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念头一转，未必是坏事。
“是我不大习惯，从来也是给人卖命的。你也别见怪。”
沈露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人家笑脸迎人，没半点不对，于是也大大方方，冰释前嫌的态度做出来，白芷识颜色，连忙道：“主子可别这么说，能遇上主子这等知道疼人的主子，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露进了寝殿内，布置很简单，但是也件件价格不菲。洛珏似乎确实很了解自己。
热水已经准备好，竖了几道屏风拦着，只看得见缭绕的水汽。
“白芷？你来帮我吧。”
沈露褪了衣衫，踏进浴桶，将身体没入热水中，任一身酒气湿润了，渐渐消散。
白芷捧着一套新的衣裙进来，是清透的蓝色。一眼看去，花纹平整，布料柔顺，是自己穿不起的好衣裳。
“主子趴好，婢子帮您搓背。”白芷身上没工夫，但是手上有力气，轻重合宜，沈露感觉确实舒服，不是唇齿间也溢出一两声舒服的叹息。
“皇上怎么和你说我的？”
但是沈露也没忘记正事。
白芷在水里温着帕子，一面往沈露背上淋水，一面笑着答：“皇上很重视主子呢，这汀兰殿是皇上亲自监督着布置的，吩咐我们也是说主子不喜欢繁文缛节，要我们不要惹了主子嫌弃。”
也不知道白芷是没听懂还是太懂了，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说。
沈露歪着头看了看白芷，论起来，白芷不是那种明艳的美人，而是看着就很聪明很机灵又不让人讨厌的类型。
“我本来可不打算住在这里的。”沈露托起水上漂浮的一朵花，温暖的水汽熏出甜甜的花香。
让她想起秋天小元宵摘来给她泡澡的菊花，让商棋心疼了好几天，那个味道清苦，但是令人头脑清醒，而这个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主子这不还是来了，皇上的布置没有白费。”
洛珏怎么确定他能够说服自己留下来还住进他布置的宫殿？
“他了解你。你心中存疑，就不会轻易离开。他知道你惦念的东西。”
毕方也在沈露的脑海中幻化出一副鹦鹉泡澡的景象，懒懒地躺在迷你的小木桶里。
他真的不是公子嘛？
这个疑问一但产生，没有被彻底地否定或者确定，沈露就会不时地回想。毕方在沈露脑海中将公子和洛珏的各项特征都调出来，开始对比分析——外貌和动作习惯等全都没有共同点，但是两个人的交际却又极大程度的重合。
独孤晴，璧月亭，还有那些大臣……年龄也相仿。
“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因为外貌数据是通过你的视觉测量得到，很可能存在人为改变。生活习惯可以刻意改变。”
沈露眼睛眯缝成了一条，不仔细看，几乎要以为她睡着了。
白芷手下动作渐渐停下来，“主子？”
沈露没有回应。白芷蹑手蹑脚站起来，将受伤的谁在裙摆上擦干，转身离开。
沈露睁开眼睛，看着白芷离开的方向，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她有问题。还没耐性。”
毕方站回沈露肩膀上，虽然知道毕方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沈露还是做了个扼喉的动作：“不许看！”
“切！又不是没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