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苏佑略微处理了下自己的伤口,斜靠在小男孩身侧的草堆上,将手中的灰白色兽晶随手抛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慌不迭的拿到手里,一片温凉。
“大哥哥?这个……”
“送你了。这东西我留着没用,你拿去换点银钱傍身吧。”
小男孩双手捧着这块晶石,眼眶微微泛红,这晶石虽然算不上多么名贵,但对于普通家庭,吃个三年五载还是很容易的。
小男孩又看了看苏佑身上的粗布衣服和他背脊上的伤,咬了咬牙,从脖颈取下一个玉质的小锁,珍而重之的递给苏佑。
小小的脸庞满是不舍。
苏佑一改之前的散漫,小心的接过这块小锁,看着这碧绿的通体晶莹的玉质,感受着玉质中若有若无的温润暖意,心下也有几分了然。
“这我不能收。”苏佑将玉锁想要重新戴回小男孩的脖子上,小男孩却咬牙怎么也不肯让他戴上,道,“大哥哥,这是我给你的谢礼,如今我身上也就只有这个了。”
“听话,这应该是你的身份铭牌,怎么能随意给了人?”玉锁的底部小小的刻着小小的字——汝扬。
“因为……我相信你!”小男孩甜甜的笑着道,“如今我父母已不在我身旁,所能相信的也就只有大哥哥你。虽然玉锁对我而言弥足珍贵,或许还是我能不能找到我父亲的关键,但是如今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能护的住它,与其被别有用心的人夺了去,倒不如给哥哥你。”
“好,那我替你保管,等你需要时再还给你。”
苏佑摸了摸小男孩松软的头发,浅浅的笑着,“要不你先住在我以前住的地方,总归先有个落脚的地方。”
“好!”
与其说是个屋子,不如说只是个遮挡的屋顶,站在屋子里,四面都是穿堂风,而所谓的床铺也只是简单的干草铺成的小铺。
苏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寒舍寒舍。”
汝扬非但没有一点嫌弃,反而一股脑的钻进干草堆里,眯起了眼睛舒服的打起了盹。
苏佑从一旁的旧木头箱子里摸出一件还有些灰尘的棉絮被子,翻了翻,拿到外面晒起了太阳。
然后自己找了几块干净的白布简单的裹了裹自己的伤口,便离开这个简陋的屋子,提着斧头,往后山走去。
当汝扬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屋里暖和了许多,往边上一看,苏佑正生着火,火苗还不是很旺却有了几分暖意直达心底。
而屋子的四周原本穿风的墙壁被重新用木料修缮了,左边的墙面上留着一扇窗户,夕阳的余晖从屋外透了近来,把房间照亮了几分。
“给。”
苏佑从一旁热着的锅里盛出一碗熬的正香的粥放在汝扬手心。
粥煮的粘稠,上面还飘着几片鱼片,汝扬一下就将这粥喝的底朝天,道,“大哥哥,你可以做我的哥哥吗?”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我的妈妈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已经很久了,只剩下我一个孤单的生活。”
“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我……”
“好!”苏佑揉了揉汝扬的脑袋,道,“我叫苏佑,你可以叫我佑哥哥。我会照顾你的,只不过明天开始我要去苍山学院学习,一个月只能下山一次,你放心,这一个月的粮食我会给你备好的,只是你还是要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
“好!我叫汝扬,至于姓什么我也不知道,以后我就跟着哥哥姓苏吧!”汝扬笑的灿烂,孩童的脸上满是小小的满足。
“嗯,姓苏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
“哥哥,苍山学院是什么地方?我可以跟去吗?”
“苍山学院就是那座苍山上的一座学院。”苏佑将汝扬抱起,站在窗口遥遥的指着那座藏匿在云海之中的山峦。“那里让自己不断强大,拥有保护别人的力量的地方。”
“我想保护哥哥,我可以去吗?”
“你还太小,去不了苍山学院。等你长大了,我带你去报考!”
汝扬看着远处的山峦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我要好好吃饭,快点长大!”
……
苍山学院的门墙很高,立在这陡峭的苍山之上,更显巍峨。
此刻门墙外站着熙熙攘攘的学子们,探着头,不断的往里面瞧去,偷偷的打量着苍山学院的内院。
今天又到了一年一度分班的日子,作为这一批的新生,苏佑自然也在其中。
他的衣服还是那件旧了的灰衫,后背只用针线缝起,粗略的看去就像是衣衫褴褛。站在这群衣着光鲜的学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欣儿,你快看那里。”徐澜轻蔑的笑着指了指苏佑的方向。
“我当是谁?”洪欣儿瞥了一眼,便将身子背过去,不再看他,“这人脏了我的眼。”
或许是听力好,这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了苏佑的耳朵里,他倒也不气,反而气定神闲的继续站着,淡淡的望着苍山学院的内门。
“院长来了!”
不知谁高喝了一句,一瞬间散漫的学子们瞬间站的笔直,脸上写满了憧憬。
院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件苍青色的长袍绣着银色的云纹,双手柱在一柄镶着银白色晶核的权杖之上。他慈眉善目的笑着,温柔的目光从每个学子身上一一扫过。
“就是他,他可是传奇人物啊!”
“是这苍山下的第一人!”
“我来报考这苍山学院就是为了他!”
“安静!”一声洪亮的声音从院长背后响起,一个穿着一身黑袍的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板着一张脸从院长身侧站了出来。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任何学子身上,却让每个人从心底生出了不敢违抗的念头,让人恐惧。
“庆曜,只不过是孩子们闹着玩罢了。”院长挥挥手,替学子们开脱道。
“是,老师。”庆曜弯下腰行了个学子礼,便退到了老师身后,不再做声。
学子身上的压力顿时化作云雾般的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