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来几天,并没有见到Don。
Don临走前在冰箱里塞了许多的食材果蔬,留给她备用,Anne拿出蔬果,拌了个沙拉,将就着吃,打开电视。
她,并不喜欢过于安静的空间。
她的公寓的电视常常开着,开一夜,开一日,让家至少有一点声音,让歹徒认为这个家人很多,不敢肆意妄为。可是这种做法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Anne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来,拿起茶几摆放的药瓶,倒水、吃药。
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Anne按下通话键和录音键,“喂?”
“你是?”Anne问。
“我是送花的,呃,你在家吗?”
“我没有订花。”Anne本能地拒绝。
“是这样的,刚刚有个英俊的男士定了束洋甘菊,写了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听对方语气,好像花不便宜。
“……”
“小姐?小姐?”
她挂断电话、关机,将手机扔在一边。
只剩下电视的声音。
洋甘菊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花——
“你看它,小小一朵,却好小巧漂亮。”年少的她将花放在鼻尖,抓着洋甘菊狂甩,“唔,闻不到味。”
她鼓起腮帮,一脸苦恼。
一个眉眼英气的小男孩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奶奶找你。”
小女孩便里面丢下手中的花,慌张地跑回去。
“又去哪里了。”
“后花园。”小女孩十指扭在一起。
“玩物丧志。”
至此再没有见过洋甘菊。
她不想看见,她极力逃避的东西,悉数被一一挑起,像有人连皮带肉撕开了你结痂的伤疤。
伤口扩大、黑色素沉淀,在白皙光滑的肌肤留下扎眼的伤痕。
失业的第一天,很明显,百无聊赖的生活她熬不下去了。
逛街会使她精力消耗更多,而电视手机都是乏味无趣的东西。
逃?去哪呢?正面出击?她孤身一人,胜算渺茫。
Anne走去客房拿出行李。
其实,那次地中海第二次熄灯时,有人塞了个纸团给她,被她藏到行李里了,差点忘了。
她翻找出来,打开看——
Dear Anne,
别来无恙?我订了洋甘菊,希望你会喜欢。另外,务必好好生活,在继承日上见面。
Addison
棘手的人来了。
他是奶奶认定的未婚夫。在三岁时,八岁的Alex因为救回落水的她,发了一场高烧。奶奶当做报答,便决定这门婚姻,但不过是个诱因罢了。
而Alex,对她有一种不知名的温柔。他工作上干练、睿智、多谋,可是在爱情上却一棵树上吊死。
偏偏她还真是他口中的那棵树。
Anne叹口气,没办法逃了。无论跑到哪里,被找到是迟早的事。Anne拿起打火机将纸团放进那一簇火苗里,灰烬向上盘旋,轻盈地落在地上,闪烁火色。
邀请函付思展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给的,却阴差阳错,被Don找到了。
Anne脑袋嗡嗡作响,被撕扯得生疼。
比酒更烈的是人的血。喝酒与喝血的不同,酒再烈闭眼也可以一口闷,但血,是闭了眼也克服不了的恐惧。
它比酒更冲鼻,更令人反胃
圣女在玫瑰园外,静默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