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1998年11月13日,今天过后,柳惠敏同学就年满13周岁了。柳父柳母特意早早的关了店,回到矿上给柳惠敏过生日。
柳惠敏也记不得多久没过生日了,最后一次好像还是丁薇给他过的。那时两个穷学生刚到燕京打拼,工资除了房租,生活费,基本上也没几个钱了,买了一个十几块钱的小水果蛋糕,炒了两个菜。但是当时感受到的却是特殊的幸福。再一次站在许愿的烛光面前。柳惠敏在心中只是祈愿,丁薇愿你一切安好,这一世请让我给你最美好的相遇,最完美的人生。
第二天早上,柳惠敏就找到了尾田荣一,安排他去肥城矿小学,去调查丁薇的信息,他突然很想知道丁薇的消息,哪怕一点点。上一世他已经和她分开了六年了,这一世还要再等十年才相见,他已经忍受不了这种煎熬了。虽然他的心中也在害怕,害怕他这只蝴蝶的翅膀会不会把最亲爱的她扇没了,他害怕会改变她的生活轨迹,让她变得不是她了。
第二天,心情因此有些忐忑的柳惠敏坐在教室里面无精打采的翻着语文书找回忆。突然听到一阵争吵声传了过来,抬头一看,时高洁和张倩正在争吵,言辞很是激烈。快要上课了,估计也没得吵了,柳惠敏也没空管这些闲事。没想到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孙老师都进来了,两人还在继续。
“呦呵,胆子挺大啊,给你俩点赞!”柳惠敏在这幸灾乐祸起来。高洁他上一世打的交道比较少,这个姑娘有点胖,平时还算开朗,余下就没什么印象了。张倩么,长的还挺漂亮,但是也是个嘴厉害的。估计吵起来,徐洁是吵不过她的,果然高洁被气的满脸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张倩却是一脸淡然。
两人都被孙老师喊了出去,隐约传来严厉的训斥。然后张倩面带赫然的走进了教室,高洁刚进教室没两步,却突然反身冲出了教室,这一幕让孙老师目瞪口呆,看热闹的柳惠敏也面色大变,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来不及和孙老师细细分说,柳惠敏也跟着冲出了教室。毕竟他也不记得高洁家在哪里,只能试着提前拦住她了。
刚出教室门,就看见高洁略显肥胖的身影正在向前飞奔,没傻傻的喊站住,柳惠敏在后面发力猛追。眼看两步就要追上了,高洁却已经跑到了桥上,这所小学,一共三栋教学楼,其中左面两栋,两栋教学楼是并排的,为了方便通行,所以在两栋教学楼之间建了一座桥,铁制的。每次从上面走过去是乓乓作响,有点吓人。不过质量倒是经得住考验,后来已经上高中的柳惠敏曾回校瞻仰旧址,铁桥依然完好无损的在使用。
却见高洁突然一个健步跃起跨在了桥栏杆上,眼见着随时可能掉下去。“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柳惠敏心里面是瀑布汗,“你一个小胖子,怎么反应那么敏捷,玩跳楼!之前你不是喝农药的么,怎么还换套路了,我这要弄不好还得替人背锅啊。”
“高洁,你好端端的爬那么高做什么,来我来陪你聊聊天”柳惠敏并没有止住身子,反而也爬到了护栏上。高洁的手抓着护栏很用力,是激动的,柳惠敏也很用力,那真真是害怕的。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好多事没做,刚过完生日,他还不想那么早英年早逝。
“你怎么发现我跟着你的?还有你这反应也太快了吧!咋了,想不开了?觉得自己人生很可悲,还是单纯气不过?说不定你这跳下去,王倩还高兴呢,她会想,高洁真不经气,吵吵架就跳楼了,真搞笑!你就算死了,她也会笑话你。而且咱这个也不算高,下面还是泥土地,你这跳下去,万一摔不死,摔个半身残疾,或者植物人岂不更可悲。”
高洁听到这已经有些松动了,柳惠敏沿着栅栏又往前凑了凑。“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吗?平时在班里都没什么人理我,嫌我身上脏兮兮,觉得我没有好的文具,都不跟我玩,我家里妈妈种地,就爸爸一人赚钱,我还有个弟弟,一人赚钱四个人花。因为家里穷从小捡别人衣服穿,小时候吃不起苹果,把妈妈买来药老鼠的苹果吃了,差点没命。去河里抓鱼,不小心进了深水区,要不是有拦网的铁绳让我抓住就淹死了。二年级被人绊倒胳膊摔断了,好不容易快修养好了,去抓鸟又给摔断了。四年级的了阑尾炎,送到医院都快穿孔了,医院还停电。要不是医院自带发电机,做了手术,人也就没了。你看这还有刀口呢,当时医生拿针筒插进去,抽出来的都是脓。挂着吊瓶叮当了一个月,就是从这里扯出的管子,放脓的。”
看着高洁已经松动了,认真听着自己的讲述,柳惠敏动手掀开上衣露出了刀口。“你看看,多吓人,我这样的人经历这么多都磨难都依然坚强的活着。你呢,怎么着生活条件也比我好吧,而且你在班里也是有几个朋友的。我呢,根本都没人理,那我是不是更应该去了结了自己。而且你在这跳下去,根本是亲者痛仇者快,你爸妈会很伤心,王倩说不定还要再心里偷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争吵,但我觉得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不用太在意别人的说法,有句话送给你。今日你看不起我!他日让你高攀不起!这才有志气不是!”听到这高洁脸上已经露出了悔意,其实并不是柳惠敏的话有多高明,只是很多自杀的人,冲动也就那一阵,只要过了那个点,基本上都会后悔的。
柳惠敏打了眼色给班主任,让他拦住其它老师,不要在让人过来吓到高洁。一边往高洁那又凑了凑,“把手给我,咋们先下去,以后咱们都是好朋友。”听了这许多话,高洁也算是想通了,正要把手伸过去,一阵大风刮过铁桥一阵晃动,高洁另一只手一滑就要掉下去。柳惠敏赶紧一把抓住了高洁的手,随着这一抓,自己却也是半悬空,全靠一只手还抓着护栏。
“我靠,救命啊”柳惠敏心中暗骂。铁桥在二楼楼,离地约有三米左右。这么一折腾,高洁离地高度也是在么1.5米不到。又一阵风吹过,手抖的越来越厉害,柳惠敏不禁催起高洁,“高洁你不行就松手跳下去,现在没多高了,下面还是垫子,没事的”“我害怕,你不要松手!”听到这高洁反而抓得更紧了。
柳惠敏直叫MMP,刚才坐栅栏上你不害怕,这会下面垫子也铺好了,也没多高了,你害怕个屁屁。你掉下去可能没多大事,我这就不好说了啊。。。至于说像电影桥段里面的,把人拉上来。我可以诚实的告诉大家,那只是艺术性的改编,单凭一个手的力量可以把一个和自己体重相同的人拉上来的,真没几个。
幸好此时几个老师急忙跑了过来,从护栏的缝隙伸出手,有的抓手有的抓衣服,才一点点把这个小胖妞提溜上来。柳惠敏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头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才感觉到手上腿上都火辣辣的疼,原来是刚才有些地方擦伤了。心里是一阵阵后怕,重生没多久,好日子还没享受呢,就差点领了回程票。
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高洁,想想还是算了吧,再把她喷自闭了,人也算白救了。这边孙老师安慰完高洁也转到了这边,“柳惠敏你没事吧,这次真的谢谢你了!”看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的孙老师。柳惠敏摆摆手,“老师,你给我们接点水吧,还有我这胳膊腿都破了,要不弄点蓝药水和纱布?”“好,老师都忘记了,你等一会啊”看着匆匆离去的孙老师。“这也算是报答您这么多年的教育了!”
上一世这件事是怎么一个过程呢:高洁因为和张倩起了口角,后来收到了老师的批评,一时想不开回家喝了农药,等老师联系了高洁父母回到家里,农药都进肚子一个多小时了,送到医院抢救洗胃。老师还有张倩父母都在医院陪了一晚上,后来孙老师受没受处分不知道,反正是吓了一跳。这个事情也算是张集矿的头条了,几乎无人不知,要放到现在估计也得上头条。
后面不用说,打电话叫家长吧。高洁的父母,张倩的父母,还有柳爸柳妈,都来了。重生以来第一次被叫家长竟然是因为这个。一时间办公室里面训孩子的训孩子,道歉的道歉,感谢得感谢。
回到家里,小英雄瞬间就变成了待审的犯人“挺勇敢,见义勇为啊!”刚坐下,柳母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开火了。“胳膊摔断两次了,是不是这次想把腿摔了试试!”“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你毕竟还是个小学生”柳父也开了口。
绷了没两分钟,“我看看都碰到哪了!”柳母这边查看柳惠敏擦伤的状况,柳父没有上前,但是目光也是紧紧随着柳母的动作,盯着柳惠敏。“没事没事,都是小擦伤,过几天就好了。”柳惠敏连忙说。“行,那这几天,不要碰水,老柳要不这几天我在学校呆几天看两天,心里有点不放心。”柳母章玉霞对柳父柳子明说“行,店员现在业务也熟悉了,不用咱们每天盯着,我去帮忙进进货,收收帐。你就看两天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