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睿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一样，一动不动就在那里站着。
“不好。”
贺睿转身躲在身后的柱子后面，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真是不巧，白渐寒竟然这么快就到这里了。”
如若是别人，哪怕是上神境界的神仙他也不用怕，就说自己是一个刚飞升的上仙也没人多追问，毕竟是新人，要给新人一个好印象。
而白渐寒可不同，他是仙界执掌人啊，正是仙界的花名册都熟记于心，就是每三百年一次的谪仙大会贬谪下去的神仙都记得很牢。
就算自己说自己这个新人有多新，自己是多么好奇仙界。对于白渐寒来说都没用。
所以他只有躲起来的份，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动起手来自己也占不到便宜。
就在这时，一种熟悉的压迫感又袭上心头。
“怎么回事？”
随即贺睿转念一想。
“不会吧，这么背！”
不错，鬼觉鬼芜感觉这两起“彼岸花枯萎案”实在是非同小可，决定越过阎君，直接同逍遥仙尊商议。而白渐寒也是因为金若离额头上一朵彼岸花来的迥异，不明觉厉，想着还是问问黑白无常比较好。
真巧，让贺睿碰上了。
此时贺睿真的是无奈的想去死，一来又不想跟白渐寒正面冲突，二来又受不了在鬼使面前的压迫感。
“…………”贺睿扶额。
“怎么办呢？”
贺睿此时处于困境，眉头却出奇的紧蹙起来。
一边是白渐寒，逍遥仙尊。
一边是阴司鬼使，黑白无常。
一边是仙界。
一边是阴司。
一边是直接撕破脸皮。
一边是低眉顺眼直接混过去。
“嘶…………”
贺睿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时间却不容得贺睿再犹豫半分。
“听天由命吧！”
贺睿直接掉头向来的方向疾步走去。而那路，正是黑白无常走来的路。
仙界执掌人他现在惹不起，也不能惹。惹了就是一下子杀身之祸。
虽然阴司间接属于仙界的管辖范围，但实力也不可低估。
但是在面子和性命上，贺睿仍然带着一丝犹豫地选择了性命，面子什么的，随风去吧。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而把鱼和熊掌换成生与义，肯定绝大部分的都选择了生上。
这是一种求生欲，也是一种人之常情。说不怕死的都是假话，反而那些临终之时仍然说着“我不怕死”的人被认为成了真话。
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都快死了，你还跟他争什么呢？
所以，贺睿选择了不要面子，要生命。
不过他犹豫的正是面子的问题。
若是真交手，如果打不过，受伤了或者死了，这证明自己斗争过。如若自己就这么偷鸡摸狗地溜了，岂不被众人耻笑？
既然选了就要坚持下去。对，贺睿就疾步而行。
突然心里一阵悸动，他知道黑白无常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心跳突然加速，让他猝不及防的同时，经脉也开始不受控制了。
想来贺睿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来源于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所以根基牢固的同时，戾气也很重。
曼陀罗华既然是阴司的所有物，那自然就要时时刻刻遵循阴司的规定法则。而作为黑白无常的鬼觉鬼芜身为阴司鬼使，是介于判官和阎君之间的权利中心。不论是能力，权利，威力上都较一般的阴司部门强大，所以贺睿感受到的压迫感，正是他体内曼陀罗华对阴司鬼使的尊敬和臣服。
“七凡上仙。”
鬼芜率先出声，没想到贺睿又回回来。
“啊？二位鬼使大人，有何吩咐？”
“倒是没什么吩咐，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回心转意想跟我下一局了？”
鬼觉一脸轻松地看着贺睿，而那股压迫感却没有因为气氛的缓和而减少丝毫。
鬼觉和鬼芜都暗自点头，随后把自己上山隐藏的阴司气息逐渐施放出来。
“砰！”
贺睿心中突然一声无声的闷响在心肺中炸开，让他一脸诧异。
“怎么了？七凡上仙可是不舒服？”
鬼芜看着贺睿面色苍白有透出惊异，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事，没事，小仙自小患有心疾，在蓬莱山一直调养却不见好，已经习惯了。”
贺睿强撑死一抹笑容，对着二位鬼使。
鬼觉和鬼芜心里暗自窃喜，显然他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
“啊…………”
金若离和白渐寒一同走着，而金若离却一声清吟。
“怎么了师姐？”
“我也不知道，突然感觉血脉加速，心头压抑。”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不曾患有心疾吧？”
金若离捂着胸口，微微俯身，但这没有丝毫的缓解血脉乱窜的不适。金若离面色突然越发的苍白，不知所措。
而白渐寒虽然是仙尊，但是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苏凡现在也不在，怎么办？”
白渐寒虽然脸上毫无波澜，心里却不是滋味。
然后白渐寒情急之下伸手一道法诀打向金若离。
金若离的面色突然有所缓解，喘息声也恢复正常。
“封经脉只能缓解，不能根除。”
金若离忍着不适站直身，对着白渐寒。
白渐寒突然一抬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想了一下，马上又大喜。
“阴司的气息。
黑白无常就在前面？”
然后他一拉金若离。
“师姐，走。”
…………
“七凡上仙，如果有不适，去找天华仙尊吧，天华仙尊的医术可是四海八荒第一人啊。”
“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随后鬼觉鬼芜一拂袖离去。
贺睿难受的满头冷汗，他捂着胸口，那种压迫感真是难受，像是一窝蚂蚁不听地在心里爬动，痒里还带着疼痛。
不过随着鬼觉鬼芜走远了，这种不适感也渐渐减轻，直至消失。
“呼……”
贺睿又是长舒一口气。
他决定此后再也不靠近这二位鬼使大人了。
于是贺睿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离去。
一个长亭里，坐着四个人。
一黑一白，头上高帽，气息森然。
一白一红，自然是白渐寒和金若离。
鬼觉鬼芜在刚刚初次简单金若离的时候先是吃惊，没想到金若离又回来了，然后赶紧拜见金若离。又被白渐寒拉到这个长亭里。
“阎君可否参加这次法会了？”
鬼觉摇摇头：“老爷子收到了请柬，但是却因为阴司最近事务繁忙无暇顾及这次法会，所以让我们参加法会的时候亲自跟昆仑老祖致歉。”
然后白渐寒点点头，他还没开口黑白无常就出声。
“逍遥仙尊找我兄弟二人可有事？”
“二位鬼使与我若是伦辈分我要唤二位一声兄长，既然我是弟弟，就不瞒二位兄长。”
然后白渐寒看向金若离。
“我师姐找你打通经脉后，额头上就出现了一朵彼岸花，不知何故。”
鬼觉和鬼芜听见彼岸花三个字又是一愣。
不会这么巧吧，阴司两种彼岸花莫名枯萎，竟然在法会上都遇见了。
然后二人看向金若离的额头。
正是一顿鲜红的彼岸花，印在金若离的额头上，有那么一丝妖艳。
“曼珠沙华？”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似乎对这一发现有些惊喜。
鬼觉一开始的烦忧现在也消去一半。
“不知羽乐上神在额头上出现印记前有何异象？”
“异象？”
鬼觉鬼芜一同点点头，很是期待又很是严肃。
“我记得在我昏迷的时候，我曾经梦见一片墨色大海，我就在大海深处看见了一群彼岸花，是这些彼岸花把我送出大海的，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金若离摇摇头，显然是想不起来什么了。
“墨色大海……
应该是黄泉之海。”
“黄泉之海下面也的确有曼珠沙华。”
然后鬼觉鬼芜互相一对视，感觉问题都迎刃而解。
然后鬼觉和鬼芜再一次让黑白二色气团交融，却没有任何的迹象。
“羽乐上神，请在此气团上施法。”鬼芜看向金若离。
金若离随手一挥，一股淡淡的金光流转在气团上，然后，融入进去。
就在这时，原本没有任何形态的气团现在却形成了一朵花，并且散发淡淡金光。
鬼觉鬼芜收了手，却没有任何表情。
“何解？”
白渐寒已经等不及了，他不知道这回是什么。
“不瞒仙尊，狱离司前几天发现黄泉之海里的彼岸花全部枯萎了，阎君听了此事后也是十分恼怒。
依照羽乐上神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在某种巧合下，羽乐上神的一部分的元神游离到了黄泉之海，曼珠沙华常年生长在黄泉路和黄泉之海和奈何桥，以吸取精魄之力生长，可是羽乐上神的元神过于强大，曼珠沙华不能顺利的吸取，却因为长时间的接触产生了融合之势，把黄泉之海里的所有曼珠沙华的灵力吸走，导致枯萎。”
“那这可有什么弊端？”
鬼芜结下鬼觉的话：“仙尊放心，曼珠沙华虽然生长在阴司，却对羽乐上神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倘若把这股力量激活，反而对羽乐上神的元神是很好的滋补，会使羽乐上神的法力得到增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