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李府。
两名青年双双跪在堂前。
一名三十左右，穿着朝庭官服的中年男子在两名青年前面来回走动。
“李安，李枫，你们知道错了没有？”
那两名青年正是李道的两个义子，李安和李枫。
李安抬头，桀骜地瞪着那中年男子。
“我们没有错！覃府的人都该死！”
李枫用同样的眼神瞪着中年男子。
“我们只是想为义父报仇！我们有什么错！”
“你们！”中年男子指着两人，浑身被气得发抖。
不远处的瓦屋面上，封亦手持一酒壶，醉眼蒙蒙地望着大堂前的一幕。
封亦只是单纯想来李府看看，看看老大哥李道的府上是如何一副光景。
那中年男子好不容易平复内心，最后摇了摇头，说道：“行，我管不了你们了！你们不是想从军吗？好！明天就去丁指挥那去报道。”
李安倔强地说道：“我们不去！义父大仇未报，我们哪也不去。”
李枫也跟着说道：“我们不像你，我义父是你叔叔，也是你最亲的人了。你不配做我们大哥！”
“你们太放肆了！”中年男子一声大吼，“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好啊，要报仇去找覃飞厚去，我就看你们有几条命！对着覃府家丁出气算什么本事！”
“去就去！”
李安与李枫同时起身，转身就走。
中年男子目光一闪，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说来也奇怪，那中年男子大声怒吼这两人不怕，反而中年男子这沉声轻喝，让李安和李枫乖乖地转身走了回来，耷拉着脑袋重新跪在地上。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啊，做事情能不能先动动脑子。李安，昨天王侍郎和我说，王家三小姐也到了适婚年龄了，明年过了正月，你就去把王家三小姐接过门。还有你，李枫，杨太尉家小女儿今年十五了，没事的话你去多串串门，免得他老在我面前抱怨说又多少天没看到你登他家门槛了。我说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省心，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不知道吗？如果不知道就多来问问我。”
这时，一名家丁走进来。
“老爷，秦大人来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说道：“请他进来吧。你们两个，回屋里去跪。”
李安和李枫仿佛被人点了哑穴般，一句话也不吭地起身回屋内去了。
封亦目光一闪，紧盯着那家丁所走的每一步路。
“这家丁绝对是个轻功高手。”封亦心里如此想着。
不一会，那家丁领着一名官员走了进来。
那官员对中年男子抱拳说道：“下官秦木月拜见尚书大人！”
中年男子说道：“秦大人不必多礼。李三，去沏壶茶过来。”
那家丁弯腰说道：“是，老爷。”
“秦大人，请里面坐。”
这两名大宋高官并没意识到李府进了外人，在里屋坐下后便开始谈论一些重要的事情。封亦虽然看不见人，却可以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秦大人，这次金国那边怎么说？”
“唉！完颜少政说，现在他们还要借用燕云十六州攻打辽国西京，等彻底打败辽国后才能将燕云十六州归还我大宋。”
“完颜少政？金国十七王爷？”
“是的。”
“难道现在金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吗？”
封亦听出，那尚书大人此时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
“这......”
封亦不用看也可以猜到此时秦木会的脸色不会好看到哪去。
“秦大人，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这也是心里不安呐。”
“下官不懂，请尚书大人明示。”
“你不觉得，这金国人态度不明，很容易让人起疑吗？”
“尚书大人是担心金国人会不守信约，到时不会将燕云十六州交还我大宋？”
“极有可能！还有，如果他们不愿将燕云十六州归还。秦大人，你觉得他们会想做什么？”
秦木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燕云十六州，向来是我中原抵御北方民族入侵中原的门户。除非，女真人也对我大宋有企图。”
“秦大人，我给你打个比方。你背着一大块肉回家，路上遇见一只狼，狼想吃这块肉，但你又打不过狼。于是，你叫来老虎，请老虎将狼打跑。这个时候，你会面临什么？”
这一次，秦木月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面临的，将是也想吃这块肉的老虎。”
“没错，还有更可怕的。老虎胃口比狼要大许多，万一这块肉让老虎吃了后，老虎还没吃饱呢？”
“尚书大人提醒得是，万一老虎还没吃饱，那它就要吃人了。”
“秦大人，这才是我大宋接下来会面临的处境。辽国似狼，金国如虎，而我大宋正犹如那个背着肥肉之人，燕云十六州就好似那块肥肉。”
“尚书大人，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老虎赶跑。”
“可是，就大宋目前军力，远不是金国对手。唉，都怪童贯那媪相，十万大军居然被辽国两万残军打得丢盔弃甲。如果是由我大宋拿下燕京，也不可能让金国有机可乘。”
“秦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我大宋之所以面临今天这样的局面，终究不是一日之错造成。我大宋向来重文轻武，使得文兴武衰。当然，如果是我大宋拿下了燕京，这金国人也不敢对我大宋如此不敬。”
“对了，尚书大人，前不久有个叫封亦的年轻人前来投奔于我。”
封亦刚喝下一口酒，听到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偷听被人发现了。四处观望一阵，却发现并没有人觉察到自己的存在。难道那秦木月说的封亦只是个与我同名同姓之人？于是，封亦继续光明正大地偷听。
只听李尚书说道：“封亦？是那个曾在雁门关以五百兵力战败辽国镇西将军萧定山的那个封亦吗？”
秦木会说道：“没错，正是他！而且，去年我在金国完颜少政府上也见过他。据我所知，蓟州之战，也是他亲自率领着不足一万五的金军攻下的，大败辽十万守军。”
“这个封亦，是个人才！秦大人，此人一定要重用！”
“我也正是这样想，所以才在今天特意来向尚书大人请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