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50年的风雨兼程,在5代人的同心协力下,我们G市终于完成了全部的老旧改造,迈向全面的现代化,全民现代化。在这历史的时刻,有请我们方市长为我们今天的庆典晚会举行点火仪式!”
女司仪话音落下,方市长在体育场的万人瞩目之下,拉下了装饰隆重的电闸,整个体育场的灯光依次暗了下去,天边同事升起了几百个烟火,飞到几乎与月亮平齐的高度,爆炸,化成一个个夸张的形状。此起彼伏,十几吨的镁在夜空里爆炸,燃烧,陨落,把夜晚照的跟白天一样。烟火持续了十多分钟,然后文艺表演随着响亮的音乐开始了。
G市的新地标——新落成的落樱广场,位于离体育馆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彩色的夜光灯指示着穿梭在樱花树苗间的小石路,在漫天烟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夏虫嘤嘤,在此起彼落的烟火轰鸣中显得格外宁静。这个落樱广场的西南角,却有一圈茂密的小米兰围成的树墙。小米兰树的深处是一间看起来很旧的木屋。木屋一砖一瓦,都透露的沧桑的味道,和这个充满现代潮流气息落樱广场格格不入,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看着头上绚丽的烟火,屋里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叹道:“小织,你看到了吗?”
月光把回忆带回到一百年多年前。当时战火在中华大地上蔓延。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这一天,太行山下李家村的村民,还像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战争正在迫近,但是他们并无选择——既没有抗争的力量,也离不开这片生养的土地,那么就只能接受,跟往年一样等待着秋天。
村长李广元,向城里回来的表弟打听了前线的战况。根据得到的消息,他预料战争一定会打到他们李家村来,而且在三光政策下,没有投降保命的可能。必须要逃走!怎么逃?逃哪儿去?有多少人愿意跟我走?我们会不会饿死在路上?
辗转反侧之际,李广元卧室那头煤油灯照不到的阴影里面突然升起了一个人影,呼喊出李广元的名字。
“你是谁?”李广元摇了摇身边了老伴,但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自己爬了起来,手上握着一把柴刀——世道不平,李广元习惯在床头收着一把柴刀以防万一。
那个黑影中的人似乎看穿了他的举动,略带嘲笑的说:“不用紧张,你着穷乡僻壤,也招不来强盗,你这老伴……也入不了我法眼。”他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只干巴巴的,没有任何血色的一只手,手中握着一块鸭蛋大的黄金。
“你盘算一切的关键,就在我手上。”那个人阴森森的语气让李广元感到毛骨悚然,只听他继续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这一块黄金,你计算的所有问题,很多都不成问题了。”
李广元有点怀疑他看到的一切,揉了揉眼睛。他没见过黄金,也不知道这一块黄金是真是假,但是这个人话中的道理却是真的。他现在要作的事情需要钱,如果这个黄金是真的,能给他很多钱。天下当然没有白给的午餐,李元广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我有很多。”那个黑影森森地说道:“而且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怎么帮?”
“你先过来。我告诉你。”黑暗在向李元广招手
黄金?更多的黄金?李广元把柴刀藏在背后,小心翼翼地往黑影里靠近。他瞪大着眼睛,但在黑暗中那个人仿佛一团迷雾,李广元怎么读看不清楚。突然一阵怪风把煤油灯吹灭了,李广元眼前一黑,四面八方的寒气袭来,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抱住,全身动弹不得。黑暗里的声音同时已经凑到了耳边。
“现在……”黑暗中说:“你没有选择了。”
太阳照常升起。
李广元大早就把村里的壮丁都召集了起来,掏出了一块鸡蛋大的黄金,告诉大伙儿山上发现了一个洞窟,里面都是奇珍异宝,于是大伙儿立马拿起锄头铲子,兴致盎然得跟着他上山,挖宝藏。
“山顶上的那个山洞里就是宝藏所在的地方。”李广元指着山顶的一个洞穴。
大伙儿走近,看见洞口站着一个邋遢少年和一个一身素白的少女。男孩大概二十有余,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怎么这么多人?”少年一看来者众多,有点惊讶,从怀里掏出一片柚子叶用力地擦了下眼睛再扫一眼人群,对身后的女孩说,“就一个,其他都是平民。”说完拔出腰间的桃木剑,径直往李广元刺去。
李广元连忙后退,大声喊道“他们是强盗,来抢宝藏的!”
听到李广元大喊,村民们立马提着手中的家伙就要往少年拍过去。
女孩挥出一条一丈多长的白绫,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山间便扬起一阵清凉芳香的风,风到之处村民相继躺下,纷纷倒地而睡,只剩李广元站在原地和少年周旋。
没有了村民的干扰,少年施展开剑术,身姿游弋,李广元被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步步倒退。桃木剑在少年的手中舞动,仿佛一条黄龙,紧紧地咬着李广元。李广元身形比较笨重,已经被木剑刺中好多处。剑所划过之处,不见伤口,只见黑烟腾起,李广元便面露痛苦之色。
“这皮囊太不顺手!”李广元道。双手若展翅状一挥,山林间便风沙大作,黄沙蔽日,吹得人睁不开眼。李广元双眼翻白,一道黑光从他嘴中冲了出来,他便瘫软了下来。黑影借着沙尘的掩护从剑网中穿过,往山洞中飞去。
少年说道:“不会让你溜掉了。”便提剑往洞中追去。
女孩扬起白绫,念了个咒语,白绫化作一片浓雾,顷刻裹住整个山头。
一进山洞,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少年掷出了五个铜版,打在石洞的石壁上。铜板沿着石壁往洞中飞去在石壁上划出了五道明晃晃的火径,把昏暗狭窄的山洞照的通明。这是道家茅山派的飞钱术,铜币会追踪妖气飞行,在这复杂的山洞中寻妖尤其凑效。
少年施展身法,追着铜板往洞里赶。在飞钱的引领下,少年追到山洞深处的一个洞窟,一阵强风如同大棒子,击落了铜币,把火径被强风压灭,周围一瞬间回到漆黑。光灭的一瞬间,四面八方布满了杀气,风变成了流动的刀子,把少年重重围着,一下秒钟就要把他切成肉末。
这就是黑风妖的伎俩。有光的地方,他就是一只头上长着肉瘤的会扇风的丑东西,但在黑暗里,他就无形无相,变化万千,仿佛千头万臂。
“旋灯火!七星!”妖风马上卷至,少年扔出七张纸符,纸符在他身边燃烧旋转,退去了周边的黑暗。有了光,那一股旋风只把少年的头发吹乱了一点。
黑风妖一击失手,趁少年不备,从洞口闪出,又遁入幽深的洞径中。
“果然黑风妖就是怕光。”少年暗喜,又掷出飞钱,随火径引路追了上去。
洞中的路盘根错节,四通八达,不只一个出口,黑风妖在这洞穴中路线烂熟于心。可是每每走到出口边缘,就有一股雾气袭来,让他四肢乏力,昏昏欲睡,又把他逼回洞内,不得不往山洞的更深处逃去。
铜钱的引路下,少年追到了山体的最深处的一个洞窟。洞窟里黑漆漆的,黑风妖早已经和黑暗相容,在洞里卷起狂风,飞沙走石,锵锵作响,就像无数张刀子在石壁上划过的声音。铜币才飞入洞中,瞬间火焰熄灭,铜币被风切成了碎片。
“要在这里决斗了。”少年想。
克制黑风妖,最关键是光。黑暗褪去的时候,找到他的本尊,给他致命的一击,一切就结束了。可是此时此刻,老妖在洞里造的强风,能断铜削铁,怎么样才能把光打到洞里呢?少年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少年抽出腰间的葫芦,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然后把剩下的半壶洒在自己的身上。然后鱼跃进洞。刀风袭来,少年对自己拈一点火诀,身上的衣服瞬间爆燃,火光褪去了风中的杀气。少年口中喷出一大口酒雾,酒雾被火点燃,在空中化为一条火龙,一霎那间把洞窟照的通明,少年扫视一圈,看见一条身型单薄的老头儿盘坐在洞窟的西南角舞动着双手。
“找到你了!”少年身还在半空,手中扣住两枚铜币射向那条单薄的黑影。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来不及防备,两个铜板钉在了黑风妖的脑门上。风停了,摇曳的火光中,那个黑影中的身影倒下,化作一缕青烟,凝成一颗珍珠大小的舍利。
少年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右手拈一个灭火诀,念动咒语,要把身上的火灭掉。但他念动两遍,身上的火只越烧约旺。
“这灭火诀记错了?”少年想了想,又换了几个手诀,火势还丝毫不减,他的皮肉已经承受不住火焰的高温了,一边脱掉火衣,一边大喊救命。
洞外的女孩听到少年的呼叫,马上收了白绫,循声追入洞中,迂回曲折终于来到了少年的所在的洞中,只见少年全身赤裸,身上是被火烧过的通红,躺在一块巨石的旁边,双眼紧闭。女孩快步跑过去抱起男孩,看他烧伤不轻,着急的问道:“天阳,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个少年叫沐天阳,他蹒跚地站起来,习惯动手拍尘,却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烧得精光,脱得精光。
女孩查看了沐天阳身上的伤势,观察了一下四周,见黑方妖火化之处留下了一颗舍利,便把黑风妖的舍利捡了起来,放到她怀中的一个白玉瓶中。
“天阳,你衣服去那儿了?”
沐天阳没有回答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观察了一下一丝不挂的自己,除了有点轻度烧伤,没有什么大碍,原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成了一团灰烬了。
“老子刚才有点热。把衣服化掉了。”
少女从天阳身边的那团灰烬中看出了点端倪。
沐天阳也不想交代太多,这场战斗除了烧了衣服以外,谈不上有多紧张刺激。弯身捡起桃木剑,背起法宝包,光着屁股转身离开。出洞的时候,看到还有洞口有一张未烧尽的纸符,拈了个点火诀就把它点燃了,燃起来以后,他又朝着纸符拈一个灭火诀,火立马熄灭了。口诀手势都没错,刚才怎么不灵了呢?他驻在原地寻思了起来。突然醒觉,灭火决的方向指错了,自己身上着了火,灭火应该朝向自己,然而刚才情急之下掌心一直想前打。
想到这一层,沐天阳觉得有点尴尬。
我还是不够成熟。他自己沉吟着,皱了一下眉头。
少女对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从小
沐天阳怂了怂肩膀,给女孩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光着屁股,抗着桃木剑,背着法宝包往洞外走去。
沐天阳先一步出洞,在洞口晕睡的村民中,挑了一套合适的衣服穿上。随后女孩也跟了出来。
“小织,他们醒来真的会忘了今天的一切吗?”沐天阳问道。
女孩小织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说道:“他们入的是我造的梦,记不记得全在我。”
沐天阳指着那个被他扒光了衣服的村民,说:“能不能帮他制造一个美好的梦,让他理解他的衣服是怎么没了的?”
小织一脸嫌弃,说:“被扒了衣服能有什么好梦。”随后她严肃的说道:“黑风妖把这些人引到这里来,肯定有别的计划。趁日落前,要先把村民送离这个地方。可是,这么多的村民要费不少时间呢。”
沐天阳仰天一笑,“这件事应该没问题。”说完,沐天阳在每个村民的两个掌心上插一根银针,把符贴在额头上,念动咒语,村民们便自己爬了起来,一蹦一跳地往村子的方向跳去。
“这是什么招儿?”小织惊奇的问道。
“茅山赶尸术。”
“活人也能?”小织更下差异。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理应该差不多吧我猜”沐天阳说道。
送走了村民,他二人点了火把,便往洞中寻去。黑风妖虽已除,但黑风妖到底要村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只怕太行上的秘密已被妖道所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