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加快了脚下步伐,想给江烛影打电话来接应一下我,可惜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我恐这些不法分子会在我路过街口时从街口拐角跳出来捂住我的口鼻然后将我拖过去放翻,这样的话我连一个声响都没有就已经结束了,他们会先奸后杀还会取走无辜少女的内脏器官。我越想越恐怖,于是尽量离墙根远远的,尽快往人多的街区走去,并且时刻注意身后还有没有人在跟,要转弯时还特意多走几步朝弯道那边瞄。
正当我别过脑袋往右边巷口张望,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没有停下脚步,这便正中撞在了一个壮汉身上,他像一堵墙似的几乎将我反弹回来,我连忙道歉,可是他一动不动,我抬头一看,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缝隙处,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凶狠地盯着我,我再一看,他脖颈上竟也有傀儡裂纹一路延伸到口罩下面,我心说完蛋,在他眼皮子底下,跑都跑不掉吧。
不行,还是要挣扎一下的,我一把推在他硬邦邦的肚皮上借反冲力向右前方跑去,于是只觉后颈在电光火石间一痛,眼前的街景模糊,眩晕,然后一片漆黑。
不知黑夜持续了多久,一片大火在夜里烧起来,熊熊烈焰扯开这漫无边际的黑色夜幕,来势仿佛要将整个黑夜都焚毁,它烧掉了每一寸边角,以毁天灭地之势吞没了所有的静谧,它要烧进我的脑子里,烧进我的皮肉之下,烧进我的内脏,烧进我的心底。
一道血红色的暖流从大火深处喷涌而出,像是灌进了我脑子里一般令我窒息,我猛然间睁开双眼,在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境。我不住地咳嗽,挣扎着坐起身,定睛一看,衣襟上、手掌上沾满了新鲜温热的血。
我惊了,愣了一秒,手指颤抖着抹了一把嘴角,于是手指上也涂上了血。
我吐血了?是我梦见我吐血了吗?怎么会?为什么?难道刚才那一下让我小脑受损了吗?不应该啊。等等,话说...我这是在哪儿。
“首领,”我转头一看,身旁一位身材傲人的红衣美女不苟言笑道:“她醒了。”
我顺着她妩媚的目光望去,明亮的窗边孤独地立着一个男人,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身材高大而修长,透过单薄的白衬衫可以看见他身体上交错的伤疤。
他闻言缓缓转过身,眉目间的英气不需要只言片语就能够让你乖乖听从他的意愿,并且他看起来不经常笑的样子,冷峻的气息带着毫无温度的气场逐步逼近,锋利的眼神像千千万万的冰锥刺得人直接不敢和他对视,仿佛他随时都可以让别人一命呜呼而不留余地,仿佛他就是方圆几里这万人之中的王,仿佛他生来就拥有这贵胄气质一般。我心说来者不善,能活命就是运气。
“看来起了一点作用。”他坐在我对面的位置,面容十分冷酷,语气都带着寒流。
我十分警惕地注意着周身每一丝异动,但我不会慌,我如今掉进了黑暗,能做的就只有适应,然后静待时机。
我是不会主动说话的,更不会惊呼着问他这是哪里,他是什么人,他想干什么。按我的风格,我更喜欢激起他自认为狩猎者的好奇心,从而留着我满足他的求知欲,我便有更多的时间找机会保命。
他见我没有动静,独自盯着我看了片刻,不急也不忙,无声地微笑着,沉稳而令人畏惧,他说:“这是在苏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里,不到半个小时,你的朋友就会出现在这附近。”
我听了这话,结合所有这些天接触到的信息,全方位考虑现在的场面,只觉脑子“嗡”地响了一声,心说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秦岚。
“我叫秦岚。”他极轻极淡然地说道。
而我却将这四个字回放了几千万遍,那岂不是说,苏铭骁他们此一战就...就败了?
“你的朋友不仅会战败,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秦岚平静地陈述道。
眼下,他如何得知我们内部的情报等等这些都已是小事,输赢也都不重要了,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在这个秦岚手里救下他们,我心里盘算着。
“想要他们活着回到你的地下医院,也不是没有办法,”他接着讲,我心说这个人还是全自动化的,都不用我敲击,自己就把该说的全说了。
他回眸,目光所及之处诉尽了过往烟云人世凉薄,那是无底深渊也是万丈悬崖,危险写在明面上,就是要将掉进去的人碎尸万段,那神情好像曾经我得罪过他似的,不允许我逃跑,更不允许我被放过。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说了两个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