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声响引回叶秋白的理智，有那么一瞬，眼前的猩红几乎要逼疯叶秋白。
“对不起，对不起，我……”她颤抖着站起身，手中的匕首铛的一声掉在地上。
“过来”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艰难的向她招了招手。
叶秋白无意识的靠近蹲下，任男人轻抚她的脸，脑子里嗡嗡的。
她杀了沈叙暮。
杀了……沈叙暮。
“如果这个时候我说，林熠那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么？”他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叶秋白满是鲜血的右手。
叶秋白堪堪看向沈叙暮，他腹部中了她一刀，此刻正往外渗着血，可那看向她的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她微微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还是不信我”沈叙暮苦涩一笑。
“没……”她下意识的想说没有，可那个有字堵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以为林熠被雪藏飞机出事故都是因为沈叙暮，可男人死都不肯承认，她在动摇。
沈叙房间窗帘很厚，一丝光都透不过来，整个房间都是暗沉的。
就像他一样。
见叶秋白不坑声，他还有哪里不明白了。
“叶秋白”他呼吸越来越轻，像羽毛一样，扫过叶秋白心头。
叶秋白不得不承认，看见他这个样子，心就如被热油浇了一遍，很痛。
“我在，对不起……”
她和沈叙暮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双方家人也都希望两人在一起，可成年后的叶秋白喜欢上了一个落魄男星。
“不管你信不信，我沈叙暮问心无愧”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叶秋白，我沈叙暮做的事从来都敢承认，除了爱你这件事，我瞒着所有人，不敢说。
闻言，叶秋白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敲门的声音打断。
“哥，你怎么了？开门啊，秋白姐？”门外沈恙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叶秋白这才想起，沈叙暮已经和她待在这个房间里半个多小时了。
沈叙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他垂着头，一声不吭，慢慢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这一瞬，叶秋白想了很多很多，都是两人反目成仇之前的画面。
沈叙暮是个怕黑的人，叶秋白曾嘲笑过他无数次，沈叙暮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真是奇耻大辱。可嘲笑归嘲笑，她还是陪他度过无数个灰色的夜晚。
“我……我不要你死，我带你去医院，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死的，不会……”她双目无神伸手拉住沈叙暮的胳膊，轻轻往外扯。
他腹部的血已经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一个血泊。
无论她怎么用力，他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砰砰砰，哥！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沈恙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拍门的声音一遍一遍传进叶秋白耳朵里。
“怎么了，我的暮儿，怎么了”接到电话赶来的沈老爷子拄着拐杖，胸口剧烈起伏着，身后的助理快步走过，开始踹门。
“起来，我不让你死，不让”门内的叶秋白依旧拉扯着奄奄一息的沈叙暮。
“叶秋白”他突然发声。
叶秋白抬头，泪眼朦胧。
他轻笑一声，伸长脖子，在叶秋白唇角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很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