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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假设

王画才想到现代人的审美观念与他前世是两样的。王画看到的是一块难得的黯然销魂玉玦,李裹儿与上官小婉则看到的是尸骨。如果她们没有看到那腐烂的尸骸也许还好一点。

绕过了这个话题,王画问道:“那个丁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有什么家人?或者他遇害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刘顺摇了摇头,那时候他还没有调到汴州。但他的眼着看着河车机,河车机是汴州的司户,在汴州担任了三年的官职,也是除了基层官吏外,汴州上层官员留在汴州时间最长的一位官员,恰好也执掌着户籍。

河车机想了一下说道:“对于丁柱除了他制玉的本领外,我知道得真不多。这是因为他特殊的环境造成的,作为一个匠人,上流人士瞧不上眼,但作为一个比较有钱的人,普通匠人又与他不合群。”

王画听了默然,如果他对古文诗词不精通,恐怕遭遇也与丁柱差不多,这个社会就是工艺大师,终究是低人一等的。

河车机又说道:“因此他性格孤僻,很少与人来往。丁柱除了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姐姐,但他的姐姐因为年老,生病死了。他还有一个妻子,同样也死了。倒是一个小妾还活在世上,另外他的妻子生下了一个长男,倒也很懂事,前年刚刚成亲。还有两个女儿,因为岁数还小,还没有成亲。另外还有小妾为他生下的一个儿子,岁数还是很小。但这些人那天晚上全部葬身火海了。除了这些家人,还有一些仆役,倒是有几个住在外房的仆役逃了出来,对后面小楼发生的事情却不知道。小楼里面的仆役也烧死了。但他全家被害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没有在意。王学士,这样吧,我派人将坊正喊来。”

“好。”王画答道。

酒楼就在修正坊的大街门面上,一会儿坊正就带过来。

一个五十几岁的瘦小汉子,很小心地向王画施礼。级别相差得太大,看到王画与李重俊他们,心情十分紧张,连施礼的动作都有些走样。

王画温和地一笑,说道:“你不用紧张,坐下来说话。”

坊正坐在胡椅上,只坐了半个屁股。

王画再一次询问。

坊正想了一会儿说道:“丁柱为人老实,除了制玉外,也很本份。可因为他太闷,所以我与他也没有什么交往。但因为那次大火时间太长了,所以我许多事情也记得不清楚。不过从前年冬天时,他的家中时不时出现一些陌生的客人。模样儿有些尊贵。丁柱本人也好象有一些心思藏在心中,举止有些诡异。不过王学士,如果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可以问他的徒弟。他收了七个徒弟,除了一个远赴京兆,一个远赴扬州,还有一个到了更远的益州,其他四个徒弟全在汴州。”

“多谢你的提醒,”王画说道。

坊正连说不敢,起身告辞。

王画看着大家,这一回众人心中更有数,一定发生了某种事,最后才导致丁家全家被杀的。而且凶手与那些陌生的客人有着必然的联系,可因为时间太长,这条线索作用也失去了。

王画又将这块玉玦拿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这个玉玦有可能牵连到整个案件。”

众人茫然不解。虽然王画刚才花了很大功夫讲解,主要就是让众人明白它来自两汉交际之时,而且来历不凡。可终究是一块玉,就是王画再吹捧,放在市场上,凭借这块玉,能售出一百贯钱,那就是天价了。为了这块玉,灭人全家满门,也不值得。

王画继续说道:“我刚才说过纹饰,它有可能出自两汉交界时最高明的工匠之手的。大家再看这块玉的玉料,玉器中以白色最贵,黄碧次之。白色又以白如酥者最贵,饭汤冷色次之,雪花与油色稍差。黄玉中以粟黄最贵,在我年幼时上皇就送过一块这样的粟黄黄玉佩给了我。焦黄次之。那么碧色中却以深青如蓝靓最贵,如果有细墨星点杂之又差,或者颜色稍浅又差。然后是绿玉,深绿无杂色者最贵,松青绿亦贵,兰花绿次之,但兰花绿中如有饭糁者又贵。大家再看这块玉玦。”

王画这回讲解的道理,大家都懂得一点。

于是盯着这块玉玦,在阳光照耀下,碧得妖异,闪着蓝光,而且除了因为可能埋在地下面的原因,如王画所讲有了一些侵渍与坑点外,几乎看不到一丝杂质。

王画又说道:“这样的碧玉本身的材料也是一块罕见的上等材料。因此它的来历更加不凡。然后我再说赵大保得到它的原因。”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看着河车机,问道:“下余的几具棺材我没有看过,但为什么这些棺材里面没有一件殉葬品?”

河车机脸色尴尬起来,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天晚上丁家火势很大,许多街坊者参加了营救。这才是火势被扑灭的原因,不然那一段时间天气干燥,有可能酿成大灾难。但街坊如此积极,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丁家收藏了大量玉料,本身丁柱自己也收藏了许多名贵的玉器。于是在火势扑灭时,这些东西全部被从废墟中翻找出来,失去了下落。连官府带着衙役制止都制止不了。后来他的妹妹来到汴州为丁家满门下葬时,还到官府闹过。可法不责众,官府也无可奈何。有可能他妹妹来得匆忙,又没有带多少钱过来。因此他的妹妹出了棺材,却没有什么殉葬品。”

说着还看了看王画的脸色,千万不让这位青年认为汴州民风败坏。

其实王画不以为然,人性总有劣根性的。就象他自己,同样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人一穷志就短,难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但这块玉玦虽然是一件小器具,但很名贵,可为什么没有人看到,还出现在棺材里面?”

众人一起摇头。

王画又说:“如果是它很珍贵,丁柱意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并且敌人就是在寻找它,他一下子将它吞进肚子里面,会出现什么情况?”

如果那样,凶手怎么也找不到这块玉玦的下落。而且它体型小,吞进肚子里,不是没有可能的。然后尸体腐烂,包括肠胃在内,全部化成了模糊的血肉积压在尸骨下面。赵大保回去验尸,因为肠胃融化,自然不知道它是在死者肚子里的。但也因此,它在血水里面,在河堤上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想到了它的出处地方,李裹儿与上官小婉终于站了起来,趴到栏杆上拼命地呕吐起来。其他人也不敢继续吃饭了。

吐了半天,走回来李裹儿看到王画还在继续看着这块玉,再次尖叫起来,然后说道:“将它交给雷湛。”

雷湛就是他们这一行的侍卫中的一个队长。

王画理解她的心情,将这块玉用手帕包好,递到雷湛手中。

李裹儿还嫌不够,对王画又说道:“洗手。”

这个手晚上还要抚摸她的皮肤,必须要洗干净。

大家眼中都流露出暧昧的神色。

王画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李裹儿凶巴巴的眼神,只好站了起来,走到楼上将手洗干净上来。

但这餐饭是没有办法吃下去了。

王画又说道:“我们找丁柱的几个徒弟去吧。”

“他们都好找。丁柱的几个徒弟制玉手艺高超,都被有名的大作坊聘请过去。”河车机说道。然后将他们带到汴州的坊市。

虽然汴州也是一个繁华的州府,但坊市的规模明显不及洛阳与长安的几大坊市。

河车机也知道,因此没有作任何停留,直接来到一个叫中云斋的店铺,里面全部出售各种精美玉器的。

丁柱的二徒弟与五徒弟全部这中云斋里制玉。河车机将来意一说,中云斋的老板说道:“那不巧了,上午时他们接受一份请柬,然后向我辞别,说要离开几天。我也没有想到其他,就答应了。”

虽然同是匠人,丁柱的几个徒弟都是长老级别,来去有一定自由权的。

河车机还没有在意,又到了一家流枋轩,找丁柱的三徒弟。可听到的消息,同样他的三徒弟也在上午时接了一份请柬,就离开了流枋轩。

感到有点不妙了,立即派人打听他这几个徒弟去向何处了。同时直奔最后六徒弟所在的作坊,依然是同样的消息,接了一份请柬,人就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这件案件与他这几个徒弟有关?

好一会儿,衙役进来禀报,说丁柱四个徒弟先后来到汴州码头,上了一艘船,顺流而下,到什么地方,居然没有任何人听到消息,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知道。

李重俊不由问道:“王学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明显是一件要案,可案发总有一个动机吧,或者仇杀,或者情杀,或者为财杀,但好象这些东西都丁柱都沾不上边。

王画笑了一下,虽然听到丁柱四个徒弟离开汴州,他也不以为意。因为他早做了一些安排。

然后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这件玉玦的来历吗?我做了一比较好笑的设想,如果现在传来一条消息。说某处出现了一个国家宝藏。”

国家宝藏?众人听了一愣,如果是街坊市民还会相信,到了他们这种地位,不可能相信这样的传言的。

可是李裹儿想起前一段时间王画与自己说过的事,眼睛不由地一亮。

“是不是好笑。相信各位不会相信这样的传言。但传言有鼻子有眼睛,而且两汉交界之时,政权林立,此起彼伏,如果这时候或者是王莽,或者是更始帝,或者是刘永、公孙述、李宪、秦丰、张步、董宪、延岑、田戎这些曾经一度雄霸一方,掌握很大疆域的首领,感到不妙时,搜刮了掌下疆域大部份财产,将它们埋藏在地下,然后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个宝藏将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当然,你们还是不相信。但不断地有珍贵的两汉交界时出产的各种器物出现,比如玉器、金器等等,还放在你们面前,你们会怎样想?”

“难道真有这个宝藏存在?”李重俊知道王画不会无的放矢,如果有许多东西放在自己面前,同样最后怀疑也会变成相信的。如果真有这个宝藏,不要说更始王与王莽一度的势力,就是其他的几个诸候王,同样一度掌握了漠大的领土,同时也控制着许多财产。这些财产有可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甚至比滑州商人囤积居奇最后获得的利润还要大。

丁家拖入此事,被满门灭口,就合乎情理了。

“我不太清楚有没有这个宝藏存在。现在只是做一个假设。而且这个宝藏有一些机关,需要宝藏图或者宝藏的钥匙,而这个宝藏地图或者宝藏的钥匙正好就是这个玉玦。可不知道某种原因,玉玦分开了。丁柱正好得到了另外一半,财帛动人心。面对这样巨大的财富,就是丁柱同样也会动心的。因此有一些人过来讨要这个玉玦,双方谈条件,一直没有谈拢,最后引起对方的杀机。而丁柱感到不妙时,将这个玉玦吞到了肚子里面了。”

“这样说,他连命也不要了?”李重俊又问道。

“当然不会,虽然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他命都没有了,如何享受这个财富。也许另有其他的安排或者原因。”

“这是真事还是假事?”见到王画说得有鼻子有眼睛,上官小婉也半信半疑起来。

“不知道,真相没有揭开之前,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没有可能。”

李裹儿回过头来,对雷湛说道:“雷湛,快把那块玉拿出来。”

如果真有这回事,这块玉就十分重要了。

雷湛伸手从怀里掏,可是他脸色变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王画询问。

“它被偷,偷走了,”雷湛脸色更加难看,这是严重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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