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里，余粮和方华两人面对面。
此时大方华看起来很疲惫，胡渣很长很乱，没有想去整理的意思。
余粮直奔主题问:“那晚你在雪莲家干什么？”
方华没有回答，沉默不语坐在那里。
余粮没有放弃，继续问:“你明明那晚已经离开了，为什么隔天还要返回雪莲家。你当时见到她死在家里，然后用变身器打了个报警电话，是吧？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你杀了她？”
“没有。”似乎是刺痛到了方华的痛处，他怒嚎叫道:“她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她。要相信我，余粮。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你对我还不了解吗？即便是对我不了解，周围的人还对我不了吗？”
余粮既没有认定他的话，也没有否定的意思。确实，周围的人对方华的评价一直很不错，但总觉得有些怪异，或许是好得太过了。
“我知道。”余粮面不改色心不跳，说:“所以我来这里，我是来帮你的。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你得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出去。”
余粮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他在电视剧上见多诸多这样的情节，像这种时候，语气软下来，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方华慢慢调整情绪，说:“我是孤儿院里长大的。出来后，外面没有一个亲人或者朋友。只有靠自己不停地努力，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但是，有时候，为了活下去。”说到这，方华自笑一下，“难免会想找点捷径。”
余粮说:“你就被雪莲包养了，是吗？”
方华语气平静说:“是啊，这世上，笑贫不笑娼。我和雪莲认识有两年多的时间了，第一次是我回孤儿院去看望院里孩子的时候，她组织募集了许多资金。接着，我被她包养了三个月。”
方华的声音听着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余粮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接着，你们再次认识的时候，就是歌声嘹嘹的时候吗？”
方华说:“对，她是投资人。有一天，我见到她，她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参加歌声嘹嘹的城市选拔赛。她告诉我，可以帮我通过城市选拔赛，不仅如此，还可以帮我PK到总决赛。”
余粮一直都在听，脑里同时不停想着许多疑点，“你说被包养了三个月，是她提出结束这段关系的吗？”
方华否认说:“不是，是我自己提出的。因为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周晴，我们都是惠爱孤儿院的。”
余粮说:“那个周晴，就是你同居两年多大的女朋友吗？”
“对。”
余粮组织着接下来要说的语言，考虑了有一会，才开口说:“林峰和周晴两人，是什么关系？”
说这话的同时，余粮仔细观察着方华脸上的微表情变化。但他的脸上却是保持着原先的样子，一点波澜都没有，看样子并不意外。
“我们三人都是惠爱孤儿院里长大。而我们在里面是朋友的关系。林峰比较大，他先一步离开孤儿院，接着是我，然后是周晴。离开孤儿院后，我们各自为了生活，没有空闲的时候想要去联系三人的其中一人。直到两年前，我们回到孤儿院，又重新见到了面。”
余粮问:“就是你见到雪莲那天吗？”
方华点点头，“对，那天。”
余粮回过头，朝身后的玻璃看了几眼，那块玻璃的背后，站的是陈语嫣，她正在看着整个审问过程。
顿时，陈语嫣摸不着头脑，第一次跟余粮合作，还不怎么了解他的心思。
用心想了想刚才的审问过程。直到余粮回过头了，陈语嫣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出来。
忽然灵光一闪，陈语嫣激动得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忙吗？”
“帮我查一下，两年前惠爱孤儿院发生了什么事。”
“对。还有，保险起见，看看两年前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陈语嫣挂断电话，她多少明白余粮的心思。雪莲的案件很诡异，也很复杂。但串起这个案件的那根绳子，都是两年前……
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余粮掏出口袋里的一张照片，那是林峰回来SZ市的时候，交通摄像头拍到的。
把照片推到方华面前，问:“林峰在回来SZ市后，曾经跟你的女朋友周晴见过一面，那晚，他会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华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余粮感到背后一凉，完全就是个机器人一样。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方华忽然抬起来，眼珠子瞪得极大，面目狰狞，说:“因为他杀了雪莲！是他杀了雪莲。我知道他的秘密，雪莲死后，他故意拿周晴的生命安全来威胁我。”
说实话，余粮被这样的方华吓了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说:“证据呢？你说他杀了雪莲？证据呢？”
方华的面目更加狰狞，低声嬉笑起来，“你刚才不是问我，那晚去雪莲家干什么了吗？我告诉你，林峰去别的城市了。我和雪莲像往常一样完成任务后，就坐在那里聊天。她告诉我，林峰不仅一次想要杀她了，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余粮不相信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报警才对。怎么会告诉你？”
方华摇摇头，说:“警察不会信的。因为她只是有这么一个感觉，而且林峰知道雪莲许多商业的机密，所以暂时没有考虑离婚。她告诉我。林峰曾经说过，他有许多办法可以杀了她。最后，雪莲还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该不会这次的离开，就是为了杀我吧。”
雪莲最终验证了自己说的话，她在当晚真的死了。余粮吞了吞口水，但还是保持冷静。
方华接着说:“我安慰她，别想太多了。然后就离开了。那天早上，还是不放心，去了雪莲家看看。按了门铃，没有回应。我有她家的门锁密码，输入密码，走到客厅时，她已经死了。我害怕啊，怕被警方误会了，就利用变声器报警了。”
见方华没有想说下去的意思。余粮开口说:“你刚才说，你知道林峰的秘密，是什么？”
方华嘲讽说:“针孔摄像头。林峰知道那晚雪莲跟我说的话。你觉得像雪莲这样的人，没有定期做窃听安全检查？我告诉你，这种工作都是林峰安排的，所以只有他才能装这个针孔摄像头，他听到了我和雪莲之间的话，怕事情被暴露，就拿周晴来威胁我。”
说着，方华大声说:“余粮，请相信我，真的没有杀人。帮帮我。”
余粮站起身，缄默不言，没有回答方华的话。
离开审问室，陈语嫣脸色不是很好。
“我刚才让调查下两年前的事。”
余粮欣慰笑了笑，这丫头并不是很蠢。
“结果呢？”
“两年前，是惠爱孤儿院的三十周年纪念日。那天很热闹，基本都是孤儿院的人和一些爱心人士。”
余粮邹了邹眉头，“并没有特殊的地方。”
“对，但是。”陈语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在两年前的开年，爆发了一起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