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手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按到了什么湿滑坚硬的东西，拾起来一看……
一块头骨。骨头犯青，染上了青苔。上面很多细孔，年月已久。
“冒犯冒犯！”
真的死亡都没体会过的痛，不过顷刻间就重温了两次……
这样的醉牛山怪不得没人走得出去，如此反复死亡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些。也就是牛羊这等迟钝的畜生便是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拼了命往出走。
她可不想在这里自杀。
密林深处有一极为粗壮的树干，若不是看得出是它垂枝成林，几乎很难认为那是树干，足足有一间宅子那么粗。
那里因该是醉牛山的中心。沈露勉强起身，背对着中心往外走，此时已经不想商棋如何了，只有出去才是自己的生路。
但是剧痛过后，耳边总似有若无的有些声音。似乎是什么人的呢喃，毕方也听不见，无能为力。倒像是有恶鬼徘徊，阴森森的。
才走两步，沈露就被绊倒。
绊倒她的是一块石头，圆滑得不可思议，就像是一颗很大的石珠，大半都埋在地下。
周围还有几节骨头嵌在土里。
不知道和刚才的头骨是不是一个人的。
有字。
沈露多看了一眼，上面有很深的刻痕。
“殊途……”
用骨头将石珠从地里撬出来，上面是十个字：“南辕北辙，殊途同归。可出。”
珠子似乎原本是嵌在什么地方的，底下有一圈和其他物体嵌合的凹槽。后来被人弄来林中。
“这是出去的方法嘛？”
她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殊途同归。更不说，这里一条路都没有，哪里来的南辕北辙？
毕方道：“石珠下面，是轨道。”
你怎么知道？
“你也知道，你的身体对各种元素很敏感，相当于金属探测器。”
金属探测器？字面意思？
沈露看向刚才石珠的位置，地下都是泥土。于是尝试着掘了两把，果然不假。
而且看地势，石珠必然是从大树处向山外滚动，可能是年长时久，被阻挡在这里。
换言之，这里并不是真的无人可以出入！很可能就是如同贤兴宫花园一样，是人为设置的迷障。
“我们去那里看看。”
商棋站在巨大的树干前，看着那像是木门一样的存在，眉头皱的很紧。他左手手腕上的护臂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是一个边缘参差的伤疤，似乎这里曾经少了一块肉。
他一手捏紧了弓，一手在树屋的门上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响声。
“有人吗？”
刚说完，又是一阵剧痛，和强烈的恶心感袭来，整个人单膝跪倒在门前，紧紧按着自己的左手腕，这是他最接近死亡的记忆。
商棋刚毅的脸上青筋暴动，眼睛布满红血丝，忍得辛苦。
待疼痛略微减轻，商棋就撞向树屋的门。
“吱呀……”
门向内打开，里面一片漆黑，但是空间不小，生锈的轴荷摩擦出来的声音向下传递了很远。
是的，向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