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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妈妈,你是我的一道难题

粉色的康乃馨是母爱的象征,愿你永远年轻美丽,是藏在花儿里对妈妈最温馨的告白。

直到长大后,我才真正明白巴金的那句:“世间没有一件能够比母亲的爱更深的东西。”

最近读完的《小王子》里说:“成年人也曾都是小孩子,遗憾的是,只有少数人记得。”

大人也是过期了的小朋友,妈妈,我怎么忍心你的生活里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写了近20多万字的文章,却怎么也找不出一篇,专属于妈妈的温柔而又细腻的文字。

有时妈妈会问我:“你天天都在写文章,什么时候才会给我写一篇呀?”

在她的语气里,是我能够听出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又好像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嘀咕。

那天借着闲暇的时光,我终于看完了那部心心念念了好久的电影《囧妈》,感动之余,感触也莫名的多。

我感谢我的妈妈,她对我的爱,没有成为一种羁绊,而是给了我足够的底气与勇气。

小时候我总觉得,我的妈妈就是个超人!

因为走路的时候我总跟不上她的步伐;

因为偷偷地干了什么事总会被她发现;

因为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还有糖吃;

也因为她总能解决那些在我眼里大大小小的困难与麻烦:

是“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后的青翠欲滴;是狂风暴雨的盛夏,也能在煤炉里生起火,端在桌上的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饭;

是落叶归根的晚秋里,整齐堆放在台阶上的一个个金黄的玉米棒子;

是严寒的深冬里,火炉旁的那盆洗澡水和晾在旁边温暖的秋衣秋裤。

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春夏秋冬里的每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日子,而代表的是生活里全部的琐碎啊!

小时候,家里在河坝种了好些树,那些树就像我一样,要想使其茁壮的成长,就要不断的呵护,浇灌,还有爱。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永远也看不到农村房屋上的一缕缕炊烟。

那时,村儿里的路还是土路,石子路,门外有车经过,必会尘土飞扬。刚种植完几千棵树后的日子,家里格外的忙。

妈妈每天骑着那个女士小摩托,驶进离村落很远的树林里,树林的一旁是弯弯曲曲互相连接的河流,另一旁是不知什么时候播种的庄稼,不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

在我的记忆里,树林的更深处依旧是山,是河,是树林,还有深不可测的静谧和孤独。

十字刚开头的年纪里,一边儿上着学,一边儿担心着妈妈,一进家门就要满屋子找妈妈,找不到的时候会慌张,会不安,也会莫名的无助。

那时,妈妈隔几天就要去那个林子里,给树施肥,浇水,修剪树枝,还要去看有没有放牧人的牛羊啃食树苗。

我也被带去好多次,妈妈骑着那个摩托车,我坐在后面,一路向前,身后是一片黄土里扬起的厚厚的灰土。

林子里充满了不知名的鸟叫声,蟋蟀,蜻蜓,青蛙,壁虎们也在凑热闹,也有雨过天晴后藏在落叶底下的蘑菇,还有枝繁叶茂的树上结满了桑椹和野杏。

我爬在树的高枝上采摘桑椹,吃的满手都是,妈妈就在我的视线里给树施肥。

然而林子总给我一种神秘的感觉,我也总会努力跟紧妈妈的脚步,害怕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当亲眼看到蛇,野狗还有狐狸时,我才明白妈妈身边隐藏的危险,那种感觉里还藏着我的畏惧和不安。

每天放学回来找不到妈妈的时候,我总会在心里胡思乱想,一幕幕幻想的场景趁人之危般浮现在脑海里。

记得特别清楚的一次,那时我大概十岁十一岁。

有天大清早,我极不情愿的被妈妈带到了林子里,妈妈浇水,我就脱掉袜子和鞋,在旁边的水流里来回的走,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困,就靠着一棵树蹲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整个脸埋在胳膊上,不一会儿的时间就睡着了,睡的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腿,胳膊,还有脚腕上被蚊子盯了好几个包,我一边儿用手挠,一边儿四处喊着找妈妈,我似乎是带着哭声的再喊,这时不远处的林子里得到了妈妈的回应,再听到妈妈回声的瞬间里,眼眶里突然充盈着泪水,包括现在写这些的时候也是。

蕊希说,成年人的崩溃都只敢在夜里,那我所有的感性也都只能在夜里。

那时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挣好多钱,不要再让妈妈来林子里给树浇水施肥了。

那几分钟里,一个十岁开头的孩子,眼里含满泪水,在心里的那句承诺,一定是有一股力量存在在里面的。

现在,我和那些树都长大了,妈妈终于不用再去林深处,给树浇水施肥,也不用过多的再去操心我。

如今,我已经是个20岁的成年人,时隔十年,有些事情早已忘怀,有些事情却不忍也不愿再去回忆,但是那些心酸的过往,殷切的希望,眼里有光的时刻,总是被记得更加深刻和刻骨。

妈妈,我们一起在那个村儿里生活了16年,那里还有我们的小院,有陪伴了我整个童年的老旧电视机,有你种上的那棵,我在放学路上捡来的杏树苗,有那个春天秋冬做饭用的木柜,地下室里放满了我们曾穿过的衣物,还有井边的那棵苹果树和院子门边的老榆树……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温暖的记忆总要比那时代的贫困要富裕的多,这样真好,活在当下,忆苦思甜,然后奔向更好的前程和山海。

于我而言,这无疑是笔弥足珍贵的财富啊,这些铭记的事值得收藏好,在若干年后可以和你一起坐在床边,细数光阴里的故事。

青春期来的极为猛烈,我怎么也想不到那时的叛逆心理会是那么的激烈,十二三岁年纪里的言语一定让妈妈有些猝不及防。

好在一次次事后的反省自责与愧疚里,我渐渐长大,懂得妈妈的不易。

在活力四射的青春里,我们这群孩子会放肆的大笑,也会偷偷的难过,我们偶尔无助,时常迷茫。

撒贝宁在《主持人大赛》中说道:“人生有那么一首诗,往往是当你拥有它的时候,你没有读懂它,可是当你读懂它的时候,它又离你远去了,原来这首诗就是青春。”

在我初三时,妈妈提早告别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小村庄,去了别的小县城里准备开家店。

那时周末能见到妈妈,成了我周一就要惦记在心里的事情,放假回家看不到妈妈的日子,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在寄宿学校的宿舍楼里,我常站在窗前看不远处万家灯火的景象,心情总会有点失落,也总情不自禁的想起余光中的:“小时候,乡愁是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高中,我终于去到了有妈妈在的小县城里。

在那里的三年生活,我所有的印象里,都是妈妈忙碌着的身影。

记得住在那里的第一晚,等到店里最后一桌客人都走完,我看到弟弟妹妹从柜子里抱出来的被子和枕头,那几秒里我才突然明白妈妈带着他们初到这座小城的处境。

高二假期里,我们一起回到了村儿里的家,准备去和爷爷奶奶待几天。可还没待两天呢,妈妈肚子疼的上吐下泻,疼的日夜难眠,最后去了乡镇的小医院仍然不管用,两天后爸爸开着车带妈妈去了县医院,我也跟着去了。

抽血验血一系列的检查完后,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差点就错过手术的最好时间。迅速的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就开始准备当晚的手术了。妈妈疼的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在床边一直痛苦的呻吟。

给妈妈换好衣服,护士们就过来推床进手术室了。那时大概是晚上10点,我和爸爸就在手术室门口的板凳上,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待。

我坐在板凳上不说话,盯着亮灯的“手术中”的字样。爸爸在一旁时不时的和我搭句话,我知道他心里是和我一样的紧张。

一两个小时后妈妈被推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医生给我们看了那节从手术中切除的阑尾,妈妈躺在床上,她的嘴唇干裂,麻药还在起着作用。

回到病房,爸爸在一旁的椅子上睡了一晚,我在妈妈的床边,反复的喊着“妈妈”,医生说术后两个小时内不能让患者入睡,要一直唤醒她,保持清醒的状态。

我一遍遍的喊着妈妈,妈妈也在一旁吃力的用点点头,抬抬眼,张张嘴来回应我,后来医生查夜过来说,可以睡觉了。我不知道我当时喊了多久,妈妈睡着后,我看着她面部痛苦的表情,心里的愁和苦都不能用言语去向谁诉说,面对疼痛中的妈妈,我竟那样的无力。

那晚床边是睡着了的妈妈,椅子上是打着呼噜的爸爸,我坐在妈妈床边的椅子上,怀里抱着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那一晚,我好像突然长大了,可能成长就是一笔交易,我们都是用朴素的童真与未经人事的洁白交换长大的勇气。

因为我的粗糙,忽略了太多有关妈妈的细节,不知是在哪次的生闷气里,那种生气了会晕过去的状况在妈妈身上扎下了根。

上学的日子里大多都是在住宿,所以家里发生得有些事她们不和我说,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什么。

妈妈有时候太累或者生了什么气的时候,自己会没有意识的晕过去,每当这时,极速救心丸成了救命的东西。

我每次既怕听到弟弟妹妹对我说,妈妈又在哪天里犯了病,又特别怕妈妈生病的时候我全然不知。

我已经记不起上次是在什么时候和妈妈吵架了,有时候我在想:当学会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方式与生活和解时,是不是就意味着长大?

现在和妈妈的相处里,我们再无以前那样激烈的争吵,为没有好久不说话的冷战,我发现我变的越来越温柔,妈妈也变得比以前平和了许多,但这好像又是我们彼此的让步,从而形成的一种和谐的相处模式。

一同生活了二十年,妈妈早已看透我的小心思,我也十分了解她的为人。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语气都能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

长大后我发现,妈妈并没有那么坚强,如果你用心,就会感受到她的脆弱。

高中就那样仓促的结束了,虽然毕业离别之际里还含着不舍和难过。但也因为毕业,或多或少的给了妈妈将开业三年的店转让的决心吧。

我们生活在那里的三年,妈妈总是很晚回家,整日在店里忙前忙后,周末回来,我有时会在客厅里通宵码字,因为我房间的灯很晚了仍然在亮,就会让妈妈在半夜起来好多次,一遍遍的让我快去睡觉。

随后我们从那个生活了三年的小县城去了市里,在市里也终于有了我们自己的房,再也不用租住在别人家的房子里了,我们的日子好像变得越来越好了,我知道这是因为你们的操劳勤奋与拼搏,是很多个日夜的辛勤努力。

生活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还得关关难过关关过。

前段时间还在家的时候,妈妈每天早上总要固执的给我准备好早饭再一路跑着去上班,我说可以用给我做早饭的时间多睡会儿,她说害怕我偷懒,不吃早饭胃不好,这是一个妈妈对自己孩子倔强的爱啊。

返校的前两天,妈妈特意休息了一天,那天外面刮着大风,我们一块儿上街去了,给我准备带到学校的生活用品。那天我一边儿逛着街,一边儿在心里感慨,一个母亲到底有着怎样无穷的力量啊,可以如此厚爱自己的孩子。

现在的我很幸福,我们都很幸福,虽然还在生活的洪流里奔波,但这样的忙碌也应该是生活里的常态,没有追求和努力,怎么谈生活的有趣?

我说,妈妈,我今年20岁了。

你笑着对我说,我20岁的时候刚好有了你。

我不知道你的笑里,小心翼翼的藏着怎样的心情。

我觉得好遗憾,20岁多么美好的年纪里,因为有了我,从此便多了个母亲的身份。

你停顿几秒,然后对我说,成为妈妈是一个女人特别幸福的事情。

我知道,在这个极速发展的时代里,我们不能用公不公平的说法,去做无力的较量,因为不同年代的有不同年代的内容啊。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记忆里有雨停不下。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也开始憧憬和变化。

妈妈,你是我的一道难题,我每天都在努力的寻找答案,相信我,我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你待我所有的好,日后我也会奋力加倍的待你。

妈妈,我最近在读不良生著作的《云上》,他在里面回忆了与自己母亲所有的事情,给你写的这篇,写了好久也有点长,我想我也可以去记录你我之间的所有点滴,写到最后的最后。

写到这里,我竟越写越无力,那就让剩下的故事都写在为妈妈专属著作的书里吧。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些不得不说的话,也有不得不表达的爱。

妈妈,节日快乐奥。

这本该是属于你快乐幸福的一天,我却不太懂事的写了这些过往。

妈妈,每一个敲下的字,不是苍白无力的语言表达,而是字里行间里都存在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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