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败最后烂醉如泥,在手下的搀扶下坐车回侯府去了。
江寒回到钱庄,便与张如笺道别,各自回屋歇息。
他走到自己的屋子门口,正要推门进去之时,一名蒙面青衣人忽然闪了出来。
江寒并未紧张,平静地盯住蒙面人,看对方意欲何为。
“江寒,我本以为你义薄云天,不料竟是沽名钓誉之徒!”蒙面人讥讽道,听声音竟然是名女子。
江寒暗自惊疑,沉声问道:“阁下何出此言?”
那蒙面人“哼”道:“赵无败此人,在黄州府为匪作歹,恶名远播,你不知洁身自好,反与他沆瀣一气,不是助纣为虐又是什么?”
江寒淡淡一笑道:“阁下所言,都只知其表,不知其实,江寒虽与他互相应酬,但伤天害理之事,敝人却是不会去做的。”
蒙面人冷冷道:“若是如你所说,那就再好不过!否则,‘玄阴剑女’的侠名,就会毁在他这个不肖之子身上!”
江寒猛然一震,刚刚那点酒意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轻喝道:“阁下何人!”
蒙面女子冷笑一声,“跟我来!”说完,纵身一跃,一缕青烟往城西的方向驰去。
江寒亦弹身而起,紧紧跟在后面。
二人速度极快,片刻功夫便来到城墙边上,只听蒙面女子轻叱一声,数丈高的城墙如履平地,瞬间翻出城墙。
江寒自是不甘落后,腾身而去,攸地落在城墙外面。
守城的卫兵只见两道人影从眼前掠过,却分辨不出是何物,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出城以后,江寒紧跟那女子来到一座城隍庙前。
蒙面女子身影一闪,进了城隍庙。
江寒猛然站住身形,暗忖里面是否有理伏。
“进来吧!”那蒙面女子在庙里唤道。
江寒不再迟疑,闪入门内。
里面黑漆漆的,却不见她的人影。
“看剑!”蒙面女子突然现身,轻叱声中,一道白光朝江寒袭来,江寒身形疾退,拧腰闪过一边,那蒙面女子手腕抖动,剑势忽变,星芒绽放,瞬间又杀了过来。
江寒看到她这一招,心头剧震:“这不就是‘冰玄剑法’的那招‘回头望月’么!”
他曾在剑法上指点过林素,对“冰玄剑法”的一招一式依然记得清楚,这蒙面女子一招“回头望月”使将出来,怎不令他心弦震动!
江寒既然识出了对方的招式,自有破解之术,何况这名蒙面女子的功力,较当年林素大有不如,剑招的威力自然就打了许多折扣。
他身形一转,避过剑芒,以指代剑,使出一招“弱柳扶风”,轻捷灵动至极,转守为攻,瞬间占了主动。
“咦!”那蒙面女子见了江寒这招,翻身避过之后,停止了攻袭。
她取出火折子,点燃一根蜡烛,四周瞬间亮了。
“周伯果然没有说错,你是江寒,是‘玄阴剑女’王绫的儿子。”她说道。
江寒笑了笑,道:“阁下莫非以为敝人是冒充的江寒?”
她点头道:“正是!”
江寒又问:“刚才阁下提到的周伯,可是敝人的熟人?”
“当然!要不我怎么知道你的底细?”她又冷言冷语道:“只是可惜了周伯的一腔期望,‘玄阴剑女’的儿子竟然与赵无败厮混在一起!”
江寒越听越惊奇,他望着那蒙面女子,问道:“阁下可否让敝人一睹真容?”
“当然可以。”那蒙面女子取下黑巾,露出真容,赫然便是在“苑香酒楼”弹琴的那名歌女!
“是你!”江寒不由惊呼,他确实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就是那名歌女,而且她使的竟然是“冰玄剑法”!
“我叫楚燕铃。”楚燕铃自我介绍道,“平日我就在‘苑香酒楼’弹琴卖唱为生,若不是周伯说你在‘张记钱庄’,我也不会在那处酒楼呆上许久。”
江寒压抑住内心的激动,问道:“楚姑娘,你是‘玄阴宗’弟子?”
楚燕铃承认道:“是的,本姑娘正是‘玄阴宗’弟子!”
江寒这时如释重负,忖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玄阴宗’跟林素必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这楚燕铃如何会使那招‘回头望月’?”
楚燕铃望见江寒沉思,柳眉轻扬,说道:“我将你带到此地,也是想试一试你的底细,刚才见你出手的招数,似乎尽是你娘的真传,刚才你以指代剑的那一招,就是‘玄阴剑法’的‘弱柳扶风’,由此证明你是江寒无误。”
江寒心生疑惑,问:“楚姑娘,你如何知道我到了‘张记钱庄’?”
楚燕铃抿嘴一笑,道:“江寒,你在如意庄杀了数十名‘无意门’的徒子徒孙,如今在这方圆百里内声名远播,你竟还蒙在鼓里?”
江寒心里“呀”了一声,暗道:“自己在如意庄的所作所为,自然会惊动四方,无意门在各处的眼线,定然在想法打探自己的行踪,如此一来,自己怕是早已暴露。”
一念及此,他心里不仅起了担忧,怕自己连累“张记钱庄”。
楚燕铃似乎猜到了江寒心中所想,她说道:“江寒,你来到黄州府这数月时间里,这地方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无意门’的人在四处查探你的消息,欲将你除之而后快!你可知道,那如意庄正是‘无意门’在黄州府地界上的一处分舵,庄主钱守礼,便是黄州分舵的舵主。”
江寒拱了拱手,道:“楚姑娘,江寒十分感谢你的提醒!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姑娘,你说的那位周伯,究竟是哪位前辈?”
楚燕铃道:“江寒,周伯是何人,到时你自会知晓,不必再问。”
江寒无语,过得片刻,才道:“莫非楚姑娘今晚将我带到此地,就为了提醒我这些事情?”
“这只是其一!”楚燕铃道:“周伯十分关心你,才要我将你带来此地。”
她白了江寒一眼,继续说道:“若是你遇到难处,你便可以到这城隍庙里来留下暗号,‘玄阴宗’的人看到以后,自然会去接应你。”
说着,她走到一座神像跟前,移开一处机关,告诉江寒联络的方法。
江寒不由心里感动,想到‘玄阴宗’虽然将王大娘逐出了宗门,但还是有一些弟子念及旧情,关心她儿子的安危。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该走了。”楚燕铃临走之际,忽又笑道:“那个张惜影,好像很喜欢你!”
江寒淡淡说道:“我只将她当作小妹而已。”
楚燕铃不禁回头满是奇怪地望了望江寒,随后跃身离开了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