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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206新年快乐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潜小麦心里一高兴,聚餐庆祝时就多喝了两杯,醺醺然强撑回南江,再也禁不住倒头就睡。

“你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潜丽琴唠叨着往被子上加了条毛毯。

“开心啊,酒不醉人人自醉……”笑嘻嘻嘟哝着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再无后话。

潜小麦独自睡得香,彭辰却是有些落落的孑然寡欢。

白天在总公司忙得脚不沾地,临近傍晚抽空拜访了几位长辈,却没想到被勒令必须陪同出席商联的跨年酒会。整个晚上,他完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好不容易混了个脸熟,就悄悄提前告退了。急赶猛赶到了南江,却还是已经过了23时。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结果反而把自己给惊着了。千算万算,怎么都算不到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的手机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乡下的生活相对要来得朴素简单,这个时候,除了返家度假的小年轻还不时成群结队在街上溜哒玩闹,所有店家都早早关门,整个村庄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而他,少了一纸婚书,今晚便失去了理直气壮夜半敲门的资格。哪怕只是有了坊间约定俗成的口头订婚,今晚他也不至于近在楼前,却只能枯坐在车里,看着她的窗户无计可施。

喜庆的节日里,一个人的等待,漫长孤寂得让他想把夜幕撕破。心胸空荡荡莫名地不舒服,于是从暗格拿出烟点上,让袅袅的烟雾渐渐弥漫缭绕自己。

吸到半截的时候,一辆越野吉普在他的前方猛然刹住。黑暗中,有人摇下车窗,探头冲着三楼粗声喊她的名字。

男子粗嘎的叫声,在夜深人静的村落显得旷响无比,前屋后院十家八户想是百分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这人却好像完全没有顾忌似的,一声高过一声,大有不喊下她就誓不罢休的派头。微微地皱眉过后,他开始欣赏起这人毫无顾忌的直率性格,甚至暗暗希望这副破锣嗓门真能把她唤下来。

只是,几声喊叫过后,潜家西窗没亮,倒是东窗亮了起来。

听到貌似熟悉的声音,杨勇胡乱披了件外套,推开窗户探出半个头,冲着黑漆漆的公路不太确定地问:“谁啊?佰琼吗?”

“是我,杨叔。小麦、小海呢?大过节的,叫他们起来去放烟花。”邹佰琼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杨勇素来知道邹家小儿子跟自家大女儿很熟,也知道他性格大大咧咧玩起来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便也慢慢释然了闺女被异性半夜喊门的不悦。说:“你们玩吧。小麦晚上喝了酒,这会儿睡沉了。小海在学校,没有回家。”

原来如此。空气里几不可闻响起两声失望的叹息。

车上,邹佰琼顿了顿,复又冲着楼上问:“杨叔,小麦公司放假几天,会在家里呆多久?我找她有点事情。”

“一天吧。”今天超市生意忙,小麦又浑浑沌沌喝了酒,没来得及细问,杨勇也不是很确定。想当然地说:“应该是明天吃过晚饭回华阳。”

“知道了,那我明天过来找她。杨叔,提前跟你祝贺,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啊。”

“好囉。同乐同乐,一起发财,你们玩得开心点……”

哈啦着说了几句吉祥话,越野吉普冒着尾气一溜烟儿远去。东窗的灯迅速又暗了下去,潜家门口再次恢复夜的岑寂。

此时,遥远的大洋彼岸却是热闹得很。彭妈一袭雍容黑色晚礼服,在更衣室前后左右细细打量良久,直至确认万无一失,才拿了手袋款款逶迤而出。

彭爸同样一身正装,搭配深色领带,耐心坐在大厅沙发上看报等候。门铃响起,菲佣出去开门,然后便满脸诧异拎回了个大包裹。

夫妻俩不以为意,以为只是亲友邻里间礼节性互赠的新年礼物。但听菲佣说刚刚只见包裹不见送礼人,不由疑惑地上了心。接过来,但见包裹上纵任奔逸写着自家儿子的中文名字,便高兴得不急着出门参加宴会了。

“哧啦”一声,封口剪开,依次拿出三个包装盒。

看到自己喜欢的钓具和帐篷,彭爸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然后便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好礼物!迄今为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咱家Quintimo终于开窍了!”

Quintimo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开玩笑地说等他接班后,他就一手钓具一手帐篷悠闲过日子。犹记得当时,那小子鸟都不鸟,昂着脖子雄心勃勃说要自立门户。没想到,现在有求于他,会变得这么识时务地乖乖奉上。如此想来,只要儿子结了婚,他的悠闲退休日子就不远了。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这不,看到那个红艳艳的喜糖盒,彭妈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手指哆嗦地指着大红“囍”字问:“Quintimo这是什么意思?”

彭爸沉浸在自己即将到来的退休幻想里,无辜快速地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见老婆仿佛接到重磅炸弹似的,便好心情地出手替她分忧解劳。盒子打开,提起往玻璃茶几上一倒,哗啦啦地,几颗喜糖混着几枚麻将滚滚而出。

彭爸有些讶异,有阵子没回国了,莫非现在国内送礼流行喜糖和麻将混搭?但也只是一瞬,看清楚那几枚精致镶金的紫檀麻将后,心下便有了数:这是儿子用心良苦,在投他妈咪所好啊。

彭妈果然第一时间被麻将吸引住眼球,逐一拿起放在保养得宜的手上细细把玩。脸上风云变幻,心里不知想了些什么,先是眉开眼笑了阵子,随后又狐疑地摇了摇头否决。复问:“老公,你说Quintimo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讨好你呗。”

彭妈坚决不信:“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万里迢迢托人捎来东西,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说他没有花花肠子,谁信?!”托腮对着码齐的八枚麻将牌,越是钻牛角尖,便越是坚信不疑。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看着纠结陷入沉思的妻子,彭爸好整以暇,嘴角暗暗滑过促狭的笑意。老婆明明是个挺聪明机智的人,怎么轮到自己儿子身上,就死也不肯相信他简简单单的出发点呢。可怜的Quintimo,好不容易想纯粹做回孝子,却愣是被冠上了“阴谋”的帽子。但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平日里那些淡漠高深的表情是多么多么地欠扁误事。

与众不同的是,彭爸暂时并不打算阻止彭妈钻牛角尖的狂热。这聪明多虑的人吧,往往也是相当地固执己见。除非她自己琢磨想通了,否则,别人的劝说是很难真正抵达心里的。闲坐着没事,兀自剥了颗中国元素包装的喜糖进嘴,奶香浓郁,花生香酥,碰撞出的味道十分熟悉迷人。心下喜滋滋地琢磨,养儿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别人家的喜糖,现在总算吃到自己家的喜糖了。

本着“好东西要分享”的原则,当下立马也给彭妈剥了一颗,说:“这喜糖飘洋过海而来,怎么说也是孩子们的心意,咱们得好好尝尝。”

彭妈依言接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酸酸甜甜,舌底生津,但无奈心头压着块巨石,吃起来便莫名有些变味儿,问:“为什么你大包小包地有两大盒子礼物,我怎么就这么点糖和麻将?”说着,嘴角往下一沉,心里失落得很不是滋味:“我在圣诞夜拗了他的意,Quintimo,到底是怀恨在心了。”

彭爸听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抓过旁边的电话递给她,说:“哪能呢,母子还有隔夜仇啊?Quintimo都送礼物过来示好了,你就顺着这个坡下吧。”

彭妈心动,但总归有些拉不下脸,不好意思地又把话筒推了回去:“你帮我打,先探探他的口风。”哀怨啊,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提到儿子,会像她这样好像老鼠提到猫似的。

彭妈涂了丹寇的手指纠结地抓挠着高高盘起的典雅发式,顾不得一身名贵的礼服,溃叹地摊倒在沙发上。彭爸很乐意为她服务,看看时间,动手开始拨电话。

铃声刚响过第二声,电话便被迅速接起。然后,彭辰的声音便从免提话筒传出:“HELLO,爹地,我正准备迟点给你和妈咪打电话。”

“嗯。你的礼物收到了,我和你妈咪都很喜欢。”

“那就好。妈咪呢?”

彭爸刚想说在边上,却见彭妈摆摆手暗暗指了指里间,也就改了口,说:“她在化妆间,等下要去参加晚宴,这会儿正忙着。”

“知道了。”彭辰会意地点头。

知子莫若父母,他低醇浑厚的嗓音和沉稳恭敬的语气,听起来礼貌完美得无懈一击,但却瞒不了他们。夫妻俩视线在空中两两相撞,心照不宣,这小子不知碰到什么事情,这会儿心情正别扭着呢。

于是,彭爸状似无意地随口一问:“本周各地上报的营业额如何?”彭辰只说了一句就令他振奋欣慰得直点头:“还行!报表晚上出来了,净利润比去年同期提高了20%。”

既然排除了公事,那就只剩下私事了。听着话筒里隐隐传来的鞭炮声响,问:“你在哪里,怎么会有鞭炮响?”这个时候,城市应该还没有开禁燃放烟花炮竹。

彭辰平静地回答:“我在乡下丈母娘家。”……的屋外。三字之别,意思天差地别。

虾米???彭爸彭妈不明状况,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小子莫非真有通天本事,这么快就登堂入室开始留宿了。他们怎么就没得到消息呢?

彭妈五味杂陈,彭爸与有荣焉,叮嘱了几句要注意礼节礼貌之类的话,调侃道:“Quintimo,你也太小气了吧?那么几颗糖,还不够我和你妈咪两个人嚼的。”

“吃完了?”

“当然。”

“滋味如何?”

“蛮不错。”

入夜以来,彭辰第一次真心地笑了:“明后天还会有的。”

“那我和你妈咪期待着。”说罢,彭爸还乐嘻嘻朝旁边的彭妈比划了几下:有喜糖就有麻将哦。

彭妈赧颜。嘴上不说,心里还真期待起了明天的喜糖盒。

说话间,南江村郊鞭炮齐鸣,礼花齐放,一朵朵窜上天空,绚烂了村郊半边天。举国同庆的时刻,彭辰开门下车,仰头凝望西窗,真想和刚才那人一样肆无忌惮地冲着窗户喊她的名字。但到底,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做。

“爹地,新年快乐!中国现在已经是2006年1月1日了。帮我和妈咪道声祝贺。”

“好啊。爹地妈咪也祝你新年快乐。”听着耳际喜庆的烟花炮竹声响,彭爸感染上了同样的喜悦。可是很奇怪的,他怎么莫名觉得儿子四平八稳的语调里掺着若有若无的落寂呢?

下一瞬,事实证明他的感觉不是幻觉。突然地,彭辰形同嗫嚅,低微地说:“爹地,我真的很爱很爱小麦。”仿佛不够似的,后面还着重强调了一句:“就像你爱妈咪一样。”

彭妈喉头发涩,眼眶有了瞬间的泛红。真没想到,自己冷冷清清年少老成的儿子居然会跟他们吐露这么温情的话。这孩子从小到大所向披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遇上了人生第一道坎,给他添堵的却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今晚的电话,他“怀柔”之中充满了恭敬,听得出来圣诞夜母子俩不愉快的对话还是让他有些介怀了。

彭爸再次安慰地拍了拍彭妈的手背,冲着电话朗声调侃:“Quintimo啊,如此良辰美景,你跟我这个糟老头子告白有什么用。情意绵绵的话,得找人家姑娘说去。”

夜色里,西窗下,尽管知道不会有人看到,但彭辰还是很努力地把脸上涌起的红潮硬生生逼了回去。

清晨鸡鸣狗吠,天朦朦亮,杨勇早早下楼,准备去菜园子拿菜。

防盗铁卷门往上拉起的时候,不由愣住。大清早的,自家门口竟然放着一大袋礼品,除了上好的烟酒,还有几盒不认识写满外文字母的东西。探眼看去,夜里下过小雨,街上湿漉漉空荡荡一片,这个时候还没有几个村人出门。

狐疑地拎着东西上楼,潜丽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会是谁呢?按理说亲朋好友节日互赠礼品,不会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人啊。再说了,亲朋好友中会送外国礼品的人家也不多,目前都尚未听说有人要回家过年。突然想到某个可能,潜丽琴不太确定地问:“会不会是彭辰?”

这么一说,杨勇倒是想起来了。夜里跟邹佰琼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看到自家西窗下停了辆车子。以为是村里那些回家度假的小年轻停的,便没太注意。

探头看看外面湿漉漉的天气,又摸了摸手上没有沾染水气的纸袋,夫妻俩面面相觑,该不会是刚放下不久吧?那岂不是在外面呆了一夜?

潜丽琴进来打开床头灯的时候,潜小麦下意识逃避地把头埋进了被子。注视着酣睡中的女儿,潜丽琴原本打算让她好好睡一天懒觉的,但看了看手里的袋子,还是下狠心把她推醒了。

潜小麦睡眼惺忪中翻了翻那些老贵的品牌,只消一眼,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这个冤家,昨晚不是应该在酒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麽,大半夜怎么跑来乡下充门神了?

摸过手机打开,屏幕黑漆漆一片。换了块电池进去,各种电话短信潮涌而出。当然,占据大壁江山的自然非彭辰莫属。

从第一个来电的23:15,到最后一条短信的5:30,完完全全折腾了一宿。其中,最多的便是他独树一帜的“生气”宣言。

“我快要生气了。”

“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现在非常非常生气。”……

这人不愧是在外文里泡大的,连生个气都要分出七八种时态。瞟了眼最后的短信,潜小麦无奈,不得不硬撑着散了架似的身体起床。天知道,她现在最大的新年奢望就是想睡个囫囵觉。

衣饰一新走出房门,对着两老又是一阵愧疚:“爸,妈,我去趟金田,马上就回。等下回来给你们做午饭。”

“别急着回来,你们年轻人好好去玩儿!我们两个老的不用你操心。”潜丽琴大方地应允了。一想到彭辰夜里在自家门外守了那么长时间,心里莫名总觉得亏欠了什么似的。唠唠叨叨地说:“你跟彭辰讲,以后来南江别买东西了。咱们普通人家哪用得上那么名贵的烟酒,你爸也喝惯了自己家做的米酒,就别浪费钱了。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来,让他打家里电话叫门就是了。”

末了,还自顾自满意地下了个结论:“这孩子,真是太老实了。现在农村也没那么多规矩了,就是普通异性朋友来家里借宿也很平常啊……”

潜小麦憋笑着整理围巾,看来她妈妈是真的很喜欢彭辰。天知道,商场那些人若听说了彭辰“老实”,不知会有什么反应。这下好了,苦情一回,潜家大门就任他进出了。

事实证明,醉酒真的很会误事。临下楼时,潜小麦突然想起昨晚把某项重要的事情忘了。亡羊补牢,急忙从手提包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父亲,笑眯眯地说:“爸,新年快乐!这是给你和妈的新年礼物。”

杨勇奇怪地接过来,来不及细看询问,远处隐隐传来了巴士班车的喇叭声,便拿着文件袋匆匆跑下楼替女儿拦车了。

直至巴士驶出老远,拐弯消失在山的尽头,夫妻俩才进门。打开一看,却是一套华阳西溪农贸城参葺专区店面的“三证”及系列购房合同发票。证件上赫然写着他们夫妻的名字。满头雾水,又惊又喜,急急忙忙不可置信地找起了老花镜。

乡下人早睡早起,潜小麦抵达金田的时候,不少彻夜狂欢的年轻人正睡眼惺忪从酒吧、网吧、KTV出来,一窝蜂地涌向早餐店。就近的,连西山公园的“爱乡亭”也接收了不少。

追源溯流,“爱乡亭”有籍可查始于民国初年。据《地方志》记载,当时一位归国华侨不忍家乡父老生活艰顿,在西山脚下建造了此亭,并力所能及于每日清晨在此施粥六大缸。父子相传,几十年来风雨无阻。在他们的带动下,后来有不少华侨加入了此行列。添米加柴,架桥铺路,修建西山公园,购买健身器材,把“爱乡亭”小小的粥铺搞得有声有色,渐渐成为金田一景。

此时,透过重重树影望去,“爱乡亭”旁的小高楼前粥气氤氲,彭辰袖子稍稍捋起,正在给从公园晨练出来的人盛粥。既没手忙脚乱,也没灰头土脸,反而于俊逸之中更多了份淡淡的人间烟火味儿。

潜小麦拿了个托盘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小二,来碗粥!”

彭辰眼睛危险地眯起,却不急着发作,默不作声舀了满满一碗粥,静看她后续如何。

哪知潜小麦端了粥转身就走,找了个位置坐下细细品尝起来。还别说,今天的银耳莲子粥很合她的胃口,又香又糯,味道真不错。想来也是,华侨出手,资金自然充足。若是这点小粥小菜都办不好,那无疑是自打脸面。更何况有专做饮食生意的彭家支持,味道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来“爱乡亭”用早餐的,大多是早起晨练或买菜的老人,外加些许熬夜的年轻人和匆匆赶补习班的学生。老人们悠闲悠闲地喝着粥,讲着家长里短和市井趣事,抬头低头间,西山美景近在眼前。不能不说,日子悠闲滋润得让不少白领眼红。

当然,林子大了,也是不乏奇葩的。譬如潜小麦,这会儿双颊喂得鼓鼓的,一双眼睛骨碌碌四下打量,颇有几分私家侦探的嫌疑。物以类聚,她的同桌也不是等闲之人。喝粥的时候电话响起,BALABALA一接就是半个小时。

……

“那个项目是谁牵的头?……”

……

“他表姑父就一打杂的秘书,干了这么多年都没升,能有几两本事……”

……

“除了‘老鲸’,还有谁会投资?……”

……

“不了,这生意不合算。投那么多钱等那么久时间,以后每年也才勉强回收五千个万。别说炒房了,连炒醋炒蒜的都不如……”

……

潜小麦以严苛的专业眼光,再三审视了“同桌”身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裤,眼珠子差点像金鱼一样凸出来。老兄啊,你年赚五千个万,还来“爱乡亭”喝粥???

因为貌似说的是苏建芬夫家亲戚的情况,就竖着耳朵格外留了神,连旁边手提包里手机叮叮咚咚响起犹不自知。直至“同桌”抛过来一个奇怪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手脚忙乱翻手机。

今天的电话,无非都是恭贺新禧。“同桌”好像起了疑心,挂断电话,三两口喝完粥起身走了。潜小麦闲来没事,就编了条祝贺短信给诸位亲朋好友群发过去。瞅瞅时间,又逐一按着昨晚的未接记录回拨了过去。

北京的安琪说她要的麻将找到了。同时抱怨,全国人民都休息的日子里,她在身心疲惫免费加着班。酝酿着农历年后自己开个服装店,却又害怕会不会慢慢把设计激情蒸发了。

姐姐潜小芬跑去了东北考察,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早上起来,汽车上盖了层厚厚软软的“雪糕”,她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在“雪糕”上涂鸦。

妹妹潜小茉早早起来去了湖畔晨读,希望能考个好成绩。弟弟潜小海也说正在教室用功,但没到两分钟,话筒里隐约传来的商场打折广告就把他打回了原形……

潜小麦这边聊得欢畅,彭辰那边却是看得百肠纠结。早就知道,跟她较劲儿纯粹是自讨苦吃。明明约定好的,他若生气的话,她要先跟他道歉。这不,他都发了那么多条“生气预报”了,她就是有办法揣着明白当糊涂。

罢了,罢了,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

看到彭辰默不作声,冰冻着脸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潜小麦吓了一跳,跟小海道了声“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问:“忙完了?可以走了?”无辜的表情仿佛在说,看我多乖,一个人也能玩得HAPPY,都没打扰你工作。

彭辰无可奈何,昨晚酝酿的千言万语,只能认命化作投降的叹息:“吃饱了吗?”

“很饱了。”有问必答,完全的乖宝宝样儿。

“那走吧,我带你回老宅看看。”

可惜,潜小麦的乖巧维持不了几分钟:“下次吧。今天时间太紧了,我要赶回去给爸妈做饭。因为平时很少在家,更少做家务,所以每年的元旦或者大年初一,我都会做一天家务以表心意。按照民俗,好歹也算是代表做一年家务孝敬爸妈了。早上为了你,可是还没开火就跑出来了。”

彭辰有些动容,难为她一片赤子孝心。他做的也是这个理,平时很少过问粥铺的事,元旦过来帮帮忙,表的也是一份心意。

只是,她充足的婉拒理由,并没有改变她避嫌的本质。是不是没有爹地妈咪的首肯,她是再也不愿碰与他相关的东西了呢?公司自是从来没有踏入过的,圣诞夜后也不去新房了。现在,哪怕只是路过去看下彭家老宅她都避嫌婉拒了。刹时,昨夜那种有门不能入的无力感再次涌了上来。

见他面有郁色,潜小麦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眨巴着眼睛做苦相:“生气啦?”

彭辰没好气,不答反问:“你也知道我会生气啊?”

那是,你大少爷最拿手的事情就是生气。潜小麦腹诽,以为他是在为昨晚的事情不高兴,便说:“我昨天多喝了两杯,晕头转向的,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别生气了哈,生气多累啊。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那种‘辞旧迎新’的玩意儿来证明什么不成……”

说着,大庭广众之下,就动手耍赖去挠他痒痒。

叽叽喳喳一番话,尤其是“老夫老妻”这个词,如同清风,把彭辰心里的毛捋得顺顺的。眉角暗自飞扬,制住她作乱的素手,但就是死鸭子嘴硬:“谁说我是去找你‘辞旧迎新’的?我是因为没人给我搓背涂药,不得已才去找你的。”

“知道了,原来你只是缺个小女佣啊。枉我自作多情,还以为有人为我风露立中宵呢。”潜小麦不无遗憾,俏皮地皱了皱鼻头。

彭辰成功扳回一城,熟门熟路把碗筷放到回收处,跟小高楼里的负责人打过招呼,就拉着她往停车场走去。问:“爸妈喜欢我的新年礼物吗?”

“喜欢。妈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爸呢?”

“爸很苦恼,说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回礼。”潜小麦学起父亲沉思的样子,声音里却满是隐忍的笑,为他方方面面顾虑到家里每个成员的“细心”而高兴。

看着她老气横秋的表情,彭辰终于忍俊不禁:“我已经收到最好的回礼了啦。”看了看她,又道:“爹地妈咪也很喜欢咱们的礼物,夸你了。”

“真的?”潜小麦有些意外。

“真!比‘珍珠’还‘真’。”彭辰应得脸不红气不喘。

“嘿嘿,既然有了效果,那咱就得趁热打铁。”

“这还用你说……”

潜小麦的主张,立马得到彭辰的热烈响应。于是,金田返回南江的车程中,小小的车厢里便弥漫开了浓浓的“算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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