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情不自禁地双手揽住余念的细腰,余念身体却仿佛蛰了一下,猛然跳开,眼底是慌乱,以及,惊恐。
“殿下,天色已晚,您早点休息吧。”余念低头说完便冲出房门,“啪”一声关了门。
她的身体在黑夜中不住颤抖,不论过去多少年,那点肮脏的往事如鬼魅一般纠缠着她,叫她不得安生。
余念把两脚放在床头,支起膝盖,下颚搭在上面,怀抱双膝,宛如受了伤的困兽,只敢蜷缩着身体抵御外界的伤害......
天际泛起鱼肚白,火红的朝霞从东方向远处覆盖。
余欢终于缓缓合上了眼......
今日本该是皇上寿辰,现在却是丧日,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皇上还未立储君,皇后一手执掌大权,看来必是四皇子盛虔登基了。
三皇子盛亦殊呢?一夜之间,父皇母后双双身亡,周围都是敌人。
......
“怎么还不让我们出去了?!”曹子轩刚出门就被侍卫拦下。
“启禀世子,”侍卫不卑不亢,“皇后娘娘会随时前来宣召,还是不要乱走动。”
余温扫了一眼,低声道:“这是软禁?”
余欢略一思索,“宫里可否传来死讯发丧?”
余温摇了摇头。
“......秘不发丧,想软禁我们。”余欢朝帘子外扫了一眼。
皇家驿馆内极为奢华,每个桌子都用屏风隔开,碎玉珠帘,风一吹,就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
“她早有准备,等不了多久的。”余欢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抿了一口。
扫了一眼悻悻而归的曹子轩,余欢忽然想起一人,“哥哥,我去找个人。”
“曹世子,”余欢恭敬地行了一礼,“敢问曲先生在何处?”
曹子轩败坏了兴致,不耐烦地朝门外另一个方向一指,“那个神棍在他自己屋里呆着呢!”
“多谢。”
......
“曲先生?”余欢敲门。
“谁?”门里发出惊慌一声,靠近房门,却迟迟不开门。
“在下余欢,有事想向阁下请教。”
“吱——”曲安澜把门露出一条缝,眼神飘忽不定,确认只有他一人,才缓缓开了门,余欢一进门,曲安澜又向门外看了一圈,才放心地关上门。
“敢问殿下为何事而来?”曲安澜故作镇定道。
“我刚来那日,巧遇先生说什么大凶之兆,如今可是应验?”余欢直奔主题,毕竟能被称为“小半仙”,定有过人之处。
曲安澜眉毛拧到一起,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过了半晌,却是一句也没说出来。
“先生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
“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折损寿命?”
“什么玩意?”曲安澜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余欢,无法忍受,“能窥见的,那就不叫天机!”
“......”曲安澜纠结地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大凶之兆不假,可这卦象实在太过复杂,我也拿不准。”
“容在下问一句,”余欢提出自己的疑惑,“来之前您没有算卦吗,还是说明知是大凶之卦还要来?”
单凭曲安澜之前的表现,余欢觉得第二种不可能。
“师傅说到了再算,没有离开不能算。”曲安澜一撇嘴,小声嘟囔,“我若知道是这卦象,打死我我都不会来的。”
余欢勾唇,果然不出所料,一拱手,“阁下保重,在下告退。”
慕容秋不好对付,其他人也绝非善茬。
呵,慕容秋野心勃勃,某些人恐怕贪婪欲望不在其下。
......
“皇后娘娘召——”
太监尖声道。
依旧是大宴,皇座上坐的却是变成了个女人。
“三日后,陛下入土为安。再三日,如陛下遗诏,吾儿盛虔登基。”凤眸一撇殿下众人,“丧礼,登基之事,诸位就留下来,一块参加吧。”
如此说法,众人都不得不留下,皇后,不,太后娘娘野心勃勃,还能不能活着回去,还真是难说。
余欢观察一遍众人脸色,都是铁青,多半是为自己的未知命运担忧。
如此僵局,人人自危。
现在,需要一个打破僵局的一锤。
慕容秋满意地看了一遍殿下的脸色,勾唇:“三日后,陛下下葬,上官容华为陛下殉葬!”
上官晔似乎已经麻木,明明是七月流火,他的眼神却似雪域常年化不开的积雪。
“如无疑问,便退朝吧。”慕容秋起身一挥衣袖。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我要上官氏逃出去。”
“慕容秋已经封城,再救出上官容华,不可能!”
“......上官晔逃出去就够了,上官容华就不劳你操心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