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么一说,还真让人觉得她长得就像一只猫,圆圆的吊眼像玻璃珠一样明亮,听我问这话,就快要把眼珠瞪出来似的吃惊,说:“你、你不知道?”
我诧异地看着她,说:“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是谁?”
她刻意降低了音量,小心地在避嫌,说:“首领是魔王之子啊,你居然会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听了,脑子里嗡地一震,忽然想起之前叶霖他们在乱葬岗讲的故事,机体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是不是在骗我。
谁知她一点也不心虚,反而一副替我担忧的样子,说:“怪不得你会那样和首领大眼瞪小眼,原来是不清楚事态的严重性,姑娘啊,你得想想办法不要再激怒首领了。”
我没有听进去她的话,问她:“千年之前伏魔之征,魔王不是被封印了吗,哪儿来的魔王之子?”
“这你有所不知,魔王在人间建立基业之后,与妖后生下一对儿女,生下来刚过完满月,伏魔之征就打响了,战争之中一片霍乱,那个小女儿夭折了,只留下他们的小儿子,和妖后隐姓埋名在人间生活了三千多年,后来妖后被抓进妖塔,这阳世间就只剩下首领一人。”
那这个秦岚,岂不是要报复社会?
我又问:“我们现在是在秦岚的家里吗?”
她忽然神色紧张起来,背起她昏迷的女儿,急匆匆地往外走,说:“有人来了,姑娘我们先撤了,这里是首领的一座孤岛,你逃不出去的,好自为之。”
她一溜烟就没了人影,不到一分钟后,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进来一个陌生男人,转身间又轻柔地合上了门。
我瞅着他一路向我走来,戴着白色一次性消毒口罩,穿着干净考究的白大褂,手里提着一个高档的医药箱,整个人文质彬彬,目光温和,站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想要拉我起来。
这个动作我都快要看吐了,我心说你们就不能商量着换个动作吗。
我自然是没有理会,他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戴上手套,说:“白小姐是吧,我是首领的私人护理,首领让我来看看你,配合一下吧。”
我回绝道:“不用麻烦了。”
“那...既然如此,”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针,说:“对不住,失礼了。”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身上某个地方刺痛了那么一瞬间,我的主机就关机了,人也就倒了。
我倒也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的梦境,我从小一直相信,有些梦是一种暗示,比如这两回。可是这一次,我的思绪并没有完全陷进黑暗,因为我在后台一直在想这两天的事。
我把江烛影放鸽子放了两天了,她估计在想方设法联系我,还有地下医院的那些人肯定在到处找我,而且院长金卡还在我内兜里。
怪不得秦岚这么年轻就能把江湖闯这么大,坏事做这么尽,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这一次,又顺着我说的话来了,是苏铭骁他们轻敌了,他们天真地以为秦岚就是个业务能力比较强的人类,手下也只是些社会渣滓,幸好秦岚松了一手,不然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苏铭骁怕是不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句话,况且就算将秦岚打听得一清二楚,也未必打得过他。
我算是发现了,这就是地下医院和特别行动队的特点,自己的无知和狂傲带来的后果,总是要让别人替他们承担。
如果说千年前讨伐魔王要三界众生合力才能将其封印的话,那魔王之子也必然不会是个省油的灯,他已经开始报复社会了,再过几年,指不定就要翻天覆地,更甚则重演历史,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魔王之子已然现世,得尽快让他们知道,什么毒品、假币、军火都不是重点了,他们追查多年的秦岚本身,就是整个天下最大的隐患。
那这么说,之前傀儡、僵尸的出现,甚至老先生的死,以及奶奶的变异,都与秦岚脱不了干系,而且幕后黑手选择在奶奶身上下手,有一部分目的应该是在于我,秦岚在我回甜品店的路上截下了我,说明他几乎一直掌握着我的行踪,他很有可能在旁敲侧击地将我们推进他设下的局,这么一来,近期的巧合差不多可以解释。
但是我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遇见老先生,这仍旧是个未解之谜,那天去黑巷子完全是即兴之作,若说是有人在那里守株待兔,这也太扯淡了,这简直就是巧合中的巧合,顺便轻轻松松促成了如今这一切。
那么,为什么,这一切在我大学毕业刚回来就拉开了帷幕,并且节奏如此之快,接踵而至?又为什么,矛头要戳在我身上?
我觉得这个问题,如果不能问地下医院禁区里那位小竹叶青蛇,就只有女君和秦岚能告诉我答案了。
想到这儿,我十分冷静地睁开双眼,准备着去和秦岚交流交流。
“醒了?”
我转头一看,秦岚坐在床边,正在穿衬衫。
我又低头一看,自己衣冠整齐,虽说衣服破了脏了,但起码都在。再一看,身上淋淋漓漓的伤口居然都不见了,皮肤白皙平整如初,只剩下浅浅的粉红色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