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澈笑着看向暮朝,眨眼间便幻化成一滴蓝色的水珠,那水珠在月光之下,只叫人迷惑了心神。
水系之眼,竟然真的在皇宫。
那水滴上有着大道的符文,叫人触之不得,叫人远观而不敢近玩。
那么圣洁,那么迷人。
暮朝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但是眼前却出现了听澈的盈盈一笑。
暮朝急忙往后退。
“别怕,我碰不了人”听澈连忙解释。
倒不是因为怕才退后,怕是自己煞了眼前风景罢。
“是你找我来的吗”暮朝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好似那仙人站在她旁边都要逊色几分。
听澈一如之前的笑:“不是你一直在找我吗?”
听到这话,暮朝心想似乎也是。
“我需要你那块时光镜,让我好好过活一次,我便成全你得到水系之眼”
这样梦幻的场景持续不了多久,那月儿躲进了云层,只留下树梢的点点寂寞。
听澈的一生,就这样清晰可见的浮现在了红木镜之中。
那个披着凤霞锦绸的女子,走进了那深不可见的黑暗之中,她回头,望着暮朝,也或许是望向世间炎凉,暮朝不知道她能否看得见自己。
但是镜中的画面一帧又一帧,叫她目不暇接。
永庆之初,古耀前身是为川藏之都,川藏之都繁华比之古耀更甚,那皇都绵延万里,一派人间繁华之景象。
永庆之年,发生了一件普天同庆之事,贵安皇后诞下一位公主,皇上大喜,赐名川藏听澈,因为她的到来,川藏连着下了半月小雨,那阳光日日洒在那雨点之上,美轮美奂间那万物都焕活着生机,这样的福泽越过川藏所有的土地,世人受此恩惠,无不跪地为公主祈福。
十六年间,川藏灵力纯净非常,出了许多大修乃至小圆满之镜,为此,川藏也成为了周边蛮荒之修所向往的地方。
污浊的东西想要干净是异常的难,但是干净的东西轻而易举便能被污浊。
听澈公主性格纯良且活泼,她经常偷跑出宫,与世人无异,开心的在那些岁月之中,时光未曾给她沾染上丝毫愁容。
时光荏苒,一朝夕盛一朝夕衰,川藏西部已经连着好久水河干涸了,听澈听闻此言断觉得这不应该,她来到川藏的每一日都以自身灵源之力求得世间福泽,这样的事情许久不曾发现。
她带上陪她从小到大的侍从阿昕想要去西北望望,但是奈何这皇宫之大,却不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于是她便去求自己的父皇。
“父皇,如今民心惶惶,儿臣此番随谨言哥哥出征,顺道去看看那西北现况如何”
谨言是川藏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亦是听澈从小的玩伴。
川藏皇唤来谨言,他摸着胸口对川藏皇立下军令状:“此番西下讨伐蛮荒,定将听澈公主完好送回”
民间议论纷纷,那西北蛮荒扰我大川边境许久,那打仗是男儿的事情,这女孩子家家去凑的什么热闹,但是川藏皇心里却是透若明镜,他的宝贝女儿,可不同这世间女子,定是有天子之气,这川藏才会如此繁荣。
谨言带着听澈和侍从阿昕,还有她的那匹小棕马,就这样往西北而去。
听澈不知,她从小顽皮捣蛋,这次穿上母后为自己缝制的战靴战袍,此生却是无缘再见了。
若是时光倒流,会不会有其他选择呢,听澈就这样在过往时光里,走着她的命轮,是哪一步错了呢,若是她应了谨言的心意,他们定是要守护川藏一辈子的,可是重来的人生,那些执念,到底是错在了那里。
遇见尘音那日,是在西下路过的小镇上。
军旅奔波,谨言带着听澈去到边境小镇,这个小镇叫做不落城,说来神奇,听闻当地人说,这里的日光永远都照耀着这座小镇,所以为此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听澈一行人在这小镇上倒是引起了瞩目,一看便是川藏皇城而来,穿着十分考究。有谨言守护在侧,旁人倒是不敢有多的心思,但是听澈性单纯无害,她有强大的灵力但却无攻击性。
此刻不知为何在皇城刮起一阵流言。
连边境上的小茶馆里都有许多人津津乐道。
“你们听说了吗?那听澈公主根本不是什么天人转世,据说本身就是妖魔,那西方连日干涸,这异象不定哪日就到皇城底下了”
“我也听说了,近来川藏甚是奇怪,都无法修行了,莫不是被妖人将这灵力吸收了去”
“下一步会不会为了自身强大吸食修士之灵力”
这些人越说越过分,听澈倒也不理睬他们说什么,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食物,谨言有些怒意,但是听澈拉住他的手,听澈的手软软的,他压下了心里的怒气。
坐在角落的一白衣公子此刻却是将手里的碗碟丢到了对面桌上,茶肆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听澈第一次见到尘音,陌上公子,温润如玉,大概便是如此了。
“皇城公主可是尔等粗鄙之人议论的”
说完之后,那男子便走出了茶馆。
这西下所见之人大多粗糙,但见这公子却犹如皇城中人那般俊逸非常,叫听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第二次见面,便是听澈被掳。
这边境之塞蛮夷之人颇多,听澈如此秀美难免让人动了心思,可听澈不知,偏偏在军旅休息之时拉上阿昕来这边境小镇想要探一探,却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阿昕,听说这边境蛮夷长得是三头六臂,你可曾见过”
“阿昕不曾”
后来听澈才知道,原来蛮夷与他们川藏之人,长得一般模样。
还是之前的茶馆,但是已经有人放了几块川藏流通的灵石押宝,若是那姑娘再来茶肆,这几块灵石便买了这姑娘。
眼看这回那男子并未跟来,茶肆老板便是大着胆子将一包蒙汗药放进了姑娘的茶碗。
阿昕自知上当却已经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宰割。
听澈被带走之后,谨言发了疯,他查遍整个小镇却无听澈痕迹,一怒之下,斩下了那茶肆老板的头颅以泄心头之恨。
不是因为军令状才这般护她,而是因为极小的时候,谨言便知道,听澈是自己的命,自己定是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而川藏将军性格暴躁,不分青红皂白斩杀川藏良民的事情就在这个国度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