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
父老乡亲们都围在余粮身旁，听他讲起外面的世界。
对于村里的老人来说，那是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他们大多数都一辈子没离开过村里一步。
这段短暂的时间过得很快，晚上11点多，那些乡亲们才陆续离开。
趁着余爸有点空闲时间，余粮向他问起村里的事来，他当了十几年的书记，村里大大小小的事，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略知一二。
“爸，我们村里，姓黄的，有几户？”
突然这么问，余爸得花着时间想一想，“有六户，怎么了吗？”
村里共有百来户人家，姓黄的占了六户，看来应该是个外来姓。
余粮询问起黄丽的案件:“你知道，那六家姓黄的人家里，有哪家的女儿，叫黄丽的吗？她现在应该在SZ大读书。”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关心父母倒没有，而是尽问些不着边的话。
说实话，余爸的心里有点不痛快，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也许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我想想啊。”余爸仔细想了想，在以前，没有像现在这么方便，哪里有电脑和手机来记录，所以他都是依靠自己的记忆，村里有多少个人，都多少条狗，他都费尽心思给记起来。
“嗯……有。她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
余爸说的时候，心情不太畅快，似乎是对这家姓黄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爸，她家怎么了吗？”
余爸拿起打火机，准备来根烟解解闷。
余粮劝解说:“爸，少抽点。”
“管好你自己就行。你爸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说着，余爸就把烟给点上了，“因为她家就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就宠着她。到最后，宠出问题来了。你知道吗？最后，人都死了。市里的刑警让她家的人去认尸。”
余粮想起由于自己有点事，最后还是让常队派人去通知了。
余爸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那个叫黄丽的孩子。之前就有欠过一次，而且追债的人，都追到黄丽她家来了。最后还是跟姓叶那家，一同凑钱还了。”
姓叶的？余粮觉得有点迷惑，该不会是叶琴？
“我们村里，有姓叶的？”
余爸瞟了他一眼，几年没来村里了，不记得了，也是正常的。
“有啊。我们村，有两家姓叶的。我说的那家，她家里也是只有一个女儿，叫叶琴。那孩子啊，很乖巧。你不记得了吗？”
被余爸这么一问，余粮愣怔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琴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余粮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说:“没什么印象了。”
余爸叹气说:“你小的时候，经常跟她在一起玩。你都忘记了？你们总是跑去余大爷家，偷他家门口的野果子吃，你这也忘记了？她住在余大爷隔壁。”
余爸给了这么多提示，余粮脑里犹然想起一个胖胖的体型，“你是说小胖子？”
余爸把烟给掐灭说:“对，就是小胖子。我还真以为你忘了。不过，那孩子，前阵子，跳楼自杀了，唉，多好的姑凉。怎么就扯上了网贷。一定是跟那个黄丽学坏的。我听说，她们都在同一所学校，还住在一起。”
在来之前，余粮没想到叶琴就是儿童时代的玩伴。村里连续死了两个人，而且都是跟网贷扯上的，心里不由有些忧伤。
“小胖子，她死后，有发生什么事吗？”这种不良的预感不知道从何而来，余粮心里总觉得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这你得去问她家里人了。”余爸站起身说，“去吧。我就知道，你今天回家，肯定不是来看我们这么简单。又是跟案件扯上关系吧？我明白，你们年轻人有你们的事。”
这几年，余粮就没好好跟父母扯扯家常，今晚一聊却是跟案件有关的事。
余粮说:“爸。我这次来。还有帮村里代言的事。不止是因为黄丽她们的事。”
余爸又拿起打火机，又抽起了烟，“代言的事，过阵子，我会让村里的年轻人，到城里去找你，你们商量一下就行。至于鸡你太美的比赛，你就不要来参加了，不耽误你的事了。”
“爸，你别这么说。”
“我已经决定了。不过，你妈可是天天盼着你。既然来了，就来这里住几天吧。”
余粮点点答应了。
余爸吩咐说:“去吧，趁着她家的人还没有睡。”
临出门时，余粮往家里看了几眼。
余爸抽完烟就去睡觉了，而紫苏，余粮自然是跟她开玩笑的。她担心了那么久，心神早已疲惫，早早就跟余妈一起上床睡觉了。
屋里还亮着光，门也没有锁。
“余大爷，我来看你了。”
余粮推门而入，余大爷正在电脑前游戏。
“上啊，你们这群坑逼，别怂啊，竟然比我还要怂。我都几十岁了。”
“上啊，对面都要团灭了，还浪！”
“余大爷，你玩游戏呢？”余粮走过去低声细语说。
余大爷抽着，别眼瞅了一下。双手却是不停地操作键盘。
“小余啊，你坐会啊！等你大爷我打完这局，不能坑了他们！现在的年轻人，都狠着年，要是坑了他们，可能顺着网线就来打我了。”
余粮笑着说:“那行，余大爷，你先玩。我就自己坐会了。”
余粮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余大爷玩游戏，谁能知道，在他们的队友里，竟有一位年纪过半百的老人。
而且，技术还不差。
“小余，你来找大爷什么事啊？”余大爷总算是结束了游戏，这局游戏，整整是打了半小时多。
余粮直奔主题说:“大爷，隔壁家的人，不在家吗？我刚才敲门敲了好久，没人来应。”
余大爷把即将要灭的烟给续上，“她家啊，前几天就出门了。”
“哦，去哪里了？”余粮旁敲侧击说:“我是听说小胖子死了，特地过来一趟的。”
余大爷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一个星期前，有个男的，把他们都带走了。他好像是小胖子她男朋友。过年的时候，她带回来见父母，我见过一面。”
余粮邹着眉头，好奇问:“是一个头发邋里邋遢的男人吗？”
余大爷想了想，咧嘴一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戴着帽子。小胖子死的时候，他也来过几次。这次来，是带他们出去享福，说是小胖子虽然死了，但还是要替她完成养父母的责任。”
“他是不是姓周？”
余大爷边抽着烟，边想着余粮的问题:“是不是姓周，我就不知道了。我有一次听小胖子叫他小明。”
没错，是周民强！
