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婷被珠儿带去里间梳洗,苗期和楚成守在外面等候,珠儿因为心里眼里只有自家小姐,并没有观察的很细致,可是苗期却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卓青婷恶狠狠的斜着眼睛瞪了楚成一下。
“小姐可是把脉把到了些什么?”
“她的气息平和,比起之前兰少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虽有一点污浊,但绝不是如此神志不清之人。”楚成对苗期并没有作任何的隐瞒。
“那她为何如此装疯卖傻,她又要隐藏什么秘密?”
“不知道!”
谁知道一个疯子要隐藏什么呢?
那边珠儿虽然不知道小姐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但是小姐故意羞辱卓青婷的心,珠儿可是看的很透彻。
她们到底都是在风月之地经历这么多年的人,多过分牙婆没有见过,要羞辱一个年轻女孩子,击溃她心底的自尊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珠儿和佳慧两个人故意去拉扯卓青婷的衣服,卓青婷经脉被封,空有一身武艺完全无法展开,佳慧还有所顾忌,珠儿就肆无忌惮了,她手里稍微一使劲儿卓青婷就动弹不得了,她手脚又极快,卓青婷不一会儿就被就扒的只剩小衣小裤了。
卓青婷这辈子就算神志不清,又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和侮辱,只是瑟瑟发抖的看着珠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等到自己真的快被扒光的时候又试图蜷着身子哭,佳慧看的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到这时珠儿心里大概也有点数了,于是佯装累了,让佳慧一并先休息一会儿,她也是打算给卓青婷一点思考的时间。
过一会儿见没有得到预期的反馈,珠儿火蹭一下就上来了,她干脆一把抱住了卓青婷,身子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两只手牢牢控制着卓青婷的手腕:“佳慧先把她小裤给扒了,赶紧洗了结束,不然要着凉了。”佳慧犹犹豫豫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卓青婷到底是卓家庄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她还是不太敢动手,这最后的遮羞布要是扯了,卓青婷恐怕就真的要去死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楚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珠儿拿过一件薄薄的罩衫丢给卓青婷,然后才带着佳慧走了出去。
楚成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觉得屈辱么?你知道我每次发病,珠儿都是这样把我扒光的么?”
卓青婷套上薄衫,依旧蹲在角落里,狠狠地盯着楚成。
“你觉得难道因为是朝夕相处的珠儿我就不觉得屈辱么,要知道任何违背自己意志的事情,我们都应该感到屈辱。而我的这份屈辱全是拜你的父亲所赐!”楚成心里的恨是真实的,她几乎要吼到卓青婷脸上去了。
卓青婷咬着死命的咬着嘴唇,抱着膝盖,依旧是一言不发。
“好啊,你不说话没有关系,你也不要觉得不公平,如有公平,卓家庄早该去地狱向我的父亲磕头认罪了!”
“可是,你又比他们好了多少!”卓青婷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以为你是正义的么,你不过也是在道德的边缘发泄你的私欲,你以为你扯上了家国的大旗,你就对得起你的那些好朋友,你以为你对得起谁,你甚至连姚思杰都对不起,他欠了别人的命又与你何干,要你插什么手?”
“别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姚思杰是怎么死的么!”楚成更倔强的吼了回去,不给卓青婷继续思考的机会。
“他不过是替罪羔羊而已!”
见她终于吐露出了一些秘密,楚成连忙收了收自己的状态,她走过去轻轻给卓青婷盖好衣服,将她刚刚被珠儿和佳慧击碎的自尊又重新一点一点的捡了回来,卓青婷装疯卖傻这么久,自尊心脆弱不堪一击,楚成一个眼神珠儿基本就心领神会,主仆二人相互合作,卓青婷的心智几乎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知道么,当年本来我第一个差点刺中的应该是璀哥哥。”卓青婷说的时候无奈至极。
楚成的心轻轻一颤,可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扶起软弱的卓青婷,让她轻轻靠在边上的胡床上休息。
“幸亏我会一招弱柳扶风,否则那天死的就是璀哥哥了。其实在对阵时这招等于自寻死路,当时我因此而元气大伤,凭我当时的气力更本连重伤姚思杰都做不到,他不是死于剑伤,他是死于剑上的奇毒!”
“恐怕是胡腥草!”
卓青婷惊愕的扭头看着楚成:“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如果你有我的经历,你也会什么都知道的!”楚成淡淡的回答到。她心里钦佩卓青婷对李璀的感情,哪怕舍弃了自己的性命都愿意。
“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装疯,难道是为了躲避姚之谦?”楚成明知不可能是这个答案,但还是犹豫着说出了口。
“也不是装疯。璀哥哥一朝娶了别人,我又在他婚礼之上杀了人,一下子整个人就惊过去了……”卓青婷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不愿意再往下说了。
“你知道,李璀最不可能娶的就是你了,难道你至今还不明白么?”楚成也不逼她,她笃定卓青婷只要开口了,那后面的故事只是顺其自然罢了,所以她开始顺着卓青婷的话往下接。
“为什么,就算不和你的姐姐比较,我又哪点比不上那个姚思思?”
楚成看着这个为情所困,不得安生的卓青婷,摇了摇头叹口气,缓缓吐出一句话:“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辜负的就是你啊!”
如五雷轰顶,恍然大悟,卓青婷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么多年自己已经拥有了最真挚的情感,可是他们的缘分只能止步于此,为何自己还念念不忘,多少贪心毁掉了本可以无忧享受的爱护啊!
她瞬间心如槁木、面如死灰:“我装疯不是因为别的,我知道了父亲和杨复、李志他们的勾当,我后来就算恢复了,也只能继续装下去,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曾经高大的父亲,而且只有那样他们才会偶尔关心我一下。”卓青婷终于放声大哭出来。
楚成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是个可怜的人,对于感情从来不能勇敢面对,无论是面对自己的爱情还是亲情,这是在怎样畸形的家庭里生长出来的怪相呢。
“你在我这安心住几日吧,你的身子还是得调理调理,否则偶尔受了一些刺激还是会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
“我不想治!你知道么,我宁愿这一辈子都疯着。”卓青婷的坚定、倔强的看着楚成,大眼睛里全是泪水。
楚成愕然,要拿一生的清醒,去换取父母的关怀,或者去换取李璀的一些怜悯,这是怎样的决心啊。楚成知道,卓青婷不过是在用这种方法逃避处理感情上的事情,她无法面对便选择了后退。
楚成安抚卓青婷好好睡下,不管怎样,让她先在这里休息两日也可。她走出来时深深看了一眼卓青婷,伸手替她解开身上的封穴,她知道,自己何尝不是和卓青婷一样,自己不也是一直在逃避梁安么,她不知道日后梁安想起来自己时,会不会因为从来没有和自己好好相处过而遗憾终身,而那时候的梁安到底是爱自己还是恨自己。
卓青婷是两日后由董云送回的卓家庄,一切似乎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