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以最快速度走到了包间门口,门外,早有服务员泡了两壶上好的金骏眉,楚月和小杨一人端起来一壶,旁边的服务员见状敲了敲门,然后小心地帮她们把门推开。
里面比楚月想象的要热闹得多,她原以为只有十多位董事在,没想到还有女人做陪,楚月大致扫了一眼,直接端着壶走到了顾东川那里,小杨见状,走到了顾东川对面的位子,开始倒茶。
大家都在闲聊,除了赵景,没人注意到她们,楚月低着头,先给顾东川倒了一杯茶,然后按逆时针方向,走到了江淮远身边倒茶。小杨在对面看到她的操作,愣了一下,也按逆时针方向倒。平时他们有严格的规定,给客人倒茶时必须按顺时针方向来,小杨想着楚月身体不舒服,可能没注意到自己出了错。
楚月就这么又往后倒了两杯,正在天南海北侃大山的顾塖注意到了她,顾塖也不继续了,他看向楚月:“这不是楚经理吗,怎么你都来亲自倒茶了”,顾塖语气中充满戏谑,说着还不忘观察与自己隔了一个位置的赵景。
顾塖这突兀的一句话,整个包间里都安静了下来,全都看向楚月。楚月听见被点名后,尽量做到面不改色,她站直看向顾塖:“顾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塖哦了一声,对其他人介绍:“这是我们酒店餐饮部的楚经理”,接着又问楚月:“楚经理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怎么大年初一还在上班?”
楚月在心里把顾塖骂了个遍,微笑着开口:“今年没有回去,我就在云市过年”。顾塖听了,又是用戏谑的语气哦了一声。
在坐的其他董事们只当顾塖平时女人多,见了女人喜欢调侃几句,也没有多想。顾东川想到了什么,难得地抬头看了一眼楚月。
“楚经理,你也坐过来一起吃吧,你亲自倒茶我都有点惶恐”,顾塖没打算放过楚月,继续说道。
“顾总,不用了,我。。。”,顾塖直接打断她的话:“楚经理,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说着就按了服务铃,对外面的服务员说:“加把椅子进来”,楚月硬着头皮倒完了最后一杯茶,椅子也被抬了进来。
顾塖指挥道:“把椅子放到这里”,他指了指赵景旁边的位置。
楚月把手里的壶交给了外面的服务员,又对小杨交待了几句,才坐到了赵景旁边。
小杨刚才已经给这个位置上添了水,她坐下后,直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掩饰心中的不安。
菜陆陆续续地开始上了,大家也没人说话,看着菜一道一道的摆上桌。上桌后,也没人动筷子,直到顾东川说了一声开始吧,大家才拿起筷子来。
顾家酒店里的螃蟹很有名,现在虽然不是吃螃蟹的季节,但酒店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螃蟹,个个看上去都很肥美。刚有服务生要上前帮忙拆螃蟹,江淮远就把他们打发出去了,他喜欢自己拿着工具挑螃蟹肉。
陪坐的几位姑娘也是见过世面的,赶紧拿起桌子上的工具给身边的男人剥螃蟹。
楚月身边就坐着赵景,另一边是陪着顾塖的姑娘,她见赵景自己动手了,也没再帮忙,只自己象征性的夹两口菜吃。
楚月尽量做到细嚼慢咽来拖延时间,想着坐一会就想办法找个理由先撤,虽然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她放下筷子,低头拿着茶杯喝了口水,就看见坐在一边的赵景把剥好的蟹肉,和放着蟹黄的精致小碟子放在了她手边。
“吃”,赵景没什么感情的简单地说了一个字。
楚月一阵厌恶,但还是礼貌地回道:“谢谢赵总,我自己来就好”,说着继续装作很专心的夹菜,也没有动赵景剥好的蟹肉。
刚才赵景的举动,桌子上大部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只是心里纳闷这个楚经理和赵景什么关系,没人敢直接问出来。顾塖和江淮远则趁机看起了热闹,楚月也是个有个性的,二哥给她剥好的蟹肉,她一筷子都没动。赵景的一张脸已经阴沉的不能再阴沉了。
“楚经理,菜不和胃口吗?”大家都没有想到,顾东川竟然开了口。
楚月也吓了一跳:“没有,菜挺好的”,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虽然没人介绍过顾东川是谁,但她进门时还是一眼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赵景和他长得很像。她早就领会过赵景的卑鄙手段了,传言,这位顾董从小就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性情难以琢磨,做事更加残忍。所以听到他对自己说的话后,楚月有些结巴,他知道顾东川的言外之意是问她为什么没吃赵景剥的蟹。这顾董应该是觉得自己扫了他弟弟的面子,替他弟弟谋不平。
大家一时间都看向楚月,她被顾东川的话问的面色苍白,楚月自己也能感觉到手都在抖。果然,顾东川继续问:“那赵总给你剥的蟹,怎么没见你动筷子?”
“我,我,我对海鲜过敏”,楚月脑子转得飞快,磕磕巴巴地说。
“那吃两口总没关系吧,你一筷子没动,也太对不起赵总的好意了,你一会儿要真是过敏了,我亲自送你去医院”,顾东川说出来的话有了威胁的意思,一双眼睛直接盯着楚月。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气氛瞬间变得很紧张。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顾塖和江淮远都没想到,顾东川会用这样的话威胁一个女人,转念顾塖又想,大哥这是在为二哥打抱不平吗?顾东川早上专门问了赵景和楚月的事,顾塖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一副二哥很惨的语气,完全没说二哥是怎么找人吓唬楚月并且威胁人家老公的。
楚月听了顾东川的话,看到他就那么看向自己,英俊的脸上一抹阴鸷狠厉,再想到平时听到的关于他的传闻,一下子慌了神。
她本能地看向了赵景,赵景一脸淡然地夹菜,好像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虽然楚月恨透了他,但此时第一反应还是看向她,希望他能发发慈悲。
“赵,赵总”,楚月艰难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