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兴致冲冲的走了。
等朱棣出去,朱允炆长吐了一口气。现在的朱棣没有皇气,却有霸气,刚才朱棣在质疑朱允炆的时候,身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气势,还是让朱允文有些紧张。
“终于解决了一大障碍。”朱允炆暗道。
“目前来看事情还算顺利。毛纺织机改进了,其他跟毛纺有关的器械以后也会有。造纸机和印刷机?这俩造的怎么样了。李元,皇家制造厂怎么样了?这段日子也没个消息。”
“陛下,奴婢不清楚,要不奴婢去问问?”
“你去吧,问得详细些。顺便去把朕的两个弟弟允熥和允熞叫来。”
“是。奴婢遵旨。”
李元还没回来,朱允熥和朱允熞到了。
“允熥、允熞,过来坐,来人,再搬一张椅子。”
行过礼之后,朱允熥就问:“皇兄,是不是我可以去户部了。”
朱允炆看着他猴急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允熥,去户部的事一会再跟你说,现在你先来看看这本书。”
朱允炆把那本《初等数学》拿出来,给了朱允熥,朱允熞也伸长脖子过来看。
“不用急,也有你的。”朱允炆又给了朱允熞一本。朱允炆写完《初等数学》以后,又让李元抄了好几本。
看了一会,朱允熥和朱允熞抬起头来:“看不懂啊。”
“朕知道你们看不懂,看得懂才怪呢。朕就来当一回老师吧。”
“这些字你们都认识,不用朕多说,这里面的题以前的算书里面也都有,不会你们就自己学,今天朕要告诉你们的就是这新的计数方法。”
“这个是‘0’,这个是‘1’,这是‘2’。。。。这是‘9’。一共十个数,构成整个数学的基础。自古以来的算学都是以实用为目的,今天交给你们的是抽象的数学,什么是抽象呢,抽象是指从具体事物抽出、概括出它们共同的方面、本质属性与关系等,而将个别的、非本质的方面、属性与关系舍弃的思维过程。”
朱允炆看着他们茫然的表情,又道:“听不懂也没关系。把这本书学会了你就知道什么是抽象了。”
“这十个数字是基础,很好理解,更重要的是真在里面用的一些符号。这些符号可以让数学问题高度总结,而不再用一句话描述。这个是‘+’,这是‘-’。。。。”
“你们能听懂吗?”
“皇兄,我能。”朱允熞抢先说道。
看来这小子的确是有天赋啊,以后能成为大数学家?
朱允熥也接着道:“我也可以。”
“嗯,关于数的介绍我在书上也有写,你们回去再看。”
“然后就是一些特殊的数的表示方法,比如分数,算书上的分数都是用汉字来直接说,这样太麻烦,这本书上,分数就是这样表示。”朱允炆指给他们看二分之一的写法。
“这就是分数,上面是分子,下面是分母,中间一横把他们隔开。还有小数。。。”
“你们再往后面看看。”朱允炆要给他们讲字母了。
朱允熥和朱允熞看到后面的abcd,还有αβγ,嗯,一点不懂。合上书乖乖的等朱允炆讲解。
“这些字母非常重要,有了他们我们才能将复杂的数学问题简化,比如《九章算术》中‘勾股各自乘,并而开方除之,即弦’,简单称之为‘勾三股四弦五’,这已经是用汉字描述的很简单的公式了,用字母则可以表示为a2+b2=c2,更简单,至于如何解释待会再告诉你。”
“现在,跟我读,a。”
“a。”
“b。”
“b。”
。。。。
“下面请跟我唱,abcdefg,higklmn。。。。”
。。。。。
朱允熥和朱允熞觉得,学这些奇奇怪怪的字母跟学《三字经》没什么区别,都是要一遍一遍的重复,枯燥无味,让人昏昏欲睡。不过还好只有二十六个,并不难。
“好。上面这些是拉丁字母,古代大秦国用的文字。”是的,朱允炆教的是拉丁字母,不是英文,读法上还是跟英文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下面交给你们希腊字母,希腊是大秦国内的一个地区,有自己的文字。来,跟我读。。。”
希腊字母有跟拉丁字母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读法上都不一样,大小写也不一样,把朱允熥和朱允熞整懵了,比跟着夫子学《论语》还懵。
如果他们知道这只是学两种语言基础中的基础,不知道会怎么想。
朱允炆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把拉丁字母和希腊字母的读法告诉了他们,记不准就全都用同一个音的汉字标上,说法不正规?朱允炆在乎吗?说不定以后传播的广了,拉丁语和希腊语还要跟着中国的读法来。
然后又告诉他们一些基础数学符号的用法,最基本的加减乘除,大于等于小于约等于,还有正无穷负无穷平方三次方啥的。
朱允炆累个半死,朱允熥和朱允熞就要累死了。学数学也太难了,朱允熥和朱允熞哀嚎。
朱允炆看了他们的样子,笑道:“这是最基础的数学。朕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们,数学比所有儒家的学说加起来还要难。儒家的东西你得出自己的理解没人会说你不对,但数学你要是说1+1=3,那就是不对。还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除了数学题。哈哈哈,欢迎来的数学的世界。”
“允熥简单的学点基础的就行,我看允熞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以后成为大数学家,说不定比孔子的地位还要高。”
“真的?皇兄没有骗我?”朱允熞的眼睛闪闪发光,“学数学能比孔子还伟大?”
“真的,朕没有骗你,君无戏言。”
“那好,皇兄,我一定好好学。”
“皇兄我回去学数学了。”说完就跑了出去。
“唉,可怜的孩子,朕对不起你,但愿以后你的头发还能这么茂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但数学不允许啊,以后母后会不会骂你?”朱允炆幸灾乐祸的为朱允熞默哀,“变强的代价就是变秃,阿弥陀佛。”
回过神来,朱允炆看到朱允熥正在发呆,还没开始学就傻了?
“允熥,允熥?”朱允炆叫了他几声。
“啊,皇兄,我,我没事。”
“看到允熥沉迷数学无法自拔,朕深感欣慰。”朱允炆一脸老父亲的样子。
朱允熥:“(⊙_⊙)?”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朱允熥在心里否认三连。
“允熥简单了解了数学,有何体会。”朱允炆开始说正事了。
“我觉得很难。”朱允熥不好意思地说道。
“站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你再想想。”
这次朱允熥认真想了一下:“皇兄,你是说将这数学用在户部统计上?”
“不错。”朱允炆点点头,“朕再来告诉你一点统计学的知识吧。”
朱允炆没有准备统计学的知识,只好现搜,然后读给朱允熥听。
“统计学是通过搜索、整理、分析、描述数据等手段,以达到推断所测对象的本质,甚至预测未来的一门综合性科学。。。。”
现阶段朱允熥也用不上高深的统计学知识,只需要对户部有用的就行了,因此,朱允炆说的也比较简单。然而就算是这样,朱允熥也是听不懂。
朱允炆见此也是无奈,这完全就是揠苗助长,许多词汇现在根本就没有,怎么解释,一个词一个词的解释?这也太麻烦了。
“算了,允熥,不用管统计学了,你现在理解我给你的这本书就行了。”
这时朱允炆又想起复式记账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对于减少贪污浪费也很有用,可是朱允熥真的能接受得了?或者直接告诉户部尚书?朱允炆还是倾向于交给朱允熥的,有利于他在户部站稳脚跟。但朱允炆看朱允熥都快傻了,只好把这件事压在心里。
“允熥,明天你就去户部,担任户部秘书长,从二品,地位低于户部尚书,高于其他官员,不负责特定的差事,但所有官职都要受你节制。”
“去了以后你先了解情况,找个机会把这新的数学体系告诉他们。有些浑水摸鱼的人可能不欢迎,但那些干实事的官一定会拥护这套体系的。”
“有了他,再加上户部尚书的支持,你就可以在在户部站稳脚跟了。等你把户部如何运行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朕需要你提交一份报告,把你对户部的意见告诉朕。重点是怎样让户部更有效率。”
“户部的良好运转关系到全国的财税,允熥,任重道远啊。”朱允炆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
朱允熥没想到朱允炆对他的期望那么高,坚定地说道:“皇兄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保证完成任务。”
朱允炆的确是想朱允熥的手改革一下户部,在朱允炆看来,户部掌管的事务有点多,现在大明社会还不复杂,还能管得过来。等到工商业飞速发展的时候,户部的职能一定会飞速扩张。到时候再想改,牵扯到的方方面可就大了去了。”
“好了,允熥,今天留下来跟朕一起去陪母后吃饭吧,允熞那小子跑得太快,不管他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