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内,南宫月兰坐立不安。
脑子里还是那只臭狐狸,嘴里念叨的也都是那只死狐狸。
最后,南宫月兰咬咬牙就出了别院,向苏凡的别院里走去。
苏凡和苏雨瑶为对难兄难妹正在屋子饮茗对弈,苏明则是在大树上乘凉。
“南宫姑娘。”苏明见南宫月兰犹犹豫豫地就跳下来问,“怎么了?”
南宫月兰一看苏明在这里就拉了一把苏明就去了一个角落里。
“苏明。”南宫月兰左顾右盼确定没其他人才问,“你是苏家人,你有外伤药吗?就是一涂上好的特别快的那种?”
“这……”苏明有些为难,“南宫姑娘,我虽是苏家人,但是我们暗卫这一旁支向来很少习医的。”
南宫月兰原本期待的小表情瞬间暗淡下来,撅着嘴。
“南宫姑娘需要外伤药,为何不跟小姐或者大少爷说?”
“额……”
“我感觉吧……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就……”
南宫月兰一想起白羽躺在床上,浑身是伤,还不停地呻吟的场景心里就不太好受。
更何况之前自己还对白羽那个态度,冷嘲热讽不断,而如今白羽却舍了他保护自己……
脸怎么就红了呢……
南宫月兰越想越不是事,就答应很苏明进去了。
敲了敲门,在苏凡说了声“进来”之后,南宫月兰低着头就进来了。
“月兰,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你聂然哥哥看见了,我看他得关你一天紧闭。”
“对啊,聂然哥哥时常跟我说凡事不可悲。”
但是南宫月兰仍然没抬起头,苏凡沉默了片刻后南宫月兰看了一眼苏雨瑶,苏雨瑶不明所以。之间南宫月兰冲着苏凡试探着指了指苏雨瑶,苏凡明知道南宫月兰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看你这个小丫头能撑到什么时候。”
苏凡心里想着,嘴角笑着。他一向不质疑白渐寒的判断,其实当白渐寒一说有人不请自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南宫月兰。
“怎么了月兰姐姐?”
苏雨瑶被拉出了屋外。
“雨瑶,那只臭狐狸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毕竟他昨天两次救了我,原因却都是我戏弄他,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有外伤药吗?就是那种一涂上去就好的特别快的那种?”
南宫月兰两眼放光地看着苏雨瑶,苏雨瑶被盯得浑身发麻。
“月兰姐姐,你也知道我是逃出来的,身上除了从家里带出来的金贵的药之外也没别的药了。”
苏雨瑶是很想帮忙,她知道昨天的事情她也有责任,但是奈何爱莫能助。
“啊……”
南宫月兰委屈的想哭,苏雨瑶着急地一拉南宫月兰:“我哥哥肯定有,我们去向他要。”
苏凡肯定是有的,南宫月兰知道这点。但是之前碍于面子也不好直接去,不过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南宫月兰回屋看见苏凡依然在那里品着香茶,就重重的一拜。
“苏凡哥,我……我想……”
南宫月兰说的磕磕巴巴的,让苏凡心里着实好笑,不过他也没理由吊着人家,就摸出两个药瓶放在棋盘上推到南宫月兰身前。
“不用说了,早知道你回来。你要的上好的外伤药和祛疤药。
外伤药虽然不是你所说的那么夸张的那种,倒也是我随身带的外伤药中最好的。”
苏凡平平静静地说完,然后平平静静地看着南宫月兰。
“我……”
“不用谢,赶紧去吧。”
苏凡把扇子一合,看着这小姑娘真是傻得可爱。
南宫月兰告辞后,就出了别院。
“臭狐狸现在在哪里啊……”
总不能漫无目的找吧……
于是南宫月兰就想先走走看,看看能不能碰上谁问问。
结果老天好像真是被南宫月兰的心感动了,没走一会儿就碰上了林安。
“林安!这里!”
南宫月兰喊住了前面的林安。
“南宫姑娘,有事吗?”
“这个……”
南宫唯唯诺诺开口:“白羽今天出来了吗?”
林安便茅塞顿开:“没有,听师尊说殿下昨日受了重伤还发了高烧。在九宸殿里歇息呢。”
南宫月兰一听就立马一溜烟就往九宸院方向跑了。
到了九宸院,南宫月兰一推门就进去了。她还诧异为什么不锁门,但是却没时间多想,慌张地跑到了九宸殿的大门,也是一推就开。
偌大的寝殿里一切都平静如水,高洁素雅的一切,都显得这里不同寻常。
走进了九宸殿,她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玄色薄衣正躺在大床上白羽。
白羽双眸紧闭,头发被绾在头顶上呼吸平稳。
像是睡熟了。
南宫月兰用手一摸白羽的额头皱了皱眉。
“这么烫……”
然后南宫月兰就快速地去后院打了一盆冷水把毛巾沾湿敷在白羽的额头上。
南宫月兰这才安静地看着白羽怔怔出神。
没想到这个平时被自己定义成采花大盗的臭狐狸睡觉的样子还挺养眼的。
“你个臭狐狸,内力不支还不跑……”
“以后应该叫你傻狐狸……”
南宫月兰瘪着嘴一个人对着白羽说。
可是……
谁知道他能不能听到?
“其实吧,我也没有那么特别讨厌你,真的。”南宫拄着脑袋看着白羽,“只是你这只狐狸有时候做的事情真的是让人生气。”
“我答应你。”
“你醒了以后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但是!就这一次!”
“你要是下次再让我这么担心我就……我就……”
南宫月兰伸手就要打,但是想了想就收了手半天才憋出来四个字。
“不理你了。”
“我习惯跟你拌嘴了,也习惯了每天一睁开眼你就带我出去玩的日子。”
“其实吧……”
“有你在……”
“挺好的……”
“真的。”
南宫月兰羞羞地看了一眼白羽然后就拿出了苏凡给她的两瓶药放在白羽枕边。然后她站起身就松了白羽的腰带,把白羽穿着的黑色薄衣的上衣给敞开了。
南宫月兰看着白羽胸口上那触目惊心又狰狞结痂的伤心中顿时一绞。而这一绞,绞的南宫月兰的眼泪都忍不住流出来。
眼泪带着南宫月兰的温度滴在了白羽的胸口上,随着血痂渗进了皮肉里干涸。
不知道他疼不疼。
不过就算是疼他也不会说的。
他就是一个死爱面子的,不让别人看见他的伤口。
南宫月兰用湿毛巾给白羽简单地擦了擦伤口周边,然后把外伤药的药瓶打开,把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撒在了血痂上面。
药粉一遇见血痂就似乎有灵性一般穿过血痂,药效直接作用在伤痛处。也不管疼不疼,就算是疼白羽现在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后,南宫月兰给白羽换了好几次的毛巾。等外伤药的药力过了后,南宫月兰又把祛疤药的瓶子打开,把药粉洒在了血痂上。
祛疤药不是一次就能去除干净的,所以第一次并没有什么效果。
南宫月兰把白羽身上衣服整理好,腰带也重新系好,看天色有些暗了就把一床被子盖在白羽的身上。
晚霞红灿灿的,南宫月兰看着看着就离开了。
…………
白渐寒再后山瀑布的位置,看着躺在水面上的大蛟尸体面色平静。
其实在于大蛟尸体下还有好多条没开灵智的蛇妖在那里游荡。
白渐寒看着这番场景,平静的脸上又突然写满了复杂。
“看什么呢?”
聂然从后面一拍白渐寒。
“这条大蛟是我当初发现折仙琴的时候带回来的。”
“当初为了折仙琴我杀了它的亲人,就觉得心里很难受,所以我就把它带了回来放在瀑布这里养着。”
“当初它也只是一条小蛇妖。”
“我希望在逍遥山的灵力下它能有悔改之心,不要像它的亲人一样为恶多端被人封印。”
“但我还是错了,它也死得其所。”
白渐寒每一句都像是回顾往事一样诉说着。聂然也听的很认真。
“白渐寒,月兰的事我替她像你道歉。”聂然说。
“何必如此,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罢了。”白渐寒扭过头看向聂然。
“不过这件事也错在月兰,不该推小白下水。”聂然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白渐寒道,“你又怎知道这是坏事,而不是好事呢?”
说完,白渐寒神秘一笑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