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就是昨天清晨我看到闪了闪寒光的刀子吧,一股好奇之意油然而生,我忍不住去碰了碰它,手指沿着那纸刃上雕刻的花纹一直往后延伸,这简直巧夺天工哪,我起了兴趣,一把握住那刀柄,从她裤腿面上抽出来,呈在灯光下细细端详。
我刚拿起它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头脑和身体上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不断地冲撞我的脑神经,身上的力气也一点点被抽离,我觉得不对,立刻将匕首别回原来的地方,余悸未消之时又被她左手腕上的一串珠子吸引了目光。
这珠子怕有百八十来个串起来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缠绕了好几圈,这个东西我曾见过的,我曾见妈妈当首饰用过,白白的很是纯净,名叫砗磲。这姑娘貌似家境很不错,还串进去了一颗拇指甲盖儿那么大的红宝石,这宝石一看就很高档,质地透明几乎纯净,有那么一两缕雾一样的纹理,好看,定是很气派。
我一夜里胆战心惊地没有睡意,一直守在她身边一步都不敢挪一下,当然我也怕,她睡醒后翻脸不认人。
当我撑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儿再次睁眼的时候,沙发上已是空空如也,我顿时清醒,脊背传来一阵凉意,转头发现她就站在我身边,我抬眼怯怯地望上去,惨白的面容上依旧没有血色,但这脸上面无表情,我也无法推断她打不打算捅我。
我立刻收回目光,怯弱道:“啊,醒了吗,站那儿干啥呀?”我不动声色地靠边儿挪了挪,缓缓站起来,见她不吭声,却总觉得她好像在看我。
我试探性地朝她望过去,却不想,竟没有再次移开目光的打算。
她那眼睛线条优美,眼底尽是冰雪一般的寒意,流露出的那是一种淡出红尘的神情,在她注视着我的某个瞬间倾泄着某些动人的情感,是某段过往吗?还是……某位旧识?我眨了眨眼,可惜,我体会不来。
被一个女人这样认真地盯着看,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僵硬地微笑道:“呃……你就一直在这儿站着?”
可能是我眼花了,我觉得她在一瞬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或者忧伤。我问:“是不是伤口还很疼?”
她听了,很乖地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烧还没有退干净,我就又从药箱里给她用卫生纸包了几包退烧药和消炎药,搭配起来,“这个,一天吃三包,早中晚各一包。”然后把纱布棉签和外伤药什么的装在一个袋子里,拎给她,说:“回去之后记得每天给伤口透气换药,”我又擅自没收了她的袋装止血粉,讲道:“这个东西我们都不用了,粉末状固体撒在伤口上不但很疼而且还留疤,你去那个济世堂买一瓶软膏,伤好了之后涂上,可以抹平疤痕。”
我有一种错觉,就是当她听到“济世堂”三个字时,看我的眼神多了一味诧异。
于是我又说道:“嗯……我是觉得那个济世堂还不错,包括服务啊产品质量什么的。”
她一言不发,就看着我说话,像学生听老师讲课那样。我于是轻声问她:“是谁欺负你了吗?为什么不报警?也不叫救护车?”
她想了想,终于开口了,音色比较沉稳,淡淡道:“说来话长。”
“那好吧,”我知趣地耸了耸肩,说:“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工作了吗?”
她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说:“我姓南,叫南溟。”
“嗯,这名字好听,”我问:“是哪个字?”
她低头拿起桌上的笔,我便接着在本子上撕下一片纸递给她,“谢谢,”她垂下眼帘在纸上以一笔秀气的字体写下“南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