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长舒一口气,扶着桌子沿着椅背滑着坐了下去,感觉浑身被牢牢粘在一起的骨节终于有了放松活动的余地,紧绷的肌肉也摊开绵软了下来,不用靠自己去支撑自己,没想到只是一个坐的动作,竟然令人如此舒服。
我给烛影打了个电话,我告诉她:“你今晚应该陪我一起出来的。”
“怎么了?你在哪儿,干嘛去了,这都已经十二点过了,”烛影语气略显焦急:“我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女子,还真是感觉不到害怕吗?”
我听见她这熟悉的声音,觉得自己经历了一趟别人的死亡之后,她就显得尤其亲切,我不自觉地抿起了嘴角。
“问你话呢,听不见吗?你在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
“没事,”我说:“我就是想告知你一声我今晚估计不回来了,碰到一个朋友我就睡在他们家里了。”
烛影听了,啧了一声,说:“完了,野了,都夜不归宿了。行了行了你去吧,有事再给我打电话。”话音刚落,就十分不耐烦地给我挂掉了。
这个会议室明亮宽敞,一张巨大的长方形大理石桌子摆设在最中央,连座椅都是皮质带把手转轮那种,由于在地下室,天花板不是很高,但不失开放感,正方形的大吊灯简约而气派,洁白的墙面上只钉着一块黑白大圆钟表,再什么都没有。
我胳膊支着脑袋眯了一会儿,合上眼就想到南溟,如果换做是她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她又会因为什么而遇到那个老先生,遇到之后她又会怎么做。
“起来了,”一个男人的老烟嗓在我头顶响起,又“咚咚咚”地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我睁眼一看,是那个四十多岁瘦骨嶙峋充满沧桑感的男人,他看着我,凶巴巴地说:“清醒一点,这会儿要开大会了。”
我转头一看,他们这些人正陆陆续续入座,我连忙起身,那位美女坐我旁边一把拉我坐下,说:“请坐请坐,我们没那么多规矩,直奔主题就行了。”
于是,我坐在长方形短边,五个人包括其他一些穿制服的非核心人物齐刷刷地看着我,倒让我有点不自在,我说:“那……怎么称呼?”
她很客气的语气,看来很快从伤心中强行挣脱了出来,微笑着说:“啊,我叫叶霖。”
她低声向我全员介绍了一遍,说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寒生,那个让我别急慢慢说的温柔男人叫温书,那边那个长得很嫩的大男孩叫小语,和她坐在一起的这个小姑娘叫湄儿,我点点头:“好,记住了,谢谢。”
叶霖说:“嗯,过会儿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和你怎么想的都告诉我们就好了,然后我们会一起讨论,现在你代替了老景,你就是领导,别慌。”
“行啦,嘀嘀咕咕什么呢,老景怎么回事?”那个寒生催促道,活像一个社会老大摆出一副不在话下的样子。
我于是先自我介绍道:“我叫白衣,衣服的衣,大家可以叫我小白。”之后我便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我告诉他们,我在巷里听见老先生的咳嗽,这才发现了他,他受了很重的伤,具体是哪里我没有看,但失血很多,他临死前让我把这张金卡从他衣服里取出来,让我找到地下医院,说谁拿了金卡谁就是地下医院的院长,交代完这些话之后,他就断气了。
他们听得很认真,突然,寒生一眨眼的瞬间就从他的座位闪到我旁边,二话不说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捏得极用力,几乎要把我从椅子上提起来,我吓了一跳,尽力在挣脱,“你干什么?”但他力量极大,我的手臂被他举在半空中纹丝不动,隐约在皮肉里面还能感到微微的发热。
我心说难不成你们习武之人都这么喜欢闪现的吗?
温书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见状,便起身制住寒生的手腕,道:“你别冲动,且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