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惊喜的确很大，让方旭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沙加面对面的坐在一件静室里，桌子上一壶茶，两个茶杯。旁边点着一注檀香，
这件静室，就是方旭面对沙加清洗死亡皇后岛的战场了。
“施主，意欲何为？”两人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了良久，沙加缓缓开口问了一句。
方旭沉思了很久，沙加这种人物，哪怕他在前世最巅峰的时候都要全神戒备。既然有了这一次论道的机会，那么把握不好的话，恐怕立马就会嗝屁了。
足足思索了十几分钟，方旭回应道：“我想做的，只有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沙加默然片刻，细细品味了一会儿，双手合十道：“愿闻其详。”
看来普智教的不错，这一口半文不白的古话，听着还挺顺口。
“强者无心，视弱者为猪狗牛马。凡人无心，庸碌一生任强者予取予夺。所以天地无心，我想做的，便是要给这天地定一个规矩。让每一个弱者都能成为强者，让每一个强者都不敢随意欺凌弱者。让神话和凡人具备相同的地位和尊严！”
“你想做到绝对的公平？”沙加皱眉问道。
“不，从来都不存在绝对的公平，那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有的人天赋高，有的人不擅长战斗，有的人只喜欢写字画画。我想做的，是让每一个人都有成为强者的机会，这个机会和上升通道，才是真正的公平！”
沙加点点头：“请继续。”
“为生民立命，就在于这了。每一个生命本质上都是同样高贵的，农夫种地能够让大家果腹，诗歌文化能够让大家愉悦快乐，强者修炼的力量能够保护大家的平安，建造师建造的房子能够让大家生活的更舒心。”
“……每一名圣斗士都应该知道，他挥拳打坏的每一块农田、杀死的每一个农夫，都有可能让他自己饿肚子。只有那个时候，农夫和圣斗士之间才具备相同的尊严和地位。人类文明中的任何一个职业都是同样高贵的，这，就是我的为生民立命。”
沙加沉思良久，叹了一口气：“难！”
“真正对的事情没有几件不难的。”方旭冷笑道，“正因为难，才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做。甚至连神话都没有几个去做。占据着整个世界的权柄，却并没有为这个世界的生灵做出什么有益的事情，这样的神话要来何用？神人不死，大盗不止！”
“至于为往圣继绝学……死亡皇后岛有一个小孩子，名叫沙叶卡。一个没有任何小宇宙天赋的平凡小孩。他有一个本领，就是对于数字特别敏感。一眼看去，就知道一块农田里有多少根麦苗，有多少根杂草。有多少根长势良好。一眼看去，就知道一栋楼房一共用了多少块砖……”
“在我看来，他的这份能力，比起你的天舞宝轮来说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死亡皇后岛上的重建能够如此顺利，并且尽量做到资源的合理化利用和不浪费，他居功至伟……你的天舞宝轮能做到吗？”
“这就是往圣了，在我看来，他和你一样都是圣。你们的绝学有着同样高贵的地位和价值。他的绝学能够让人们生活的更美好更舒心，你的绝学能够保证平安和稳定。你们的绝学，都是我要继承、整合、学习、归纳、发扬广大的东西。”
“至于为万世开太平……我想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方旭笑着摊摊手。
沙加沉默，沉默良久。看着这小子光溜溜的脑门和戒疤，方旭心中暗叹可惜。前世他曾经见识过处女座黄金圣斗士的风采，一头金色长发随风飘逸，何等的风采绝世。居然舍得全都剃光，这货对自己太狠了。
“施主打算如何做？”足足半个小时后，沙加问了一句。
方旭哈哈一笑，目光却冰冷起来，冷冷的吐出了四个字：
“不择手段！”
……
方旭有点慌，真的有点慌。
一顿嘴炮忽悠的沙加沉默良久，当方旭几乎以为这货要睡着的时候，他的身上突然间开始着火了。一簇簇金色的火苗从他的心脏部位开始燃烧，逐渐蔓延到全身。这火苗却只在他自己身上燃烧，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周围的环境。
这这这……就算嘴炮不过，也不至于自焚吧？
大惊失色的方旭连忙把普智苏丽雅和方小牧都喊了进来。方小牧瞪大了眼睛看着自焚中的沙加，苏丽雅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反倒是普智见到这一幕，先是一惊，随后却面色含笑，双手合十道：
“恭贺沙加居士悟透大道，如今蜕去皮相，无相则无我，无我则无念，无念则无欲，无欲则无求。无求，自当无敌。此后天高任鸟飞，这凡俗禁锢，终究还是破了。”
“半师教导的好。”沙加面色平静，在一簇簇金色火苗的照耀下，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宝光。他转过身来看着方旭，点了点头，“施主说的，我记下了。此后，便劳烦施主多多指教了。”
方旭有点蒙圈，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到沙加的身影彻底被金色火苗覆盖，随后无声无息的湮灭。随着最后一朵火苗渐渐消散，一个半透明的灵体沙加出现在眼前。
光头，暗黄袈裟，脑袋上的九个戒疤。这货居然舍弃了自己的身体，只剩下灵魂！
随后，一道鲜红的信息提示让方旭震惊不已：
【你获得灵仆：沙加（白色普通级）。幻想能力：无，灵魂天赋：无。技能：无。忠诚度：20点】
白色普通级？白色普通级……白色普通级！！！
逗我呢，亚神巅峰的至强者转化为灵仆，怎么可能是白色普通级？方旭不信邪的调出灵仆界面，详细的查询灵仆信息来由，得到的结果却欲哭无泪。
沙加散功了，他把他掌握的那强悍至极的小宇宙包括自己的天赋、技能、装备、奇物等全都用亚神神则给炼化掉，彻底湮灭了自身掌握的所有幻想能力，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灵体。
这太狠了，你既然要拜码头，最起码拿个投名状啊！人家普智变灵仆送了一大堆东西，苏丽雅变宠物更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了出来。就算是被暗算的撒加不舍得神则，也把黄金三件套爆出来了。你至于嘛，人来了啥都不舍得留？？
最起码给个天舞宝轮技能书吧！实在不行随便给几个攻击技能也行……这样一丁点好处都不给，也忒小气了一点。
而且忠诚度还TM只有20度，连当年的千年赌魂方小倩都不如，这个忠诚度代表灵仆随时都有可能叛逃，和进化者纯粹是路人缘。
怪不得普智说了一大圈，最后来了一句无求则无敌。这不废话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你成为一个废物，就没有人能利用你。一个毫无任何幻想能力的普通人灵仆，废柴中的废柴，可不无敌吗？砍死他还怕损耗刀的耐久度。
“贺喜，贺喜。”与方旭的愕然不同，普智兴高采烈。方小牧和苏丽雅则被这个放弃一切的狠人给震住了。
“施主可是心中有怨？”成为灵仆后，沙加似笑非笑的看了方旭一眼。
“怨倒不至于，你没有对死亡皇后岛出手，已经算是巨大的情分了。”方旭摇摇头，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不过你也太小气了，实在不行给个最基本的光速拳技能书也可以吧，小气，实在是小气。”
“沙加一无所有，便拥有了一切。如此，施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沙加轻轻一笑，“施主业障已深。不过这业障也是施主的立身之本，却是无法消除的。不过是有些贪心罢了，也是人之常情。”
“小气，小气。”
“贪心，贪心。”
两人念叨几句，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方旭开心的是没想到自己的嘴炮能力这么牛叉，比自己的战斗力还厉害，沙加为啥傻笑就不清楚了，这货脑子结构和别人不一样，无法用常理来揣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