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南溟站在皇城路七号门口,诧异地问道。
“这只是表象,地下医院之所以叫地下医院,肯定是建在地下呀,走,跟我进去。”我拉她,她纹丝不动。
“怎么了?”我问。
“我不喜欢去这种地方,还有别的入口吗?”
“嗯……没有了……”
我正说着,就听见酒吧里乒乒乓乓喧哗起来,“砰”一声巨响,似乎是枪声,花花绿绿的蹦迪人群冲出来,尖叫着,熙攘着,冲散了我和南溟,我心说这事态挺严重,“怎么了里面?闹事了?”
我踮起脚尖在人群中和南溟对望一眼,她也严肃起来,有些正经,逆着人流冲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她混乱中将我一把推在门上,严声喝道:“你出去,躲起来,报警。”
我被她一掌拍在门上半天缓不过来,愣了一秒钟,她已经隐匿在灯红酒绿之中,往酒吧深处去了。
我心说,我虽然很菜吧,但是缺不得我这个给你收尸的。我三两步追了上去,只见在舞台下面的酒桌旁,七八个光头纹身的男人手里举着枪指着对面的……
温书?
温书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端着玻璃酒杯,平静地望着那个脸上一道口子的领头男人。
我刚要走上去问问温书,他不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地下医院吗,怎么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可刚要从十米外进入场地,就被南溟一胳膊拦下,拦在幽暗的灯光里,她转头瞥了我一眼,好像在说:“就知道你会如此。”
我低声说:“怎么回事?这是我地下医院的人啊。”
南溟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这应该是秦岚安插在市井的耳目,我在岛上见过类似打扮的人。”
“秦岚?”我问她:“秦岚不是和我们达成协议了吗?你把宝贝都给他了啊,难不成他反悔了?”
“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吧。”
舞台底下,两方僵持着,架势互不退让,温书的动作从未变过,这帮光头的枪也从未放下过。温书始终不肯讲话,眼神毫不避嫌地与他们对视,一个人气场很足,让人觉着完全不用为他担心,但这帮子光头就很逼人,好像不从对方手里得到什么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会罢休。
南溟说:“你看他们的脖子。”
“脖子上有裂纹,”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是傀儡。”
我现在有个习惯,就是下意识地去查看南溟的手链,每次都有那种大胆的猜想被得到证实的快感。
光头摆了摆枪,终于开口了:“那什么……”等得我好苦,“找一个能说上话的来。”
“就我,能说了说,说不了……”
“说不了滚蛋!”
这是寒生的声音,我朝声源瞅过去,寒生一脸的戾气从黑暗处进场,我低声说:“这也是地下医院的人,啧,怎么都出来了,还嫌不够显眼吗?”
光头轻蔑地笑了,能看出来他很不耐烦,并且对他俩不屑一顾:“很狂啊?老子们不想废话,你们那个穿白衬衣的女人呢?赶紧交出来,老子们还赶时间呢。”
南溟看了我一眼,说:“说的是你?”
我点点头:“看来秦岚真的改变主意了,不过看样子,他并不了解我这会儿在哪儿。”
我问她:“你有没什么办法?”
南溟摇摇头,思索着说:“就他们两个,打不过这些人,驭尸人也不知道在不在附近,如果在,傀儡的能力会大幅度提升,这地方又是闹市,左右对你们地下医院不利,我也不能出手,否则会暴露我们两人的行踪。”
“到底有多少个驭尸人?你的意思是,驭尸人也是秦岚那边的?”
“嗯,修尸道的没有靠山,很可能与秦岚合作,驻东南西北,一共四个,我杀了一个,现在还有三个。”
这时,街上的警笛响着传过来,停在门外聒噪地叫嚣着。
“老大,动静搞大了,条子来了。”我听见有个光头在给刀疤脸报信。
温书立马扔了手里的酒杯,双手在空中指点,刻意大声说:“几位江湖爷,我们这儿就是个喝酒的,平民老百姓开的养家糊口的店面,今儿让您给砸了,我们实在不知道您想干嘛呀!如果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也别吓着我家客人啊!”
外面脚步声踏踏踏越来越近,南溟将我一把拉入黑暗,躲在被打翻了的桌子后面,一对警察举着手枪围起来,我看见,里面混着一个黄毛小子,那不是苏铭骁吗。
温书还在对那些光头说:“有话好说,您别亮家伙呀,可吓死我了。”
南溟拉着我,趁乱一直往酒吧后面移动,她带着我来到库房躲着。
我得意一笑,心说正好,歪打正着,这可是你自己找到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