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美人纱衣轻荡漾在半空中。
繁星羞赧躲在云后。
陆子虞踉踉跄跄落在水中,她本就没个支撑东西。
又因为小时候被人给推过水里头,这心里后怕万分,一个劲儿的乱扑腾。
小手不知摸到了什么的东西便赶紧揪着爬起来,“啊,救命...救命。”
她攀附着男人的肩娇娇喘气。
衣裳湿漉漉紧贴在身上。
陆子虞似没瞧见跟前这位爷看自己的眼神,仍是心神慌乱的朝他身上挤着。
“还不松手,嗯?”男人声音暗哑拖长,不同于以往的清冽舒爽。
她回过神儿,也觉得这动作暧昧极了,赶紧松开那只勾在他肩头的手。
“另一只?”瀛夙饶有兴趣看着她,眼风愈发深沉。
另一只?
陆子虞懵了,她顺着他目光朝池里瞧去。
自己另外一只手没在水里,手中还紧紧握着个什么。
她浑然不知是何,伸着小手还捏了两下。
滚烫的温度递在她掌中。
“唔...”头顶是一阵喟叹的满足。
她如同对待烫手的山芋般将那物赶紧丢开,身子往后缩了缩。
“刚才不是它救了你的命?”若不是瞧见娇娘脸上的慌乱无措,瀛夙都以为她是故意来折磨自己的。
真是个磨人精。
陆子虞半咬着唇,小手赶紧攥住自己的前襟。
这番动作殊不知在瀛夙看来多是充满撩拨的。
男人迈腿,慢慢朝她走来。
陆子虞不敢乱瞄,也小心朝后退着。
身后一凉,碰着池壁了。
瀛夙把她圈在怀里,笑意连连,“你怕什么?”
美人暗骂:还能怕什么,怕你“吃”了人家呗。
嘴上一阵语塞,只好怯怯开口说着不挨边儿的话,“爷,四娘...四娘衣裳湿...湿...了。”
话落,她简直想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
不等她狡辩,瀛夙劫过话茬,言语尽是打趣,“哦...什么...东西湿了?”
还能是什么。
衣裳啊,她衣裳湿了...得赶紧回房换,这瞧不出来么?
陆子虞直勾勾瞧着眼前宛若白玉般的胸膛,一时忘了答他的话。
瀛夙含笑坐在水中,将她身子正对着自己搁在腿上,“怎么不睡?”
您这儿哗啦啦的沐浴,听的人心痒,怎能有心思睡?
陆子虞自然不敢讲实话,她噘着嘴揉了揉肚子,“疼,吃的太多了。”
瀛夙又气又笑瞧着她,“晚上那些东西没人逼着你吃吧?”
是没人逼她呐,可这府邸的吃食也做太好了,她没忍住嘴馋就折腾了这个下场。
大掌伸过来抚在她的肚子上,一下又一下,带着浅浅的力道替她消食。
“爷怎么钻到鱼池里洗澡来了?”陆子虞觉得肚子稍微舒服了一些,便继续赖在他怀里不忍离去。
“这是阴阳池。”
“唔?”
怀中这小女人显然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瀛夙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儿石板,“那是处机关。白日开开就能和府中的内湖相接,晚上放水关上,也能当做一处温泉。”
这设计甚妙,倒是让陆子虞有些大开眼界。
“那您也不该晚上还来泡池子,若是让人看见怎么办。”
瀛夙不明白她这话,静静等着下文。
美人伸出玉臂揽住他的脖颈,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您这美...色,太勾人了。”
这话说反了吧?
瀛夙挑眉看着池中那如花开的烂漫娇躯,他亦在她耳边喃喃,“你才是美...色。而爷,贪图美...色。”
怀中娇躯一阵轻颤,搂着他愈发的紧。
“四娘。”他喊她。
“嗯?”美人抬首,迷离瞧着他。
“等你明年及笄爷就能娶你了。”
他感受着怀中的娇软,不紧不慢又补了句,“娶了你,就能欺负你。”
陆子虞伏在他肩头笑得如吃了蜜,撑着男人的肩坐起来一脸的戏侃,“现在也可欺负的...”
她又故意招他。
瀛夙淡声,“是么?”
自然是假的...
美人肠子都悔青了,正欲站起身来逃跑,却被人死死按在怀里。
“你这么说,爷就不客气了...”瀛夙伸手去撩她那湿淋淋的衣裳,看样子是打算动真格了。
陆子虞如惊弓之鸟,吓得赶紧娇声细语着求饶,“四娘错了,四娘错了...爷快饶了人家吧。”
瀛夙手上动作不停,似乎铁了心。
“爷,好哥哥,情哥哥...”她紧紧抱住他的腰,面颊贴在胸口,一连串儿的讨好唤他。
瀛夙停住,手臂懒洋洋搭在池边,“继续说。”
对于她陆四娘的讨好,他总是抗拒不得。
陆子虞见这位爷不动自己了,心里头还微微有些失落,可嘴上叫的更甜,“九爷,夙哥哥,瀛哥哥,小郎君,九郎~”
随着她一声“九郎”掷地,瀛夙尽乎猛烈噙住她的嘴。
不能躲,不能逃。
一泼接着一泼。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瀛夙才堪堪放过她。
陆四娘轻轻抚着唇,笑的娇艳,“爷好生疯癫,装了大半辈子的清心寡欲都快得道成仙了,没曾想被四娘给坏了修行吧?”
瀛夙唏嘘着啧啧两声,面上又恢复如那清修如玉的模样,“以后,咱还能双~修不是么?”
陆子虞这劲儿跟打在棉花上似的,心里头不舒坦就照着他的手臂拧过去。
皎月昏暗,她虽看不清,可自然能感觉到他那手臂上似乎有一道崎岖的印痕。
她没了功夫继续跟他耍嘴皮,眼睛直愣愣看过去。
男人结实的小臂上拓印了一圈令人心惊肉跳疤痕。
那么大块儿,那么狰狞。
虽然已经成了暗粉色,可仍能感觉到这里曾经发生了多么血淋淋的事儿。
“这...这是怎么弄的?”陆子虞抿着唇,指腹轻轻在那伤疤之上打着圈儿,像是要替他消去那里的疼痛。
“有一年秋围狩猎时弄的,已经过去了好久,不碍事儿。”瀛夙抚了抚她的脑袋,算是安慰。
不碍事儿,这怎么会不碍事儿?
她平时里磕着碰着个什么都能疼的死去活来,可况他手上这么大一块儿伤,怎么能说不疼呢?
那样子,像是被什么野兽给咬的。
不知怎么,眼眶子就涌上来一股子酸意,她跟自己伤了似得呜呜咽咽啜泣。
也不说话,就是娇娇哭着,伤心极了。
瀛夙心暖,笑着哄她,“疼的又不是你,你还哭上了?”
陆子虞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紧紧抱着他,“还好,不是右手。”
“是右手你就不嫁了?”
“不是,不是。”
男人突然严肃起来倒让她忘了哭,赶紧急言争辩,“我嫁,谁说不嫁了。”
她只是心疼罢了,若是右手留下了病根,他那般才华横溢的人定会徒生挫败。
瀛夙抱着她起身,替她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
直至他站起来,陆子虞才发现他自始至终都穿了亵裤的...
瀛夙将美人打横抱起朝着花萼楼二层上去。
将人放在榻上,锦被盖好。
临出门时又叮嘱了一遍不让她半夜踢被子。
陆子虞满面桃羞躲在被窝里,他怎么知道自己睡相差的...
门轻阖上。
月梢高高照纱台,春夜绵绵无归期。
一晚香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