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喧闹的会议厅才逐渐安静下来，十多个长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片刻之前争吵的面红耳赤的不是他们。
“好了，就这么定了，张长老负责各峰后续的渡劫场所修建，现在就请柳婆婆为大家讲解一下元婴劫中会遇到的情况。”李云山呡了口茶水，稍稍平复一下心绪缓缓说道。
自始至终都在闭目养神的柳婆婆缓缓睁开了双眼，笑着看向众人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还要再争论一会儿呢，萧老爷子来到蛮荒星时曾经去过我那里，交代了我一些元婴劫时会遇到的情形。”
一言既出整个会场落针可闻，在座的全是金丹期，每个人都要面对元婴劫的洗礼，现在千年以来唯一渡过元婴劫的“过来人”找人带话，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生怕听错了一个字。
“一共就八个字：‘有功无禄，仙途茫茫’。”
话语一出场面先是一静，接着就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几滴水又被人盖上了盖子，十多个人讨论虽然激烈，但都尽量压低了声音。
“大家静一静，还请柳婆婆解释一下这八个字的含义。”
“就是字面的意思，有功无禄，很好理解，咱们开山立派教化众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功德么，元婴劫时天庭有感也会降下功德供给，算是在天庭有个挂名，洞虚劫后会有霞光接引飞升天庭。”说完柳婆婆顿了顿，呡了口茶水，让十几位长老干瞪眼。
这些都是修真界常识，她这个时候说这些什么意思？大家想要听的是为什么无法受禄！
“咳嗯，这个……柳婆婆，我昆仑派数十年前有一长老，他在元婴劫后意外兵解的事大家也该知晓。我们现在最关心的是为什么无法受禄？会不会影响道心使得渡劫失败？”
“失不失败就要看你们自己怎么想了，对了，昆仑秘境里的九品金莲子有没有发芽？”柳婆婆话题一转看向李云山。
来自昆仑派的几位长老皆是面色一惊，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在谈渡劫么，现在怎么问起昆仑至宝了？
“这个……柳婆婆……”李云山在搞清楚柳婆婆目的之前也不敢回话。
“放心好了，我又不会觊觎你们的宝物。金莲子经历了千年末法时期，现在迎来新生，总是被人收在法宝里不好吧。”柳婆婆看向李云山的发簪满脸笑意，其他人再次陷入小声的议论。
“这……”李云山见下面议论纷纷，叹了口气温言解释道：“我昆仑派也不是吝啬，不然也不会将珍藏多年的剑胚公开相赠，既然柳婆婆说到金莲子，我也不瞒着大家，金莲子确实已经生根发芽，而且每株还有三片莲叶长出。此前的隐瞒的确是有些私心，我的修为大家也该知道，我正是借用了金莲之力压制境界，好让元婴劫更有把握一些，毕竟我昆仑派有着前车之鉴……”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怪你，不过这九品功德金莲前身可是先天十二品功德金莲，现在被你收在法宝里蒙尘不说，也阻碍了它的生长不是？”既然李云山松口了，柳婆婆就顺势给他个台阶下。
不等李云山开口，柳婆婆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吧，将它们移栽在浮空岛的天池内，供世人瞻仰同样也更有利于它们的生长。”
“可以，就按婆婆说的来做，明天我就去着手准备，这个……刚刚说到哪了？”
“哦……呵呵，刚说到有功无禄了。”柳婆婆打了个哈哈，背着手冲萧墨比了个OK的手势，萧墨则回她一个大拇指。
“渡劫后你们会发现根本无法感应天庭所在，这都不重要，我想请问你们修仙难道就是为了去天庭当值，混个万来年寿元耗尽再谋个转世重生么？”柳婆婆看向众人，目光充满了戏谑。
“这……”众人无语，不然还能怎样，只有在天庭当值才能功德加持铸就金身。
“我再问你们，何为功德？善行为功，善心为德。抛去善行善心去追求天庭的一点点功德加身，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柳婆婆循循善诱道，在场的长老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柳婆婆再次开口道：“既无功德之忧，再说说道心，大家修炼的初衷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御剑乘风去，逍遥天地间。去天庭为了那点功德还要受天条约束，你觉得会道心永固么？”
“修真者又叫修道者，唯有向道之心不变方得始终，切莫为了一丝功德、两个蟠桃、几杯仙酒就忘了修道的初心。”看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柳婆婆再在上面添了一把火。
“谢柳婆婆指点！”
“多谢柳婆婆！”
片刻之后，所有人起身向柳婆婆行礼。
“敢问柳婆婆，这‘仙途茫茫’何解？”萧老爷子的性格李云山还是比较了解的，绝对的人狠话不多，多说一个字都难，所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要好好推敲才行。
“仙途茫茫啊，说的是两个情形，他渡劫时曾前后两次隐约感应到天庭所在，中间间隔不到五秒，距离却不知跨越了几亿万里。”
“这……”所有人都是面色微变，赶忙连声问道：“是远去还是返回？”
“远去，后来他在天文网站上查了下他所感知到的天庭背景星系的资料，后者比前者距离地球远了几万光年。”没有理会其他人的震惊，柳婆婆继续说道：“根据天庭的兵力部署情况，萧证道判断天庭是在去征战的途中。”
五秒数万光年，所有人都在沉思，天庭到底是在追击敌人还是正被人追杀？这方天地间难道还有让天庭感兴趣或者能对天庭构成威胁的存在么？天地茫茫，仙路又在何方？
“我觉得，既然天庭不管我们，我们就自己再建一个天庭。既然天庭这家公司不收人，我们就自己创业，要相信天道酬勤，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哪天天庭没落了，咱们还能帮他们一把呢。”看到在座的长老情绪不高，萧墨起身高呼道。
此话一出，让愁云惨淡的会议厅顿时轻松不小，连板着脸的陆为霜都忍俊不禁。不过能把天庭比作一家公司，这萧墨也是没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