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皇帝对此事十分重视,不惜出动了皇室暗卫去查。在太子宫里天天提心吊胆的宁玉佩很快就被暗卫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一双眼里泛着冷光,死死地盯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女人,冷哼一声,道:“朕是没想到啊!你一个侧妃居然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差点害了朕的嫡长子。”
宁玉婠猛地抬头,看着皇帝一脸的冷酷,不禁绝望地大哭,膝行几步抱住了皇帝的大腿,哭着说:“陛下!陛下!父皇,儿媳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儿媳也不是有意要害王爷王妃的,儿媳只是想让王妃摔一跤……不知道她会掉下去的啊!”
皇帝听了这话,倒是忍不住笑了一声,俯下身子捏起宁玉婠的下巴,让她和他平视。一双和段长风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满是寒冰。“以下犯上当处死。朕念你肚中还有朕的孙儿,暂且放你一马,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你,就应该给朕的儿子赔罪了。”说完,一脚将宁玉佩踢开,宁玉佩被踢倒在地上,刚想爬过去给自己求情,便有一对侍卫将她拉了下去。
“生母如此品行,其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
而在东宫里,太子段长浩也听闻了这件事,不禁勃然大怒,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拂在地上。“宁氏!宁玉佩!好一个宁玉佩!她竟然敢坏了孤的大事!来人,去叫太子妃!”
那厢宁玉弦也听到了风声,心中燃起了一把火,无论怎么平息也压不下去。同是宁家七房女,宁思葭就十分乖顺听话,这宁玉佩一天到晚不是搬弄口舌就是惹是生非。这下可到好,皇帝陛下亲自审问,一顶谋害皇室的帽子就给扣了上来,她这个太子妃也要被连累得个“御下不严”的名声。
太子近侍薛山来传话的时候,便看见太子妃的屋里和太子屋里一样,都是一地的狼藉。可见这夫妇二人都发了多大的脾气。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找太子。”宁玉弦看见薛山定了定神,勉强笑道。
薛山自然知道佩侧妃这件事东宫丢了好大的脸,太子和太子妃两位主子心情都不好,便识趣地退下。
宁玉弦命人收拾了屋子,便去了太子的书房,走进去便看到满地的狼藉,心头一颤。“殿下,”宁玉弦蹙眉又带着笑,一副忧愁关心的模样,从丫鬟手中接过扇子,一边轻轻为段长浩打扇,一边说,“殿下何必为了佩侧妃发这么大火,小心气坏了你自己个儿的身子!”
段长浩见妻子温婉的模样,到底想到是不能因为一个侧妃而迁怒她,便坐在椅子上无奈道:“孤本是准备在长明阁下来后为父皇送上一个美人……都是宁玉佩!”宁玉弦听完段长浩生气的理由,心中倒是忍不住笑了。堂堂太子,一国之储君,不高坐明堂关心时事,居然要靠给君父送女人来取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宁玉弦只敢在心中腹诽,面上还是要作出一副温婉的模样,柔声道:“殿下,父皇是明君天子,您给父皇送美人,岂不是污了父皇的威名?表达孝心,应该投其所好,送父皇喜欢的东西。”
段长浩抬起头看着妻子,突然想起自梁皇后去世以后,皇帝便鲜少留宿后宫,以至于陛下膝下子嗣凋零,不过只有三儿两女。那这么说来,父皇心中还是有梁皇后的,只要找一个与梁皇后相似的女子送入后宫,再让她诞下子嗣……
“孤知道了!”段长浩抬起头,一脸笑容地看着宁玉弦,看得宁玉弦一头雾水,“谢谢你啊阿弦!”
“这……”知道了什么?宁玉弦一头雾水,并不知道段长浩想到了什么,却是明白他应该曲解了她的意思。“殿下,我不是……”
“阿弦莫说了,我都知道了,来人!薛山,快!咱们进宫!”段长浩掠过宁玉弦,一脸兴奋地朝屋外走去,独留下宁玉弦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知所措。
宁玉弦恼怒太子,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就见大着肚子的宁思葭站在院子里等着她。她看见宁思葭,又想起她嫡姐宁玉佩和段长浩那两个蠢货,心中没由来地一阵烦躁,摆了摆手让丫鬟扶着宁思葭坐着便问她何所来。
宁思葭看出宁玉弦此刻的不耐,贝齿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太子妃殿下,妾有一事相问,佩姐姐是留在宫里养胎还是回东宫?生下的孩子算个什么名分?”
“宁玉佩既然犯了错,那必定是要留在宫里养胎,待生产后在处罚的。至于孩子是个什么名分……生母犯罪……等等,宁玉佩并没有真正的论罪,那她所出孩儿应当按照侧妃之子来算,可是陛下那边……”宁玉弦一下子抓住了这件事的关键。按照祖训,皇室贵族子弟中,生母生父若论罪,其子的地位将降一级。就好比一个家里的嫡母犯罪,那嫡出所有儿女都就论为庶出,妾生子的生母犯罪将论为通房所出。
如果宁玉佩论罪,那她腹中的胎儿就应该被算作妾室之子。但是宫中那边迟迟没有下令要具体怎么处置宁玉佩,就代表这个孩子应该还是侧妃之子。可是陛下说过“生母如此品行,其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便是对这个孩子的人生进行了否定啊!要知道,侧妃之子可是能够直接上朝堂的,只有妾室之子才需要通过科举。
宁玉弦秀眉微蹙,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陛下既然不喜这个孩子,又为何保留了他的身份地位?
宁思葭笑了笑,便说起自己肚中孩儿的近况。宁玉佩那个孩子如此看来算是废了,宁玉弦当然关心宁思葭的肚子,毕竟宁思葭的孩儿可是她儿子的筹码。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子,宁思葭便借口告辞,独留下宁玉弦一个人思考如何处置宁玉佩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