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许多糟心事,东梁皇帝也无心再处理朝政,随便交代了几句便宣布退朝了。
“芙蕖姑娘,芙蕖姑娘,等等我啊!”慕君墨一路从正殿追着芙蕖,完全不顾身旁众人的目光,笑得一脸灿烂:“干嘛走得那么快?”
芙蕖被他拦住了去路,不得不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面前笑得妖媚的男子,心情却不那么美好:“墨王殿下有事吗?”
慕君墨笑着凑到芙蕖面前:“既然父皇让本王破案,这不就得谈谈案情吗?不如咱们去揽月楼摆上一桌好好聊聊?”
芙蕖从小到大都对这个墨王没有印象,如今又看他这般无赖,实在是没什么好感:“我知道的事都告诉周大人了,殿下若是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周大人便好。”
慕君墨却不依不饶:“周东的复述那里比得上芙蕖姑娘的分析呢?你刚刚说的那些连宫里的太医和京城的仵作恐怕都办不到吧!”
“殿下这是怀疑我什么?”这些年的经历,让芙蕖对任何事都多了一份警惕。
的确,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医术和验尸技巧居然比一个年过半百的太医和仵作还厉害。
殊不知,芙蕖对医术其实并不在行,也不过是这几年在陌生阁学了一些,实在比不上太医院的那些老朽。可是她自小便习武,见过的死人比普通人多了许多,这些年所学的医术也都偏向验尸的技巧,所以这种简单的死法儿,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只是普通人难以了解罢了。
“芙蕖姑娘这是说什么呢!本王岂是这般小心眼儿的人,本王不过是想请姑娘去揽月楼听听曲儿,聊聊天儿罢了,就……哎……哎……别走啊!”
芙蕖简直觉得和这位墨王殿下说话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干脆径直离开。反正若是案情真的有所需要,周东自然会到悬壶医馆寻她。
看着芙蕖快步离开的背影,慕君墨非但没有半点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从宫里出来,周东便一直跟在慕君墨的身后,现在找到了一个主事人,当然是尽量唯命是从比较好。若是日后除了什么事,起码也有个人能够承担责任吗?
见到慕君墨终于和芙蕖说完话,周东赶紧走了上去:“王爷,不知道现在咱们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慕君墨调笑着伸出食指晃了晃,说道:“嗯嗯……不是咱们,而是你!”
“王爷此话何意?”周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股冷气从脖颈处幽幽升起。
“你现在呢先去京畿巡卫营,让岳副统领到我王府来报道。”
周东一脸担忧的低声问道:“王爷,你也知道这钱统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个人去行吗?”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本王的。”慕君墨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周东的肩头:“本王相信周大人能够办好。不然这几年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不就白混了吗?”
周东欲哭无泪,谁都知道钱统领是玄王的人,此刻打着墨王的旗号去要人,怎么可能得逞。早该知道这个玩世不恭的王爷定是不会为别人着想的,看来自己有此一问真是白痴问题。
周东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王爷,您……现在……要干嘛呢?”
“本王?”慕君墨伸了伸懒腰:“本王水土不服,身体不适,要先回去睡一觉。”
嗯!真是个好借口。可是周东也只敢在心里念叨两句罢了。
慕君墨摇了摇头:“上吊也要喘口气嘛!本王现在就是要去喘气了。找到岳副统领,再来叫醒本王吧!”
周东看着大步流星登上马车飞也似的逃开的慕君墨,只觉得自己的命不久矣。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这青天白日的空气,能多吸一口就多吸一口吧。谁知道,跟着这位墨王办案的结果会是什么。
……
京畿巡卫营的统领姓钱,是个十足的武人。满身肌肉,皮肤黝黑,身经百战。不过他却不是个榆木脑袋,知道在这朝堂中风向如何,该靠向何处。
虽然钱统领和周东的官阶相差无几,但是武人总是比文官多了些气势。再加上周东也实在拿不出任何手谕文书一类的,光靠一张嘴,似乎作用微薄。
“钱统领,本官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这般顽固?难道你是想要妨碍办案吗?”周东额头冒汗,累得气喘吁吁。果然和粗人讲道理简直就是一件耗费生命的事情。
粗鲁的中年男子呵呵一乐,礼节十足的拱手道:“周大人说笑了,本将怎敢。只是你要调动的可不是我巡卫营的普通兵士。而是我的副统领。没有文书手谕我可是不能放人的。万一岳副统领有个意外,本将可付不了责任,您说是吧?还请周大人见谅。”
“钱可才,你不过是个京畿巡卫营的统领罢了,九龙寺的案子是皇上让墨王殿下督办的,难不成还要墨王殿下亲自来见你?”周东心急火燎,完全顾不得礼貌。现在若他带不走岳副统领,恐怕墨王怪罪下来他会生不如死的。
可是钱统领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而且他本就是故意刁难,此时更是得意的靠在椅子里,右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一副谁敢动我就砍了谁的模样,一旁的侍卫更是个个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将周东制服:“本将说了,见到文书手谕立马放人,没有就面谈。”
周东再怎么说也是个文官,哪里斗得过钱可才。何况今日他势单力薄,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服一个不通事理的武人,实在是仿佛对牛弹琴一般。可他仍然想活着,此刻败下来不光是失了面子,更有可能失了性命:“钱可才,你今日真的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钱统领脸色一黑:“周大人这是哪里话。本将只是照规矩办事罢了。莫说今日是周大人您,就算是墨王殿下亲自来了,本将也……”
“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