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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给冷静下来,想起挑了两个月水的状态,所不同的是,几乎全身部都是受力点,他所要做的是把他的念想分散,他一边思索(水灵经)的要意,一边运作念力扩散其身,咬牙忍着疼痛,迈步向前。只听得全身骨骼卜卜响,他咬得牙根都出血了,一寸一寸往外走起。二十几米,他几乎走了两更时间。到洞口因为重力突然消失,还向前摔了个狗抢屎。他爬起来一看,老人就盘腿闭目打坐在洞口。老人说:“走得出来就好,以后每天晚上三更来此,先练这个吧。你出去吧。记住把谷口掩好,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此地。”杜太给身体虚弱,心里难受,也不说话,抬腿就走。
他所不知道的是,要在这个洞里施展出压力领域来,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办得到。
他回到住地草草睡下,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一种失落寂寞涌来,这是他以前没有过的感觉。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喊他出去练习了,邱远也没来。这些人在激烈的竞争中把他无视,甚至都没有时间嘲笑他。只是叫他没事就去挑水。“对了,挑水去”。杜太给出门找水桶扁担往山下走,他感觉要做点事情心里才踏实……
下午他也去练武场。怎么看他都和场上的人格格不入,别人有交流有比斗有嬉笑打骂,他一个人在一边笨笨拙拙呲牙咧嘴的练着。还好他现在可以运用内力使完第三招,虽然使出来让人嘲笑不已,他自己却暗自高兴。
晚上的时候,杜太给心里矛盾不已,左右为难。时间越来越近,他还没有拿定主意是不是要去找那个老头。首先他知道,那老头是很厉害的,正因为如此他心里不踏实,有点怕。最后他还是站起来给自己打气:“去吧,应该能学到本事。”。当他走到洞前的时候,老人已经背手而立在洞口说:“你来晚了。”。杜太给不知道咋办了。老人走到他跟前,忽然扬手一个爆栗子敲在他头上,杜太给捂着头往地上蹲,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带着哭腔说:“你干什么?”。老人说:“哪个喊你用内力使剑的?再使下去你就没救了。你每天就多挑挑水就行了,不是还有人马桩吗,到里面去不还手,只练抗打。听见没有?”。然后又一个爆栗敲去,杜太给根本没有反应躲,又吃一记,眼泪长淌。“滚回去。明天早点来。”。老头是乎很生气,一摆袖子人就不见了。
杜太给便走边懊悔,不该来啊,这个疯子,太狠了。他逃跑似的回去躺在床上,时不时摸着头上的两个疙瘩半天才睡着。早上起来他就去挑水,俨然成了一个厨房杂役。然后去练功房的人马桩。人马桩是利用地底下的水流冲击形成的动力装置。平时,三个桩子都是缓缓转动的。人形高度,每个桩柱六手两腿。房中有机栝,一打开,三根人马桩飞快转动,如同人的攻击。一般来说,杜太给这样的新手,开一个桩就可以了。杜太给刚打开一个,那桩子的手臂快速的向他轮过来,噗噗噗挨了几下,疼的钻心,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在外面哟啊哟啊的跳,老半天他长想起(水灵经)里的它强化力,以力自涨,自形由它。杜太给大吼一声把疼感转为力气冲向疼点感觉好多了然后他不停的哈、哈、哈叫着走到兀自转动的桩子前,噗噗噗,哈哈哈,房间里面一阵惊天泣地的鬼叫声。其实杜太给也在哭啊。他一会跑出来一会又跑进去,哈哈哈的不绝于耳。
晚上的时候,杜太给虽然犹豫,最终还是去了。老头照样在等他。杜太给也没说话。老头还是快速的给了他两个爆栗。杜太给抱头委屈的直呼:“怎么又打我啊。”
老头说:“其一,男子汉大丈夫犹豫不决。其二心不诚恳目无尊长。其三,你又迟到了。回去,明天再来。”。杜太给只好憋屈的央央的往回走,心想:我明天不来了!
第二天杜太给照样上午挑水,下午去挨打。他现在挑水已经可以健步行走了,很多人看见都夸他,他高兴啊,有滋有味的挑着。可是一担水的压力已经不足以让他进步。他自己清楚和别人的差距。他想起那天晚上洞子的重力来。给自己定下决心“今天早点去”。
杜太给今天来到洞里的时候,老头不在。他往洞里走,很轻松平常。“奇怪”他说“难道没有啦?”。他在洞里到处走,满腹狐疑。
“你今天来得早了”老头的话从洞口传来。杜太给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着他。老头两手后背,身体修长笔直,白色的长发蓬面,有风来,须发飘扬,衣衫招展,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两人都不说话。
杜太给抓抓头,心里发怵,感觉怪怪的。洞里一时沉闷起来。过了一阵,杜太给思索着:“他一直站在那里干嘛?不让我出去?”。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挨那两下子。暗下决心扑通跪在老头面前,咚咚咚磕了九个头:“徒儿拜见师傅。”。
老头好像无知无觉哑声说到:“起来吧。”然后连连挥袖,杜太给就感觉那股重力来了,他闭上眼睛,忍住夸张的表情,开始走动起来,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巨龟,弯腰驼背,好不难受。
老头在前面说:“切记不要用内力,用你的肉身,思(水灵经)法,用疼痛之劲馈滋肉身,所化之力存于丹田。”。开始杜太给哪里听得见,就是听见也只顾疼痛了。老头反反复复不停的念叨,杜太给才艰难的依言而为。当疼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转为麻木。杜太给慢慢适应起来,唯一感觉不舒服的就是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最后,当他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走出洞口时,他的师傅已经走了,一股冷风拂来,别提多舒服了。然而随之而来的虚脱疲惫让他差点倒地。他只有咬牙拖着身体走回宿舍。
就这样一练就是一个月。他两个人每天见面也没话说,就是杜太给拜喊一声师傅。然后老头施压,杜太给没头没脑的练。杜太给虽然感觉每天都是一样的痛苦不堪,但他喜欢上了那种麻木之后的麻醉感。他其实一点都不知道他师傅每天递增压力,所以他感觉这么久了都是一样。
这一天,杜太给拜过师傅后,他师傅平平淡淡不紧不慢的说:“今天开始练打坐”。他说完,就盘退而坐,手掐指法。杜太给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下来。
师傅说:“你的身体特殊。不能正常修炼。你只有比常人付出千百倍的毅力方可有所成就。此点是你如今需要固执的第一坐念。你可知否?”。他说话语速一顿一顿的,哑声哑气。加上长发长眉遮住表情,眼睛都好像没有睁开过。可是杜太给分明看见藏在毛发里的两丝冷光。杜太给赶紧点头,因为他认为点慢的话,那两丝冷光一闪,自己的头又要遭殃了。
师傅继续说:“人身三股力,一是外在自然之力,二是身体肉身蕴藏之力,三是经脉洗炼之力。世间习武者,多以洗炼筋脉为主,肉身之力为辅。殊不知最终,人身自然之力才是牵引万物之枢机,就如人死后,人有魂作。可是天下有感之者寥寥无几。”。
杜太给聚精会神的听着,也一一印证他自己所看过的书,没有这样一说。师傅描绘的人力图让他感觉浩荡无边。
“你如今的身体现状,恰恰是武道高手梦寐以求的时候。你使肉体之力身体会痛,你使内力的时候身体也会痛,你现在打坐的根本是,在脑子力把这两种力量分开,你要是不懂的话,就是把两种痛分开,因为你不分开不行,你使肉体之力会带动筋脉之力,必然让你苦不堪言,甚至猝死。你可听懂?。
杜太给茫然点头。
师傅继续说:“给你半个月时间想清楚。这段日子你可以不用来这里了,你可以不分昼夜的练习,甚至睡觉都可以练。你回去吧!”。
杜太给磕头起身,脑子里全是师傅的话,如何才能把肉体和筋脉的力道分明白?他边走边想,怎么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