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林里,白羽和虞白穿梭在其中。
阳光从树林上方照下来,落在地上的也不过是几块碎碎的斑点。
“喂,你说的那个散修住在哪里啊?”
一身青衣的白羽走在前面,嘴里叼着根草叶。虞白在后面跟着,手里拿着一把墨绿色的剑。
“我的那位朋友就住在东乡城北边的盐城。
咱们现在从北城门出来了,去往盐城顶多一日便到。”
白羽听了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不就是一天吗,再忍忍就回去了。
“殿下,再往前走就是地狱魔的的驻扎地了。”
白羽一愣,然后转过身问:“整个东乡城是不是就这一个驻扎地?”
虞白点点头:“对,每个城池就只有一个。”
“那个无烨是这里的地狱魔中的头领?”
虞白也点点头。
白羽倒是沉思:“听无烨的意思连他也没资格知道原因,那么这里剩下的地狱魔也都应该不知道。
反正留着也是祸害人,不留也罢。
那还不如我替主人和二位前辈把他们都宰了以儆效尤。”
此时的虞白还不知道白羽正在预谋一个惊天大计划。
“走。”
白羽拽着虞白的胳膊就往前跑。
“干嘛去啊殿下?”
“哎呀,别废话,去了就知道了。”
他们往前跑,跑了一段时间后果真看见前面有一个茅屋。
茅屋很大,墙壁和地基是用竹子做的,屋篷则是用茅草简简单单地铺上去的。后面还有一个马棚,里面的马一个个懒洋洋的趴在地上。
白羽把虞白摁在旁边,让虞白竟然有点感觉胳膊断了一样。
“有主意了。”
白羽松开虞白,对他说:“看见没有。”
白羽一指马棚:“马棚里的两匹马正好可以给咱们代步……
一会咱们光明正大的进去牵马,要是有人拦着有一个杀一个。”
虞白听后点点头,他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走着太慢了,又不能用法术,那样散发的气息会让剩下的地狱魔有所察觉。所以就只有骑马既省力速度又快的方法可以试试。
然后白羽虞白二人站起身,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还是从正门。
他们前脚刚踏入院子,就有十数道黑气像他们冲过来。
虞白拔出剑用真元化成剑气向身前斩去,凌厉的剑气冲过去把黑气轻松斩断。
毫不拖泥带水!
白羽这时候才感觉看虞白顺眼点。
随即,很多黑衣人从屋子里冲出来把白羽和虞白围的水泄不通。
“大胆贼人,竟然溜进我们的驻地,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吧!”
随后他手一挥。
“上!”
黑衣人一股脑的冲向二人,白羽双手伸出,手中有淡淡的紫色光芒流转,还有些许光亮,像是闪电。
这就是雷元!
然后白羽面不改色地向前一抓,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两只手前方有十多个黑衣人躺在地上,死了。
然后白羽从身后幻化出蜃龙鞭猛地一甩!
一条淡紫色的鞭子瞬间把旁边的树打的支离破碎。
同时,天上也忽然阴云密布,雷声不止,却没有一滴雨点落下。
白羽一甩鞭子,打中最里面一圈的黑衣人,黑衣人顿时爆退,身上像是被电了一样的焦黑。
虞白却发现没自己什么事了,好像这里只有白羽一个人……
哦不,一只狐狸就能应付。
正如他所想,白羽挥舞几下蜃龙鞭周围就只有死尸了。
然而一开始召集地狱魔想要杀了他们的那个人,现在似乎想逃走。
白羽单手手心朝向天空,雷鸣不止的天空仿佛又有了活力一样,开始沸腾。
“蜃龙……”
白羽看着那人的背影,简单的瞄准了方向。
“缚!”
话音刚落,天空中“咔”的一声劈出一道紫色光芒的闪电。闪电奔腾而出,直逼那人!
电蛇一般的闪电如同绳子缠绕在他身上,他现在动弹不得。
不过他还在挣扎,企图逃走!
白羽又是一道剑诀划下,又是一道惊雷!
直接重重的打在那人的身上,浑身焦黑。
还散发着某种肉香味,闻起来不错。
不过白羽可没那么有闲情逸致,要是吃肉也得看是谁的肉。
虞白吞了口口水,并不是被肉香馋的,而是被白羽的修为和气场震惊到了。
几十个黑衣人在他挥舞几下鞭子下尽数倒下死亡,更何况他能借助雷的力量!
他只听说三法司中有三个邢司,分别是水邢司,火邢司,雷邢司。
三法司身为仙界掌管刑罚之一的机构,这三个邢司已经是最厉害的了。
尤其是其中的雷邢司,以天雷引入受刑者的元神里,就等于撕裂元神一样疼痛。
而这蜃龙雷,虞白看样子和天雷也差不了多少。这人却能运用自如,可见这狐族二王子果真不一般。
“走,牵马去!”
白羽收起蜃龙鞭,径直向马棚走去。虞白也收起剑,尾随其后。
然后就是一声长长的马嘶响彻云霄,震人肺腑。
…………
床上,一位红衣女子静静的躺在上面,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脸色微白,连嘴上的唇脂也在苍白的面容下显得格外牵强,她双眸紧闭,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就这样,与世无争。
就这样,静谧安详。
就这样,岁月静好。
床边,一位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女子,他眼里似乎有流光飞舞,有回忆转动,他把手轻轻放在女子的手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男子平时清冷的容颜和冷淡的目光在现在却有了一丝温度,一丝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温度。
自从女子选择的跳崖,他便无时无刻的痛苦,痛入骨髓!
他依旧想看着自己的师姐在自己受伤时嘘寒问暖的神情;也依旧想听着师姐每次在自己闯祸后谆谆教诲的言语,甚至是笑骂一声“调皮”!
可是,
这一切都从师姐跳崖后突然结束了。
没有丝毫的征兆。
没有丝毫的准备。
没有丝毫的余地。
就这么悄然生息地结束了。
他流下了眼泪,热泪,喜泪……
他高兴,
他高兴他的师姐没有死,而且还过的很好。
他怨恨,
他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找到,为什么?
他悲伤,
他悲伤是因为从前的金若离是自己的师姐!
而如今,
又是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收回了泪水,也收回了那颤抖的双手。
这是他活了一万六千多年来第一次动情,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师姐动情。
如果说年少时的是友情,是兄妹情。
那如今,流下的眼泪。
自从他坐上了逍遥阁阁主,接管了仙界执掌权,成为了四海八荒人尽皆知的逍遥仙尊以来留下的唯一一道热泪。
那饱含深情的热泪,
又算是什么?
白渐寒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那一轮明月,不由得长叹一声。
明月映溪,霜雪清冷。
往事去兮,化作长风。
既去远兮,归来何曾?
花开彼岸,人去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