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啊,竟然敢跟林宛雁比试?”
“她你都不认识啊,她就是之前把玉宁公主推下水被皇上打了十大板的柳沁芜啊。”
“听说柳沁芜失忆了,琴棋书画、女工礼仪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她哪来的自信跟林宛雁比试冲泡花茶?”
“就是,林宛雁是在贵妃娘娘那里才有幸见到、学习,我们最多只是听说过,连见都没见过,她哪儿会啊,别是为了出风头便打肿脸充胖子吧。”
“……”
众人窃窃私语,大多数人对于柳清都是不相信甚至是嘲笑的态度。
昕阳长公主和玉宁公主看到出声的人大感诧异,不懂柳清的用意,昕阳长公主更是因为柳清出声扰乱而不悦,好不容易提升的好感瞬间又降到了谷底。
林宛雁一直淡然的脸色也微微变了,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柳清姐姐,你干什么?】柳沁芜也不淡定了。
【沁芜,放心。这次我不是冲动,我有分寸。】
柳清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步上了高台。
“昕阳长公主、玉宁公主,小女柳沁芜,对林小姐的这项才艺颇感兴趣,想着光是林小姐一人冲泡出的花茶不好评判,斗胆想与之比试一番,望长公主允许。”柳清给玉宁公主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不急不缓地说道。
“放肆,本宫的花岂容你们采摘冲泡、随意糟蹋。”
昕阳长公主爱花是人尽皆知的,林宛雁必然也是知晓的,断断不会提出这种一下子就会被拒绝的要求,其中肯定有着其他的阴谋。
林宛雁思考了一下,觉得柳清的到来并不影响她的计划,或许还可以用她来掩饰一二。
“回禀长公主,小女自然不敢使用长公主精心培育的上品花卉,冲泡花茶使用新鲜花卉也不甚妥当。”林宛雁将腰间的一个香囊取下,略往前递:“小女自从开始学习冲泡花茶便习惯随身携带一些风干的花卉,可采用此等干花进行冲泡。虽不是名品,却是百花园中也有的花卉,算是贴合题目的。”
昕阳长公主看着林宛雁手中的香囊,思考着这一连串行为背后的用意。
“林小姐,使用自己所带的花卉这似乎不太公平啊。”还不待昕阳长公主出口拒绝,柳清先行开了口。
“有何不公平?”
“在场众人皆是根据百花园内的花卉即兴而为,也是尊重长公主培育这些花的心思,邀请我们观赏的心意。林小姐自带花卉倒显得早有准备,别有用心了。或许添加了什么可更诱人的东西呢?”
柳清斜睨了林宛雁一眼,说话带了些不阴不阳,将反派的角色饰演的栩栩如生。
最后一句放低了声音,看似是自己的呢喃,但在众人都关注的台上的情况,保持安静的时候便是故意的了。
玉宁公主也不放心林宛雁所带的东西,顺势接着柳清的话:“柳小姐说的是,这对其他人确实不公平。”
林宛雁似乎有些急切,忙辩解道:“两位公主明察,小女并无投机之意。可使人查看香囊内的干花,绝无半分不妥。”
昕阳长公主此时倒是对柳清有些另眼相看了。
林宛雁的用意不明,此时有个人来搅和反倒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即使林小姐香囊中的花卉并无异处,本宫也允许你使用。但柳小姐与你比试时却无可用花卉,这对她是否不甚公平呢?”
“小女香囊中尚有盈余,可给予柳小姐使用,不知柳小姐意下如何?”
“敢问林小姐香囊中的是何花?”
“乃是普通的茉莉。”
柳清瞄到玉宁公主身边小桌上的点心,微微笑了,对于心中的想法更是添了几分信心。
“玉宁公主边上似乎是茉莉糕?”柳清转向昕阳长公主:“敢问长公主,是否会使人采摘些茉莉花风干制作茉莉糕?”
昕阳长公主已经明白了柳清的用意,此时也微微笑了:“确实,今日制作了茉莉糕之后还留存了不少,也是在这百花园内采摘的,倒是可以让你们使用,这也皆大欢喜了。”
“多谢长公主殿下。”柳清率先俯身行礼。
林宛雁犹疑了一下,似是有些为难,然后不情不愿的行了一礼:“多谢长公主殿下。”
昕阳长公主吩咐宫女去将剩下的茉莉花拿出来,给两人备好材料、茶具等,也给两人各指派了一名小宫女看着炉火,毕竟泡茶的时候水温是十分重要的。
柳清对于花道并不精通,只是喜欢喝花茶,以前便花费了些心思研究了一下,此时倒是能派上些用场,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柳清闭上眼睛,在等烧水的期间细细回忆冲泡茉莉花茶的步骤。
看炉火的小宫女应该本就在厨房干活,炉火烧得非常旺,不一会儿水便隐隐有烧开的迹象。
柳清没有水温计,只能用手估算了一下温度,感觉差不多了,便开始动手操作了起来。
她先将茉莉花放入茶杯中,不像现代的玻璃杯,茶杯较小,所需的茉莉花也不需太多。之后将烧至将沸未沸的水倒入茶杯中,立马盖上茶杯盖,便停手默数时间。
“柳沁芜在干什么,不会就放在那里不管了吧。”
“肯定是不会,随便糊弄吧。”
“看林宛雁的手法,明显厉害多了。看来这场比试的胜利非林宛雁不可了,柳沁芜就是在自取其辱啊。”
众人见柳清只是将花茶和水倒入茶杯中,便一动不动,都以为她是放弃了,纷纷嘲讽出声。
柳清没听到台下众人的嘲笑,专心的默数着时间。三分钟后,伸手将茶杯盖揭开,茉莉花的香气缓缓飘出。
于此同时,林宛雁的花茶也已经冲泡完毕。
柳清虽然没关注过林宛雁是如何冲泡的,但也能感觉的出来她所用的步骤十分的繁杂。
当宫女过来将两人的花茶端走之时,柳清忽然出声:“等等。”
柳清出声之后习惯性地看了林宛雁那边一眼,却看见林宛雁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虽然各项事物都是由长公主准备的,但那一眼还是让柳清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何事?”见柳清叫了等等后便不发一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昕阳长公主出声。
“回禀长公主,小女这花茶还需一个步骤,需等些时候。”
“小女的已经冲泡完毕,趁着香味未散品尝最佳。”林宛雁开口。
柳清见林宛雁有些迫不及待,恐怕阴谋还未破解,心中便有了主意。
“长公主,小女有问题。”
“说。”昕阳长公主也看出林宛雁有些异常。
“小女请求更换品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