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巴斯街上，洛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壮实身影。
他的小伙伴霍尔?切斯特。
“老霍尔和邻居们的异常……试试能不能从霍尔这里问出什么吧。”
洛里想到这里，就在街上呼喊起来。
“嘿，霍尔。”
正拎着一堆零件的霍尔转身回头，一个抱着一叠衣物的少年正冲他挥手。
“嘿，洛里。”
霍尔也兴奋地回应。
“哦洛里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快要累死了。”
还没等洛里说出准备好的套话，霍尔粗壮的手臂就一把搂住了洛里的脖子。
“疼疼疼疼。”
洛里呼痛，一边搂着衣服，一边拍打霍尔的胳膊。
霍尔不仅比洛里壮上不少，而且个子还整整高了一头，虽然年龄只差了一岁。
结实的手臂搂在洛里的脖子上，亲热的令人痛苦。
霍尔放下手臂之后，洛里才晃了晃脖子有些后怕地开始套话
“你这几天不都在矿上？不一直就是那些活要干嘛。”
“哼哼，我被一位蒸汽工匠看上了，成为了他的学徒！”
霍尔得瑟地看着洛里，神情中的得意之色根本不掩饰。
霍尔本身就是这样的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心里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在外，从不藏着掖着。
“嗯？那真是太好了！”
洛里愣了一下，诚心地祝福道。
看着霍尔臃肿厚衣下依然隐约可见的肌肉轮廓，还有他高大的个子，洛里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蒸汽学徒的料子。
他也确实为霍尔感到高兴。
蒸汽工匠的社会地位比较高，成为了蒸汽工匠基本能标志着一个家庭迈入了中产阶级的行列，不用再为难于生存和供暖。
并且每一个蒸汽工匠都是在蒸汽教会挂名的存在，每月都有蒸汽教会的补贴，并且还能再寻找兼职工作。
更高等的蒸汽工匠还都是特殊者，甚至可以锻造出蒸汽机器人与巨型炮塔，整个城市的运转也离不开他们。
而每一位蒸汽工匠都是从蒸汽学徒培养的，所以说霍尔的前途在贫民们看来是一片光明。
“哎嘿嘿，别提了，我白天矿上挖煤，晚上还要留在老师家里帮忙打铁，整天和熔炉还有铆钉相伴，都快累死了。”
霍尔傻笑一声，嘴上喊累，但是表情却依旧喜滋滋的。
这样子反而并不令人反感。
洛里：“所以，你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吗？”
“哪有时间啊，每天深夜才睡，早上还要提前起床复习知识，从矿上下班回来就是直奔老师那里，根本没回过家。”
“那你这几天见到你爸爸了吗？”洛里最后又问了一下。
“见到了，他来过矿上两次，每次都是催我回家一趟，又不说是什么事情……奇奇怪怪的。”
提到老霍尔，小霍尔的眉毛皱在一起，思索着说道。
“难不成他又被我妈打出家门了……也不像啊，他还告诉我家里现在供暖很好，甚至还有肉吃，催着我回去看看家里的变化。”
洛里听见挑了挑眉，注意力集中在后半句话。
红润的脸色……家庭条件改善……拉上亲朋邻居……有组织性……
这特么怎么有些像传销啊。
还是说这些邻居们干了些违法但是可以发财的事情？
话说，潘妮大婶邀请的邻居聚会，就在明天吧？
到底要不要去呢？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
洛里有些迷茫，但却似乎又抓到了什么关键之处，只是还有一层朦胧的迷雾在他的面前。
“你来还衣服？我陪你一起去吧。”
霍尔没聊两句，就继续拉着洛里朝着救济署走去。
压下心底的疑惑，洛里和霍尔肩并肩地走着。
毕竟对于霍尔大叔和邻居们的奇怪之处，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可能一般人即使注意到了也不在意。
洛里是因为灵觉一直感受到了某种不安与威胁，才格外注意这些，然而现在并没有什么实质证据证明邻居有什么问题，只有猜测。
路上洛里才知道，今天霍尔好不容易休息，上午就跑出来帮他的蒸汽工匠老师采购一些零件与材料，于是就在巴斯街上遇到了洛里。
“等我以后成了蒸汽工匠，哪怕最差只能成为蒸汽学徒，你们家炉子的修理也交给我吧。”
霍尔拍着胸脯豪气地嘿嘿笑。
属于少年的幻想与承诺，倒是挺让人觉得不错。
“好啊，到时候最多管你一杯水喝，别的报酬都别想。”
洛里笑了笑，和霍尔一起走进救济署。
…
“谢谢您。”
洛里接过救济署给出的补贴，诚恳地感谢。
袋子里装着4莱克的普通煤，还有着一些碎煤，加起来总共大概有4莱克7布朗。
这是独属于穷人中病人的救济。
布兰妮缝补一周的衣物大概也就能得到这么多的补助。
凛冬城的社会福利水准并不高，主要的开支都用于抵御异种攻击与邪灵寝室的战备，还有蒸汽枢纽能量塔的供能上。
穷人虽然能领到一定的救济，但是几乎只是杯水车薪。
凛冬城养不活那么多的人。
最开始的设计是整个城内的人口都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宛如一个乌托邦。
然而随着之后异种降临、其他城市的难民涌入，整个城市变得臃肿起来，人口剧烈地增长，但资源无法满足那么多的需求。
据说，凛冬城的历史上有着数次血流成河的“清洗”，然而并没有任何的历史痕迹留下，似乎只是一个谣言……
只有随着第一任首相“翡翠鸟”柴妮丝的五年生产计划的落实，增加工业温室、升级矿厂、铺建蒸汽枢纽供能体系……
人与资源的极端矛盾才缓解下来，但三百多年来依旧没能彻底的解决，所以奥特赛德城区才会存在许多只能勉强存活的贫民。
洛里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看待，如果不是因为异种与邪灵的威胁，凛冬城里巨大的贫富差距与社会矛盾恐怕早就爆发了，占据人口大部分的奥特赛德贫民估计已经掀起了革命的浪潮。
在洛里的记忆里，贫民在历史上有记载的就有数次大罢工与暴力示威，王室与贵族迫不得已做出了让步，然而对贫民的防范也愈加严苛。
数百年来，始终有着一个名叫“反抗者”组织的传说流传在奥特赛德城区，虽然似乎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其中的成员……
“不管这些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的键盘政治眼光其实还是可以的。”
洛里走出救济署，脑子里各种思绪闪过。
“好啦洛里，你该回家了，我也要去帮我的老师买零件和材料了。”
霍尔站在门口，有些不舍地朝着洛里挥手。
洛里的心中突然一动，联想到邻居们的奇怪表现，决定用语言对霍尔做出一点心理暗示。
“哦对了，你要是这两天回家的话，记得悄悄地先在屋外看看你爸爸在干什么，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洛里神神秘秘地靠近霍尔，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跑开了。
果然，这让霍尔的内心一阵痒痒，成功地勾起了少年的好奇。
“喂，你都知道些什么啊？”
霍尔在后面大声喊道。
“保密！记得要悄悄地观察哦。”
瘦弱少年的身影沿着街道跑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