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怎么跑树上了,你这病还没好利索,别四处乱跑!”
江九歌小巧的身子斜靠着倚在树干上,一袭红裙衬得她精巧的小脸愈发的明亮,她瞥了一眼树下言语担忧,却神色嬉笑的江家男人。
男人?不,他这般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她这儿顶多撑得上是屁孩儿一个!
她打了个哈欠,随后脚尖轻点,轻飘飘地从树上翻落下来,距他一尺开外,附言一句,“啰嗦。”
江奉抬手扇了几下扇子,见她转身就走,他迈上步子跟上去,心头闪过几分讶异,“小九,怎么几日没见,你的内息倒是愈发的稳妥了?”
还未等她开口,他便自是地点点头,“倒也是,爹给你补了那么多上好的丹药,要是内息还未增进,倒也说不过去了。”
听言,江九歌止步,她回头瞧了眼,不过,碍于她的个头,不得已,还是得仰头才能看到江奉那张自以为是的脸。
丹药?区区下等丹药还称为上好?
她若是凭着这东西恢复功法,岂不是得等上个几百年?
思及此,她问道,“江奉,江家的藏书阁里是否有清谷咒这一卷宗?”
江奉看了眼个头在他腰处的人儿,言语间透着疑问,“小九,要那东西干什么?”
清谷咒,使用这咒的人大多都是心中有邪,修的是魔道,清谷咒加以辅修,是以防自己神志昏沉,永世坠入魔渊。
这虽说是件普通的卷轴,但总的说还是邪物。
“你只要说,有还是没有?”江九歌似是有些不耐,更是懒得搭理他。
若是熟识她的人便知道,她做事一向不喜欢人问东问西,她向来有主意,更不喜欢别人干扰她,擅自替她做决定的人,不论好坏,她一概厌恶。
可偏偏,她现在是江九歌,遇着的是疼她九分的江八哥。
江奉敛了神色,倒是低头认真地看了几眼眼前的人儿,一袭红裙,及他腰处,面容虽是不耐之色,却精致动人,明亮非凡,周身的气场是她先前从未有过的,盛气凌然。
她生病的这段时间他因家事上了昆波山,待得到消息后,前前后后耽误了几天时间,回到江城,就得知小九的病已好了多半。
不过,如今见她要这清谷咒的样子,他却不得不有几分担忧。
江奉握着扇子的手敲了敲胳臂,静了片刻开口道,“小九,清谷咒可不是随便一人就可以修习的。”
见问门无路,江九歌扯了下嘴角,“嘁”了声,小小的个头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只留下一句,“八哥还是管好自己吧!”
看这江奉的样子,是没法从他那套出什么东西,还是得想些办法,尽快恢复她的功法,她本就在这江九歌那么小的身子里已经很憋屈了,若功法还未回来,她非得气得吐血!
见前面的红人儿走远,江奉又抖了几下扇子,微微摇头,叹口气,“八哥八哥,我怎么就偏偏排行老八呢?”
……
江家称得上是江城名声显赫的一大家族,也可以说是江城的一带领头家族,自然而然,江远山就是江城的领头人物,是人见了江远山便会给几分薄面。
江远山对江九歌虽是很好,但总归不能全顾及她,毕竟对他来说,江家才是首要的。
这不,知道她病好的差不多,只送了许多补养品,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江九歌随手摸了下那几箱子,嗤笑了声,便上床盘膝而坐。
她闭上眼睛,调理内息,任绵延的气息游走身体里的整个脉络,内视了这身子的情况。
这身子的体质着实比她预想地低的多,经脉太过于纤细,并不是个修习凤穹心法的材料。
长此以往,终归不是个办法!
那只能——
她眉心一皱,化指为刃,划破手掌,以血为引,轻点额头。
只见额头中央红光一闪,随即,白净的小手捏了个复杂的手势,心中复念着口诀。
她现在必须把这副身体的经脉给拓宽,否则她根本不能修行凤穹!
内息之力游走在身体上的各个角落,一遍又一遍。
已将近两个时辰,江九歌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脸色比先前苍白了许多。
原先红润的嘴唇已将近透明,然而唇边却被一抹鲜红的血浸染开。
几尽成功,可总归差那么一点!
就缺那么一点点的力量!
江九歌轻抿嘴唇,心下一定,不成功,便成仁!
随即,她立马在胸前捏了个手印,再次以指为刃,取了一滴掌间血。
只见那滴朱红的血被托在空中,周身的空气霎间在此时完全凝固。
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她口中念念有词,单喝一声,“破!”
语落的片刻,空气瞬间流转开来,风呼啸动,飞沙走石,紧接着屋外不知什么聚成的气息,从四面八方齐齐地向这滴朱红的血气集来。
刹那间,朱红的血光华流转,愈凝愈烈。
随之,江九歌放下手印,单举两指,轻轻一挑,空中的那滴血迅速飘来,隐于额间。
瞬时间,经脉流走一抹暖洋洋的气息,令她浑身舒爽。
随后,江九歌睁开眼睛,眸光流转,轻扬唇角,成了!
经脉的事算是彻底的解决了!
她轻吐一口气,下床后打开了窗户,看了眼天色,真快,已经将近子时了。
恩?不对,这外面的树怎么光秃秃的了?!刚才不还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吗?!
还有,这……这花儿怎么蔫了?
这……这这草怎么也黑了?!
江九歌吸了一口气,再次看了眼外面光秃秃昏暗的景色,又眨了眨眼睛。
她……她她眼前怎么都黑了?
难不成又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