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条乖龙。”
男子嘴角上扬,随后双手黑雾缭绕在半空中虚空划下两道灵符。符文歪歪扭扭略显诡异,成型后,两道灵符没去理会那些雷电而是直接奔着金螭过去。
金螭显然不曾预料到,身子畏缩了一下,然后又鼓起一阵祥瑞之气罩住自己,抵御那两道诡异的灵符。
“吼!”
一声龙鸣又响起,那股威压却已经淡然了。
两道灵符打在祥瑞之气上,像是石头砸在鸡蛋上一样。
“啪!”
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已经是金螭被两道灵符砸中。
金螭立即怒吼起来,它愤怒,它不甘,它无奈。作为云中君的坐骑,却不能保护好主人,主人有难却不能护他周全,而现在却连自己也性命难保。
“吼……”
这一声却声嘶力竭了。
金螭疼得扭曲着身子,变换着姿态。却没有一种姿态让他感到舒服。
男子冷笑一声,然后单手握拳,只伸出食指和小拇指放在胸前闭眼默念:“天地神魔,阴阳罗刹,九幽冥府,聚顶三花……”
他正说着,金螭这边则是根据男子的咒文一起颤抖。像是身体里的血流不再属于自己的那种痛苦。
“邪魅丹青,彼岸沙华。往生净土,荼蘼谁话!”
随后男子的手在空中虚化一圆,顿时阴风大盛,持续几秒后,男子单手立掌把圆打向金螭。
“吼!”
怒吼之中,两股黑气从地上交叉盘旋升腾而出,紧紧地囊裹着金螭,而在男子座下的一簇簇血色莲花也渐渐发亮并且伴随着阴风舞蹈。
“吼!”
金螭更难受了,却没有丝毫的死气。却是无形中某种力量在一旁吸取自己的修为,而另一边在用一中截然不同的力量补充着。
它明白了,这个男子并没有想杀它的意思,而是据为己有!
先是用阴狠毒辣的阴魔符削掉自己的顶上三花,然后又用阴气占据整个身体里的修为。
血色莲花的亮度又大大增强,红的仿佛要着火一样。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味道,却不是烧灼味,而是血腥味。
金螭扭动着身子,试图摆脱束缚。而在它刚动一下就一阵瘫软,在自己和外人看来这一个动作并不浪费体力。但是事实上,这一个动作以后接踵而至的就是掏空一般的疲惫。
“对嘛,”男子面色阴冷“只要听话就不会受任何苦。”
随即一挥手,黑雾变得更浓,血腥味变得更浓,而金螭身上的龙气和犀利的目光却淡了。
一股股慵懒之意涌上心头,不想动了,真的,不想再动了。
每挣扎一下,就是掏空一般的疲惫,没人会受得了。
就这么,黑雾继续在金螭的身上鸠占鹊巢,而现在看来,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男子笑的更欢了,却还保持着玉树临风的样子。
不久,金螭的双目就充斥着血色光芒,眼珠像是镶嵌着两颗红宝石,赤红的同时还显着犀利有光泽。
金螭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子。而它自身,也不能胜任“金螭”了。它现在浑身鳞片都是玄黑色,在鳞片的边缘还有着极细的红色条纹。
“过来。”男子招招手,“小乖乖。”
那金螭,不,魔螭竟然十分乖巧地飞到男子的身前,并且还低着头,像是臣服。
男子很满意,欣慰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像是在向魔螭索要什么。
魔螭一声吼叫,一个二尺多长的红漆木盒出现在男子手中。
“呵呵呵~”
…………
“不用我多说吧。”
“是。”
随后就是一阵水声。
一个喽啰手里拎着一只装满水的木桶。另外两个喽啰把昏迷中的云中君绑在殿里的一根柱子上。拎着桶的喽啰走到云中君的跟前上去就把一整桶的水毫不浪费地泼在云中君的脸上。
云中君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一样,随着脸上的一股凉意传来,让他从梦境中穿越到现实里。
“呼。。。呼。。。”
云中君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了千折万难终于逃脱了某种束缚一样惶恐不安。以至于他醒来也只在回味中,并没有理会自己现在的处境。
“铛铛!”
男子用指甲轻轻敲了两下黑石长椅。
云中君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他平静下来,四周看去,昏暗一片,自己被绑在柱子上,身旁有三个裹着黑衣的人恭敬的站在那里。
而他一抬头,却是看见同样装扮却面戴半块面具的人坐在被红色莲花簇拥的黑石长椅上。
这个男人跟身旁的三人感觉不一样,这个人身上有某种肃杀之意,却掩盖不了年龄所带有的朝气。
“你是谁?
这是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中君并没有慌,以他为仙多年的经验,这种架势好像并没有要闹出人命的意思。虽然他只能看出来这些,但起码是这样。
“很好。”男子拍拍手,表示满意,“不愧是云中君,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这种冷静。”
“废话少说,回答我!”
云中君毕竟是仙界的老牌神仙,这每种环境造就一个人都是一个定律:初来乍到,只能恭恭敬敬地为别人擦鞋,而德高望重……先不说德高望重,哪怕资历再老一点都能从给人擦鞋转变到享受被人擦鞋。时间一长,这种定律都成了习惯,也因此成为了贪奉食贿产生的催化剂,然而想把它变成变律,是不可能的。
云中君就是享受擦鞋的队伍中德高望重的一份子。这种人,不,神仙。
这种神仙都身居高位惯了,脾气自然臭的一批,就算不是刻意的,也天天扯高嗓门使唤这个叫唤那个,只不过他们自己没感觉罢了。
听了云中君这一吼,男子的脸色有点变了,虽然隔着遮着半边脸的面具,除了眼睛鼻孔嘴和两边拼在一起可以凑个二分之一的脸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却表现的很明显。
“问题?”男子轻叹一下,“你问了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呢?”
好像又思索了一下。
“……我叫飒罗,是这魂兮殿的主人。”
“魂兮殿?”
下界门派里有这个名字吗?自己为什么没听过?
“不必紧张,也不必大惊小怪。”飒罗十分平静,平静的就好像胡同口那些扯闲篇的大爷大娘。
“这魂兮殿并没有载入你们仙界的花名册,也没有屈服你们仙界。”
“屈服”这两个字他咬的很紧。
“这茫茫的东荒孽摇覠羝山里,没有人,也不会有人轻易地找到这里。”
飒罗一抹冷笑,这一番话表面上是在示威,而本质上,示威的同时有回答了云中君前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