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合殿
承合殿,揽月国举办宫宴之处,入内,宫殿的四角立着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四根柱子上皆刻有双龙戏珠的图案,上首,是帝后的座位,象征着帝王威严的宝座,极其华美的饰品,无不彰显着皇家的恢宏大气。殿内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极淡,却又使人神清气爽。
片刻后,宫宴开始,墨凤鸢同墨霖夫妇一同入殿,不过,墨霖是朝臣,又是男子,与墨凤鸢二人不顺路,便先行离开,沐娴与墨凤鸢一同走入殿内,往女眷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吸引众人的目光,沐娴大家都有所了解,但她身后的那个女子却从未有人见过,女子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里穿一件白色底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腰系一根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淡淡的娥眉,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腰肢纤细,双手柔若无骨,玉香双肩,双腿修长,体态婀娜。并不庸脂俗粉,清秀中透露出非凡的气质。莲步轻移,礼仪十分周到,令在座的夫人无不暗自点头,这样的女子,貌美,礼仪周到,至于身份,能跟在沐娴身后,家世自然不凡,便都动了心思,日后家中若有这样一位当家主母,她们也能少费些心,多含饴弄孙。可偏偏沐娴没有介绍她的意思,令众夫人不经有些郁闷,如今只恨没有早早的与沐娴打好招呼,平白错失良机,在诸位夫人懊恼之时,已有人走上前去,道:“晴晴,好久不见你了,真是个大忙人,我们见一面都难。”
墨凤鸢有些差异的看了那妇人一眼,晴是沐娴的字,在这凤灵城中还未有人这么叫过沐娴,这妇人,倒是个特例,墨凤鸢又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一身诰命夫人的朝服,发丝丝毫不乱,容貌清丽,气质温雅,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沐娴笑着打了那妇人一下,说道:“又胡说了,你来见我我何时拒绝过?只是这几日我也确实有些忙,我女儿回来了。”
“哦?”这次轮到那妇人惊讶了,沐娴的女儿,她自然知道沐娴有个女儿,但她同样知晓沐娴和她的女儿的身份,她望了沐娴身后一眼,用眼神询问沐娴。
沐娴知晓她的意思,轻笑了一声,走到墨凤鸢身后,有些骄傲的说道:“阿韵,这就是我的女儿,墨凤鸢!”又对着墨凤道:“鸢儿,这是娘的手帕交,礼部尚书的嫡女——卫兰心,也是户部尚书的夫人,你该唤她一声兰姨。”
“兰姨。”
听到墨凤鸢这声兰姨,卫兰心有些受宠若惊,她虽也是高门嫡女,夫家也有权势,但比之墨凤鸢还是差了许多。
沐娴似料到了她的反应,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她们这边云淡风轻,其他夫人那边可炸了锅,墨凤鸢这个名字她们之前或许不熟悉,但两年前,三国朝会上,有一个女子大放异彩,无论文试还是武比,只要她参与了的比赛,冠军便是她,她与清尘公子和太子殿下一起夺得了三国朝会的桂冠,众人也认识了她——墨凤鸢,墨族少族长,天赋异禀,容颜倾城,才华横溢,毫不夸张的说,她是集天地之灵秀于一身,这样的女子,她们的子孙如何配得上,众位夫人不禁暗自叹惋,可惜了。
“晴晴,我们……”卫兰心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只能作罢。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臣/臣妇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皆行跪拜之礼,唯有墨凤鸢和一旁的云清尘只是微微屈身,看着有些突兀,只是也没有人发出质疑,毕竟他们一个是墨族的少族长,另一个是云族的少族长,都是九大家族上三族的继承人,身份贵重,除了家族祭祀外,就算是他们的父母也没有资格接受他们的跪拜,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这是规矩,必须遵守。
“众卿平身,不必多礼。”
墨凤鸢抬起头,看着首座,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锐利的光彩,黑亮垂直的发,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正是帝王上官瑞,他眼中充满了雄心壮志,但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他的两鬓已微微泛出白色,自身带着雄霸天下的傲气。
墨凤鸢微微摇头,上官氏终究大不如前了,纵使揽月国再强大,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家,如何能与几大家族相提并论呢?在她沉思之际,她敏锐的感觉到了一道怨毒的光芒射在她身上,极淡,但她生性敏锐,还是感觉到了,环顾众人,她基本确定了目光的主人——是皇后。墨凤鸢明白皇后怨恨她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与上官辰的关系,皇后有嫡子安王,而上官辰是太子,又是她的死对头萧贵妃的儿子,自己与他交好,等于给了他一大助力,皇后自然会怨恨,只是,身为后宫之主,一国之母,她未免太沉不住气了。
不待墨凤鸢多想,上官瑞已宣布宴会开始,歌舞饮宴,谈笑风生,好不快哉。
“陛下,臣女徐柔,献舞一曲。”待到助兴的舞姬退下,一个着粉色舞衣的走入殿内,对着帝后二人行礼。
“嗯,准。”
“谢陛下恩典。”
“啧啧,徐柔,相府嫡女啊!”
“京城双姝之一啊!”
听见周围的议论声,墨凤鸢难得的抬头望了殿中央一眼,心下暗叹:不愧是相府嫡女,这舞技,没有几年是练不出来的,听闻这徐柔在其他方面也十分出彩,看了她下了不少功夫,若样样精通的话,这京城双姝之名她倒也担得起。
“好!好!相府嫡女名不虚传,徐爱卿,你养了个好女儿啊!来人,传朕旨意,相府嫡女徐柔,才貌双全,封正二品郡主,赐封号华仪。”一舞毕后,上官瑞似十分高兴,看着中央的徐柔,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转瞬即逝,无人发现。
“臣女谢陛下隆恩。”
皇后徐媛同样出身丞相府,是如今丞相的嫡女,当年也是冠绝京城,与徐柔的父亲是嫡亲兄妹,看着自己的侄女,皇后眼中也满是骄傲,柔儿一向优秀,是相府的骄傲,只是,偏偏她痴恋……唉,罢了罢了,他们之间不可能,皇后扫过下方一人,眼底有一丝怨毒,若不是这个贱人过于得宠,哄骗了陛下,太子之位定是然儿的,若然儿为太子,柔儿的心愿大概也能实现。转而想到自己的布置,她柔柔一笑,对上官瑞道:“陛下,柔儿这支舞极费体力,不如先让她下去歇息片刻,臣妾听闻宫中妙音坊有编排了新的舞曲,不如让她们上前助兴如何?”
“嗯。”上官瑞微微颌首。
得到首肯,一群歌姬舞姬鱼贯而入,这妙音坊负责皇室的歌舞,妙音坊内,网罗天下能歌善舞之辈。
场中歌姬嗓音甜美,舞姬腰肢纤细,不足盈盈一握,众人不禁心中暗叹,妙音坊,名不虚传。
在众人渐渐沉醉于歌舞之中时,无人注意到舞姬离皇帝越来越近,便是注意到的也没在意,这歌姬舞姬无非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皇后却一喜,让她亲手向自己的丈夫身边塞人,她自是不愿意的,但为了打破皇上独宠那贱人的局面,她心甘情愿,左右那些人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今日之后,看那贱人如何猖狂。
在离帝王仅几尺之地,那舞姬一改柔弱之态,周身凌厉,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把剑,飞快地向上官瑞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