泷身边:“小千泷,看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需不需要北辰为你开服药调理调理?”
这二货哪看出来她气色不好了,而且这段时间养的,好像又长了点肉。抬起手来捏了捏手感颇重的脸,一不小心瞄到那衣襟下的音波777起降场,满头黑线。他是明显的在说她发育不良的胸部,要不要给她来副丰胸药吗?
“留着你自己慢慢用吧。”玉千泷皮笑肉不笑回击,意思是你连自己中点泻药都治不好,这医术她不敢恭维,还是先把自己治好了在说吧。
北辰熠的脸色瞬间成了调色盘,玉千泷一句话,让他想到了自己一口喝下的‘解药’,顿时心里又生出一股呕吐感,但场合又不太适合,只能生生的压下。默默的站在了琰烈身边,两人开始无声的战斗,就连玉千泷都听到了空气中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玉千泷心中做定论,当然这还真被她猜对了!
“是你!是你杀了我娘!”哭的昏天暗地的瑞芳一听见有人喊玉千泷,即刻就抬起头,沙哑着声音站了起来,看着玉千泷的眼神喷着熊熊怒火。说着便伸出爪子就要袭向玉千泷,奈何她被两名宫女拉着,一直没有进食的她怎么敌得过两名被特殊训练过的宫女。
使臣闻言,万分惊讶却暗藏幸灾乐祸的看向玉千泷。
老夫人的死,果然有戏!
“瑞芳,不得无礼!”天夜轻剑眉一蹙,视线终于舍得离开棺木看向玉千泷。
众人闻言,更是面色一喜:天夜轻说不得无礼!这话就有待考究了,若不是玉千泷做的,何不说不得血口喷人?只有是玉千泷做的,出于无凭无据又因对方是大瀚定安王爷的小公子,不好妄下定论!
“是她,就是她!我娘就是死在她脚下的!”瑞芳毫无形象的大喊,早已哭沙哑了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不少使臣掏了掏耳朵,人家正牌儿子还没反应呢,这个不靠谱的儿媳妇倒是娘啊娘的喊上瘾了!
玉千泷嘴角抽搐,那天褚天歌和欧元还在场呢,怎么就不说他们?真是的。
“玉千泷,就是你害了我娘!还不快赔命来!”瑞芳尖叫,不顾形象的手脚并用,颇有一副撒泼耍赖的模样。就是玉千泷,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中了药,娘亲又怎么会在来看自己的时候,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喜欢天夜轻,哪怕她娘的命,哪怕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不能也不值得她放弃对天夜轻的爱慕。可是她也惧怕传说中的云太子,更是不敢扯上他。只有玉千泷,不仅与她有仇,还是在场的三个人中最弱势的一个。
天夜轻心中骂了一句:笨蛋。果然只见褚天歌面具下的嘴角上扬,正欲有所动作,天夜轻赶紧出言:“母亲是死在我手里的,不可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