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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五月初五是承武谷开谷收弟子的日子。狭长的积善镇长达三里多,从上街到下街摆着酒席,是主办方积善行专门为今天准备的流水席。不管什么人,从午饭开始,你可以胡吃海塞,从上街吃到下街,,又从下街吃到上街,无人过问你。但要想当承武谷弟子就必须是本地人了,或者只要有镇上的人担保你是本地人,年龄二十上下,就可以去试试了。应该说来,青龙山方圆五百里都是承武谷的势力范围。
今年又是承武谷选谷主的年头。每三十年选一次。传说上任谷主不是在三十年内进入神境,就是无法进入,都必须让贤。在积善镇和承武谷地界,都说今次的谷主应该是梅子,这个梅子很少出谷,就是少在江湖上走到,到底有多厉害无人知晓。
积善镇镇中有一戏台,戏台对面本来有一山峁,被挖移平成为一处广场,可容纳上万人。中间是擂台,五丈见方,高五丈。全是本地坚硬的青石磊成。
每年五月初五,仅是本地人的盛会,大都图个吃喝热闹。但选谷主就不一样了。两百年来,除了善行膏的风靡,就是承武谷的武技冠绝天下,虽然承武谷很少在江湖上招摇生事,传说多年前谷中有人使出息剑之法,虽然没有伤人,至使观看之人无法评估此法的伤害程度。但当时至少有七八位成名人物看完回去之后,无法驱除心里的桎梏而走火入魔……
因此,逢选谷主之年,各地的重要势力都会有人来观礼,其目的无非是想探寻息剑之妙。
首先来的是盐帮在此地的分舵舵主李世之。盐帮的势力范围非常广,和承武谷的势力重叠,可以说承武谷的势力范围是盐帮的势力中空。李世之也算是地头蛇了,他也只能只身而来。承武谷主张每一个地方帮派只能来一个代表。因为积善镇实在太小,无法容下各地拥来的人群。
负责接待的是积善行的杜生一。和李世之也算相识,两人寒酸淡然打了个招呼,杜生一叫人把李世之领上戏台。戏台分三层,各层算是给各地大大小小有头面的人的位置。
随后,万花谷来人......
天神山来人......
一线天来人.....
大和族来人.......
欧洋域来人.......
..........到晌午时,来的人越来越多,杜生一心中忐忑,这么多大小势力来人,千万不要横生外事啊。因为这样招收弟子和选谷主之事,都是积善行承办,承武谷的人很少和别的势力之人接触。
收弟子的仪式很简单。在擂台四周摆放有二十根粗大的佛肚竹,每个方向有五根。想要参加的人必须顺着竹子爬上去,相互竞争,最先五十人到达者就是是承武谷弟子了。每年大约有七八百人参加。这七八百人相互推拉蹬踹起来也算是热闹非凡了。
负责维持擂台的是积善行老三杜生子,他围着擂台转了一圈,看见了杜太给,他吼道:“又有你小子”,四周的人都哄笑起来。杜太给也呵呵笑说:“三叔公,你能不能直接把我扔上去。我都爬了十几年了。”杜生子说:“滚,别人都争的鼻青脸肿面红耳赤,就你小子跟玩游戏一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杜太给说:“三叔公,你再生点气,用衣袖扇我一下我就上去了。要不然明年我就爬不成了。”
杜生子说:“上去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别人推下来。没有真本事,哪里都站不稳。少废话,准备开始……”。
彭之宁抱着手,戴着草帽在旁边看,边看边忍不住笑,他发觉自己这个便宜兄弟就是来胡闹的,杜太给经常扯掉别人的裤子,拔掉别人的鞋子。几个人倒一堆,他就跳上去趴在上面,叫人踩着自己肩膀往上爬,然后又伙同下面的人一起往下拽。他自己压根就没打算往擂台上爬。
一个多时辰这个活动才结束。上面的五十个人挥手欢呼,下面的人垂头丧气,有几个还哭起来。
杜太给边拍身上的泥土边对彭之宁说:“你不知道啊大哥,每年我都盼望这一天,太好玩了。”
彭之宁说:“兄弟真没想爬上去?”
杜太给说:“呵呵,我身子弱,争不过他们。而且我不喜欢去承武谷,不自在。”
彭之宁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人伸手过来抓住杜太给的后脖子,提着他跃起飞向擂台上。彭之宁忙左手点向那人腰间,却碰上那人扫过来的长袖,手指感觉杵在铁板上,忙加力一抓,哧的一声,扯下一截袖布来。那人:“咦”的一声,上升的身体又落下来,他把杜太给护在身后,看着草帽遮住的半张嘴脸说:“你是.......”。
彭之宁抱拳弯腰说:“拜见谷主,还请不要声张。”
“你认得我?”
“谷主相貌冷峻,神鬼畏之。”
“切,你和我这杜家小儿有何关系?”
站在他身后的杜太给说:“四叔公,他是我结拜的大哥。”
那人又说:“我可以不声张,可是我这袖子被你扯烂,戏台上那么多人看着,你何必藏头缩尾呢?”
“谷主请看”彭之宁把左手抬高,有三根手指尖已经淤青,“晚辈不是谷主的对手,所以.......”
那人嘿嘿笑两声,转身又提着杜太给跃上擂台。对台上的五十新晋弟子说:“你们都下去吧,有人领你们入谷。”那些人就抱着竹杆往下滑,这竹杆都是两三根捆扎成一根的,五丈高的落差,对这些新人来说是很高的了。杜太给蹑手蹑脚准备抱着一根竹子翻身,那人说:“你就别下去了”
杜太给说:“四叔公,他们看见我站在上面会笑我的。看见我和你站在一起也会笑我,笑我就是笑你老人家啊!”
那人背对着他说:“哦,笑比哭好,有人笑你,说明你活得很张扬。”
杜太给在后面不吭声了,心里非常不安,从小他最怕这个人,积善行老四杜生妹,同时又是承武谷第五任谷主,名字女气,可见他双腮如刀,沉眉遮眼,无一丝表情。
杜生妹在擂台上说:“各位父老乡亲.......”
三层戏台上的人互相对视两眼,心说这个杜生妹也太古板了,根本无视我们这些外来是客之人。
杜生妹说:“多年来我们墨守陈规,恪守此地,仅为自然祥和。但几十年前江湖传闻此地是古国遗葬,多有宝物。于是四方风云而来,想要祸害此地。五十年前老祖因怜悯切怀,迫于压力,交出了他的呕心力作(修武真想),当时的武林盟主彭有岁看过之后惊为天书,认为此书就是遗葬的重宝,将改变世间所有武技之方向。各方势力更是欲念横生,认为还有其他宝物。无奈,老祖使出了绝招息之法,老祖在使此法过程中还向一众群豪解析,所谓息,就是你使出的各种招式带有自主的念想意识。当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但老祖使出此法后,所有人惊骇连连,发觉怎么都躲不过。武林盟主彭有岁只能带头退走。殊不知,老祖为着慈悲不伤人,大半精力用来控制杀着,他老人家对着退走的群豪说,此地乃世外桃源,实在是生不得杀念,各位好自为之。唉”杜生妹叹一口气继续说:“老祖就因为压制杀着,反而回力自伤,毁了自身经脉,半年时间就仙去了。”
“而彭太岁得了(修武真想),半路上群豪疯狂抢夺,至使好好的一本书四分五裂。而本谷因老祖仙去,(修武真想)仅习得一点皮毛。失去了习得上乘武学的根本。但是这么多年来,江湖上仍然以为此地有宝藏,多方暗探一直不死心。今次,本谷打算出世,大隐于市,凡对此地居民有所伤害者,本谷必全力施以报复。”
“承武谷要出世?”四下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江湖传言“承武出世,天下将乱”,这下承武谷转入暗处,更不好对付了。台下议论的同时,台上的杜生妹一把把身后的杜太给抓到身前,并传音说“不要怕”,他一掌拍到杜太给的肚子上,杜太给闷哼一声,感觉一股热气窜进肚子,窜向双腿,他立马跪在台上,而热气不停的钻进肚子,肚子慢慢鼓起来。又突然感觉肚脐部位一凉,一个东西钻嵌到肚脐上,然后鼓起的肚皮慢慢萎缩,收缩的皮肤把那个东西紧紧包裹在肚脐里。
杜太给忙伸手进去摸,什么都没有,耳朵里只听到杜生妹说:“你肚脐上的承武令和你太爷爷的槐木剑是青龙山的全部秘密,你就是丢了性命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杜太给刚要有所反应,就看见杜生妹一脚踢过来,自己身体倒落,他“妈呀”一声,往台下坠去,彭之宁伸手一拉,他稳稳站在地上,听见杜生妹在台上大声说:“以后不要再来丢人现眼。”
杜太给心中忐忑,他四下观望,各种声音表情眼神潮水般涌来,纷纷乱乱,他说“头又要疼了......”
他想:静下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