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婶,王大娘淡淡地道:“黑牛,娘知道你现在心比天高,跟往日是不一样了。”
黑牛不露声色地回答:“娘,黑牛这一世的心愿,便是将娘侍候好,最好能让娘重见光明,也不枉费了娘对孩儿的养育之恩,其他的事,黑牛暂时不作奢望。”
王大娘闻言,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我儿,闻你此言,娘心里无比欣慰,娘也没有太大的心愿……唉,那李家的翠红,她现在已经嫁入张家,成了张家的媳妇,你不要再去作任何想法……”
“娘,孩儿从未想起过她。”黑牛信誓旦旦。
王大娘这才心安,不再劝导黑牛。
黑牛此后数日,便是上山采药,采药过后,便坐在那块大石头上面练功。
他现在已经将那套“培元固丹经”练得熟悉了,体内真气增加,内力渐强,在他出手之际,拳势破空有声,霸道无比,与往日尽数依靠蛮劲大是不同。
练习内力之际,他也回忆前生练过的其他武学,有时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一招一式,当作武器练习起来。
“刑天真君”常坤以刀扬名,刀镇天下,但他同样精通剑术。
他记得前世与林素结伴游历之际,林素经常邀他比试剑法,借那机会,林素不时地向他讨教剑道,他也不吝所学,倾心地将所悟剑道传于她。
他与林素比试武学,从不用刀,因为他刀一出,必伤人,他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从来就没有拔过他的刀。
现在他身边无刀,能够使用的武器只有地上的树枝,树枝易折,并不适合用来练习刀法,他只好先练剑术。
他从前世的记忆里,抽出一套剑术,认为这一套剑法最适合他当前练习。他所学决不止一种剑术,但他揣摩这套剑术能够弥补内力的不足。
这套剑术轻捷灵动,变化无穷,注重以巧取胜,习者若是内力不够深厚,这套剑法却能以巧补拙,无形中增强了他的功力。
当初他点拨林素剑道之时,就刻意在这套剑术上下了诸多功夫,因为他认为林素所习剑术应以灵巧见长,至于刚猛路数,不适合林素女子的风格。
故而他在这套剑术上面,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将这套剑术打磨得十分完美,鲜有瑕疵,即便顶尖高手,也很难找出这套剑术的破绽。
林素自创“冰玄剑法”,其实吸收了这套剑术诸多长处,可以说“冰玄剑法”就是在他的指点下创立。
此刻有一个疑问在他脑海里萦绕――林素脱离宗门自创一派,她的‘冰玄剑法’是否有了传人?若有,她的那些徒子徒孙如今又在何处?
种种疑问,他发誓定要解开谜底,否则他这一世终究心绪难平!
黑牛又练过一遍剑术,便背着篓子下山了。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除了他自身功力不断提升之外,无其他任何变化。
直到有一次,他巧遇了李翠红。
这一日,黑牛将晒干了的药材卖到“赵记药铺”之后,闲来无事,便想着将那如意庄四周逛它一逛。
自到了如意庄,他还从未好好的领略过这里的风光,虽说初来乍到之时,挨了张财主家一记棒喝,坏了心情,但那早就成了过去,而且他并未吃亏,还将对方打得屁滚尿流。
黑牛逛过集市以后,来到一条巷子悠然漫步,这一条巷子甚是繁华,家家匾额高悬,石狮镇门,一望便知此处住的都是有钱人家。
他对此处的铜臭气息不以为然,正想掉头离去,忽然听到一处府院里传出年轻女子的哭叫声,中间夹杂着一个妇人的喝骂。
年轻女子的哭叫声越发强烈,黑牛听出来她正被人用什么东西抽打。
终于,那年轻女人似乎忍受不住,喊了一声,从一扇府门里跑了出来。
“想跑?老娘看你能跑到天上去。”几个人在后面紧追。
那女子慌慌张张,往黑牛这边跑了过来,挨近黑牛身边时,她象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喊道:“黑牛,救我!”
黑牛不认得她是何人,但见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他怔怔地望着这名女子,不知所措,后面那几人赶了上来。
“好啊,难怪你这贱人胆子贼大,原来是外面有人撑着!”那妇人指着这名女子大骂,“贱人,快快跟我回去,家法侍候!”
年轻女子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不停辩解道:“娘,我没有拿你的金簪,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如何却来怪我?”
“闭嘴!李翠红你这贱货,当初我儿接你过门,你死活不愿,自你嫁到我张家来了之后,老娘就从未省过一天心,今日不是你将金簪拿了,还有谁拿?”那妇人越说越气,又要上来打她。
黑牛一听,才知道站在身边的这名年轻女子就是李翠红,想来这骂人的妇人就是她的婆婆了。
黑牛走了上去,拦住那个妇人,那妇人一枝条抽在了他的身上。
“你小子是谁?竟敢拦我?”她怒斥道。
这时张家的一名下人认出了黑牛,他扯了扯妇人的衣襟,“这人就是黑牛。”
“你就是黑牛?”那妇人瞪了黑牛一眼,忽然哭天抢地起来,“老天,真是丢人现眼,奸夫**,被老娘抓了个现行,李翠红,你还说没拿我的金簪,原来是偷偷地给了这小子!”
李翠红又羞又气,喊道:“娘,我真没拿,要不,我就证明给你看!”说着,一头向旁边的墙上撞去。
黑牛眼急手快,一把将她拽住,救下了她。
“好啊,李翠红,你想演戏给老娘看是么?”那妇人双手撑腰,骂道:“你这臭不要脸的,要是没有勾搭这小子,那他为何恰巧又在此处?”
黑牛越听越是愤怒,喝道:“住口!你这贼婆娘!”声如雷震。
那妇人一怔,瞬间便撒起泼来,“你这小子敢欺负老娘,没了天理!”随即她对下人们喝道:“你们都死了吗?还不上去揍他!”
张家的那些下人却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已经领教过黑牛的厉害,如今他们万万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那妇人见下人不敢动手,失了颜面,又是一阵干嚎,指着李翠红道:“贱人,你不将金簪交出来,就不要再进张家的门。”便领着那些下人走了,“呯”将府门关上。
李翠红“呜呜”地哭,黑牛一时无计可施,半晌才道:“翠红,张家现在对你有了误会,暂时你是不能回张家了,权宜之计,你先回爹娘家里安身,以后再作打算。”
李翠红停止哭泣,似是同意黑牛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